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庇理罗女中的校庆一如既往的盛大,礼堂里衣香鬓影,赌王,港督,太平绅士……本埠商政名流难得齐聚一堂,比起校庆现场更像是老友重逢的茶话会,足可集齐一本名人杂志访谈目录。
首先由着名校友分享人生经验,港督夫人春风满面,优雅鞠躬致意,衣装低调,只有颈上一串祖母绿古董项链低调诉说它曾在英国皇室的奇妙际遇,这就是典型的庇理罗立志培养的名媛淑女。
温温缓缓的声音从台上传来,“庇理罗校训校训‘登高见博’……
与之相对应的是后台miss琳的咆哮,一手不断抚摸i胸口,呈西子捧心病弱状,而精心画好的红唇却因激动显得狰狞可怖。
“校庆已经开始你现在和我说你的琴坏了,节目不能照常进行?你知不知今天来都是些什么人?搞砸了不但丢学校的份,也丢你的份。”
邵九莉当然知道,但她更想知道若是miss琳知道谢安琪的疯狂计划会不会激动到原地犯心脏病眼翻白需要call白车拯救。
她强压下心底的烦躁,作势低下头,满脸真诚与歉意,再面不改色地扯一个弥天大谎,
“sorry,miss琳,我为自己的失误道歉,不过我先前为应对突发i情况做了两手准备,还请您给我个机会。”
可怜miss琳自然被她演技里信誓旦旦的成份折服,以为危机警报解除,不必为自己工作不保,下月所供房贷发愁。
此时电话响起,邵九莉轻声说句抱歉,转头接过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轻柔的女声,“邵小姐,你之前吩咐我查的事情都已经查好了。”
“今天计划可能要提前实施,而且是在一众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前,你……”
“不必说了,邵小姐,是在天后庙道对吗?”
邵九莉垂眸,半晌才道,“谢谢你。”
……
谢安琪站礼堂无人的最后一排,似黑夜里暗中窥伺的毒蛇,阴冷的眼神舔舐邵九莉全身,企图发掘一点猎物瑟缩的神态激发她嗜血的兴奋感,奈何台上白裙黑发的少女主持依旧明媚大方。
谢安琪嗤笑一声,默默在心里倒数,她知道最后一个节目是属于邵九莉的压轴节目,所以相当期待随着谢幕礼花飞出的一张张精彩照片。
台上那一身真白裙真是白的碍眼,引得她愈发想看看邵九莉被拉下神坛跌入泥泞,再也嚣张不起。
眼看着节目一个个过去,邵九莉早早拉来叶美娟替她换上芭蕾舞衣,她知道叶美娟从小就学习芭蕾,且天赋极高,会跳无数芭蕾舞者趋之若鹜难度极高的黑天鹅32鞭转,让她表演天鹅湖的片段而阮兰珍钢琴伴奏作为压轴节目在排自己前面再合适不过。
而原本由自己和阮兰珍的大提琴钢琴合奏则改为由她独唱的歌曲,最后一个节目由压轴改作校庆和圣诞舞会的过渡。
在越来越激烈的音乐声中黑天鹅越转越快,黑天鹅妖冶骄傲,野性难驯,无怪能轻易蛊惑王子,精巧的舞步,无休止的回旋引起台下满堂喝彩掌声,叶美娟轻易做到压轴效果。
而台下邵九莉频繁看向礼堂大门,然而那厚重的大门依旧纹丝不动,心脏一点又一点下沉。
待邵九莉走上台前,蠢蠢欲动的蛇终于出洞,谢安琪从座位坐起,与邵九莉遥遥对望,笑得得意,举起手里的遥控装置晃了晃。
邵九莉看出那是控制礼花远程遥控器,心下了然谢安琪的把戏,与她坦然对视,不露一丝破绽,弯腰提裙,笑容依旧,“最后为大家带来一首歌曲。”
谢安琪眯了眯眼睛,遥控器在掌心抛了两抛,双唇开合缓慢,深红色唇釉在黑暗中反射诡异透亮的光,无言中用唇语下达最后通牒,:在这首歌唱完前在台上当众下跪向我道歉,否则我叫你的照片撒遍庇理罗,登载你靓照的情i色杂志传遍全港。
邵九莉当然读懂,轻睨一眼,报之无所谓一笑,十万大军未至,就算是诸葛孔明也得先唱一曲空城计,心里默默倒数,祈祷兵临。
追光灯打在少女纤细单薄的身体,眼眸低垂,睫羽因为光影显得更加纤长,在眼睑下投下一弯清浅的弧,粉唇轻启,空灵的声音在礼堂回荡,
“同是过路同做过梦/本应是一对/人在少年梦中不觉/醒后要归去”
台上的人风采依旧,谢安琪恨恨地看向她,举起手机到耳边,终于接通一直坚持不懈响不停的来电来释放自己无处发泄的怒火,语气恶毒,“你就等着看她毁在我手里吧!”
“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台下你望台上我做/你想做的戏/前世故人忘忧的你/可曾记得起/欢喜伤悲老病生死/说不上传奇”
赵奕飞发疯般狂飙车,电话里女孩的歌声像是无形的锁链将他的心锁起,他无力抵抗,束手就擒,看它不断收紧又收紧,绞得胸口心脏生痛。
终于到天后庙道,他跌跌撞撞跑下车,庇理罗校门口警卫被他煞红的眼和眸中凶光戾气吓退,未敢阻拦,任由狂徒逍遥而去。
', ' ')('台上少女音色虽与梅姑完全不同,可居然同样唱出《似是故人来》这首歌里那种苍凉意境,歌声中邵九莉心中默数的数字快到尽头,台下谢安琪胜券在握,得意的笑容快扭曲。
这时礼堂厚重的门终于打开,大军未至,却有神兵天降,劈开黑暗,如他以往每次,带着光向她走来,是神袛拯救他的信徒。
她抬眼,眸中有滟滟情波,她唱,
“恨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不是我跟你/俗尘渺渺天意茫茫/将你共我分开/断肠字点点风雨声连连/似是故人来。”
他行动如风,头顶似跟两团乌云,不知何时相撞,生出惊天动地的雷霆,眼神犀利,终于寻到专心倒计时谢幕的谢安琪,身手矫健如豹,似猛兽苏醒,獠牙亮出,要痛饮挑衅之人血腥。
谢安琪喉咙被死死扼住,属于兴义安飞哥暴戾狠辣终于被无所顾忌不加掩饰地彻底释放,脸颊涨红刻薄恶毒的唇再吐不出一个字,而手中遥控器早被男人踩得粉碎。
随着一声礼花巨响,腥红的幕布一点点放下,然而闹剧并没有完美收场,随着四散的礼花,一张张照片也四散开来,像在热油锅里溅一滴水,瞬间沸腾炸锅。
异样的眼光刺一般投向台上。
谢安琪挣扎着发出癫狂的笑声,“没想到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突然,沉重巨大的闷响打破一切喧闹,礼堂的门被大力推开,两扇门大大张开,阳光把礼堂内一切映亮,一个女孩带领一群差佬闯入,打断一切不怀好意的揣测。
那女孩长的与台上少女异常相像,与照片上的面容有些模糊的女孩更是相似。
女孩终于开口,“阿Sir那人就是这里的学生谢安琪,她不但派人强制猥亵我,还涉嫌谋杀致人死亡。”
赵奕飞从疯狂中醒过神,看着一大群差佬四处搜寻谢安琪,才缓缓收了手。
谢安琪难以置信的看着门口的女孩,疯疯癫癫指着她的怒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明明不是照片里的人,你不是,你不可能是。”
谢安琪难以接受峰回路转,自己输的一败涂地,崩溃逃离,嘴里不断重复“不可能,不可能”,像得了癔症般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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