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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龙总觉得这饭局吃得尴尬,全程只有他和他的那个烧烤摊老板男朋友聊得甚欢,一旁端坐着的习趣就抿酒笑着,麟哥不知怎么,一个劲的啃着肉串,也不管新认识的0想吃什么了,光把什么鸡心鸡胸肉一个劲地往嘴里塞,有一句没一句地接着自己递来的玩笑。
难不成这俩人不来电?
阿龙越想越觉得不自在,相反,这相互不搭话的俩人倒显得自然极了。
“咳咳……”阿龙故意咳了两嗓子,为缓解气氛开口问:“麟哥,你这次搬到哪儿?”
“郊区吧。”陈奕麟嚼着一块羊肉心不在焉地答。
“怎么?这是发达了还是落魄了?”阿龙问。
“噢,落魄吧。”陈奕麟端起塑料杯咽了一口,“应该以后不会常聚了。”
“什么?!”阿龙意外,连一旁的习趣都缓缓看向陈奕麟。
“要去参加一个公司集训。”陈奕麟不顾人们的目光,隔着绷带轻轻挠了挠自己有些发痒的小臂:“对了,以后能打字就打字,别和我打电话。”
“为什么?”习趣温婉的眸子幽幽地看着他。
陈奕麟瞥了他一眼,说:“不为什么,因为不喜欢和有夫之夫说话。”
“那我呢?”习趣讨好似的一笑,好看的眉尾弯了起来。
陈奕麟觉得习趣笑得虚伪极了,这人怎么装模做样的?于是直接回绝:“我喜欢可爱的。”
“噗——”阿龙惊得一口酒喷了出来,坐在他身旁的男朋友赶紧拿餐巾纸为他擦起被酒粘到了衣服。
“哈哈……没,没事……哈哈不好意思,哈哈……谢谢亲爱的。”糙汉阿龙尴尬地笑着道歉,那个为他擦拭衣服的男朋友却十分宠溺,还用手捏了一下阿龙的肉脸,说:“笨!”
可把陈奕麟油得不行,他感觉自己昨天吃的饭都快吐出来了,更别说这手里的肉串了。
阿龙却突然娇羞起来,掐着嗓子撅着小嘴撒娇:“谢谢亲爱的~”
呕。陈奕麟感觉自己快吐了。
习趣却笑着撩了撩自己的刘海。
这人真能装啊……陈奕麟想。
“你现在呢?除了那个作家身份外还干什么?”陈奕麟瞅着习趣发问,他想从这人口中套出点话来,即使今天一过,这人也和自己无关了。
“嗯……暂时是写作和旅行,因为全球金融危机,也没什么公司需要像我这样的散人,不是吗?”习趣缓缓道来,他的声音很轻,但也不算尖细,准确的说像是玉石相撞后发出的清脆响声,如果不是因为他一直不怀好意地和自己搭话,估计真的会和这人来个后续什么的。
不对,陈奕麟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现状,他现在可是有“主”的人了,虽然不是自愿的,但这个主人可会一枪崩烂自己的脑子。
“噢。”陈奕麟疏远地应了一声,不再询问。
放过这人一命吧,指不定会因为自己也被崩烂脑子。
可谁知,并不在乎陈奕麟冷淡的习趣又主动接起话来:“我听说阿麟你是从C市一路跑到Z市来打工的?”
“嗯,怎么了?”陈奕麟自然地回,关于自己的身世,他告诉阿龙的只是“为了逃离自己有SM兼暴力倾向的富豪爸爸舍弃家里的继承权从C市逃到Z市只为体验正常的平凡人生活的励志男青年”,而且阿龙这个人守口如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更是讲义气的很,所以他从不担心。
但习趣接下来的话却让陈奕麟再次警惕起来:“没怎么。”
“就是觉得阿麟的经历很有趣,和樟先生的儿子很像。”
陈奕麟的表情从漫不经心变得阴冷,“樟先生”这三个字使他不得不再忽视这个看似正常的长发男人,他抬眼盯上那正在微笑着的人,声音冷冰冰的,把阿龙都吓了一跳:“你想做什么?”
“我……”还没等习趣说完,突然,一个身穿精致的黑色西装,脸戴黑色墨镜的冷酷男人站在他们的身后,他的脸显然是在看那咀嚼着肉串的陈奕麟,用强硬又不容抗拒的声音打断了习趣的话:“陈先生,规定的时间到了,我来接您回去,请您上车。”
临近晚餐时间的烧烤摊早已陆续坐满了人,原本还算热闹的排排圆桌一下子因为这人的到来声音戛然而止,周围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被这健壮而又冷漠的黑衣人所吸引,圆桌上的阿龙更是被这强大气场的男人吓得流出一道冷汗,他瑟瑟地去瞅陈奕麟,想看这人的反应,紧张地嘘声开口问道:“麟哥,这是……?”
陈奕麟没有回他的话,反而看向那人身后的一辆不知何时停在路边的一辆与Z市平民区形象十分不相符的黑色劳斯莱斯,只见后座车窗缓缓下拉,一双空洞无光的眸子从车窗的小缝中露出。
——那是小孩的眼睛。
直到这时,陈奕麟才缓缓感到害怕,就连他胳膊上的那处枪伤都开始隐隐作痛。
他喉结滚动,咽了一口口水,开口回答:“搬家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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