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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传出男人的阵阵低喘。
少年已经冲洗干净,又回到了以往清冷平静的模样。他坐在床上翻阅资料,这张仅仅有两页的调查资料是史密斯在林管家下楼后偷偷递给他的。
资料上写着几排密密麻麻的小字,还有几张在街头拍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笑容开朗的小胖子,他一手拿着烤串,正扭头对身旁的男人说着什么。小胖子站在艳阳高照的Z市街头,手下炙烤肉串的炭火让他满头大汗。
响尾大概扫了一眼,简单读了几段,然后抽出第二页翻到最上。
一个留着长发的男人出现在照片中。
少年眯起了眼睛。
这个男人正儒雅地坐在咖啡厅里阅读,这年头很少有人会捧着纸质书翻阅,但男人却在喧闹的平民区咖啡厅看得认真,脸上又罕见地戴上细边黑框眼镜。
出淤泥而不染,生于闹市而不躁。一副遗世独立的模样。
响尾墨黑的眼珠下移,来到下一张。
正是这个男人在风度翩翩地与一个女人交谈,没有多余的手部动作,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坦荡又礼貌。
身旁的女人则抱着本书,好像是他的书迷,敬仰地看着他,眼睛里都能闪出小星星。
少年的嘴角勾起了一个不明显的弧度,他走下床,拉开床头旁的一个小柜,熟练地摸出一把打火机。
这个硕大老式打火机的打火轮被他用拇指滚了两下,一束幽然的火苗颤抖着浮现,他把打燃的火苗放到两张白纸下,火焰瞬间顺着纸角攀爬蔓延,橙红将整个纸张都包裹吞噬。
响尾拎着一个纸角把它扔到了垃圾桶里,一团燃起的火光在垃圾桶中烧了起来。
他冷漠地睥着垃圾桶愈烧愈小的焰火,随着纸张化为灰烬而逐渐消失。
鼻腔里是纸张燃烧后留下的淡淡炭味,刚刚捏过纸角的手指也沾上了。
那个人来了啊。
少年神情漠然地走向浴室,他拉开浴室门的一瞬,恰好陈奕麟洗完澡。
刚刚擦拭干净头发的陈奕麟头上还盖着毛巾,身下遛着鸟,显然是灭完火,鸡巴还未有反应。
扎实的肌肉上还沾着薄薄水雾,虽是放松的状态,但看上去仍强劲有力。
少年的目光盯上男人腰间的那只大鸟,像是见惯了似的平淡。
陈奕麟却被响尾直勾勾的目光盯地红了脸,总感觉身前这个矮小的孩子大约是十六七的模样,他下意识地猛地拉住推拉门,磨砂质的推拉门只能显出一个健硕的人影。
“你怎么进来都不说一声?”陈奕麟着急把浴巾围在自己腰上嗔道。
“刷啦——”
推拉门再次被少年拉开。
他没看陈奕麟一眼,默默转身来到洗手台,挤了把洗手液后用双手搓出了泡泡。
“……”陈奕麟看着少年阴沉的背影,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小主人心情不太好,于是迅速把身上的水液擦完,裹好浴袍走了出去。
一缕浅浅的焦糊味闯入鼻腔。
这屋子里怎么有股焦味?
不会是着火了吧??
陈奕麟皱眉,顺着焦糊味的源头寻去。
像是从床边传来的,他掀掀床被,移开枕头,看来看去,怎么也没发现有燃烧的痕迹。
他目光滑过大床,来到地板,一片炭黑的灰烬静躺在地。他弯下腰,用手拾起,手中柔软的灰烬揉一下就碎开。
陈奕麟看了一眼手里的黑灰,抬眼,眼前是一个装着大量同类物质的垃圾桶。
这个垃圾桶装了很多纸灰,厚厚堆起,像是长期积累起来的一样实,上面还有一层新的闪着橙色火星的纸灰。
是刚刚烧完纸?
烧纸做什么?
无数封建迷信、鬼怪传说涌入脑中,某轮某会,什么乱七八糟国外的国内的都想了起来。
这孩子不会入什么邪教了吧??
他心存猜忌地转过身,只见少年正站在他的背后,高仰着脖子,双眼敌视地看着自己。
陈奕麟被这冷意十足的目光心颤了一下,面前矮小仰视自己的少年身周形成一股强大的低压,那森然冰凉的脸和带着杀气的气势很难让人轻松。
这目光,好像在哪儿见过。
就是那天,自己叫他“未成年”的时候。
简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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