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飞】捕风记(2 / 2)

良久,飞蓬再次开口:“神界其他神灵,要么是天帝创造,要么是神树结果。唯有少数,是天地灵物化形,比如我,比如夕瑶。这也是为何,本将会与夕瑶交好。”

“你是风。”重楼似乎重新冷静了下来:“捕风捉影,如水中捞月。夕瑶是这样,本座也是。”他忽而一笑,笑意充满讽刺:“你嫌争权夺利烦,就躲去神魔之井。待久了,又嫌神魔之井枯燥,贪恋人间七情六欲精彩纷呈。飞蓬啊飞蓬,世间好事不能让你一人独占,你说对不对!”

飞蓬静静看着他,直到重楼的冷笑变得僵硬,继而敛去,才道:“那你要如何?”

我可以阻止的,你现在灵力尚未恢复,又在天牢,只要我想,你永生永世都再无机会离开我半步。重楼同样静静的回望飞蓬,在那双眼睛里,他看见的是纯粹的冷静,无畏无惧、无忧无虑。

试问世间万物,真正的自由是什么?是无有一丝一毫羁绊,还是心灵上的一尘不染?或者是更甚者,死亡的静谧包容?

重楼在心中嘲笑自己,他敢赌飞蓬的原则,不愿胜之不武、不愿趁人之危,却不敢赌飞蓬会不会把死亡,当做得到自由的最终方式。

“你赢了。”重楼忽然开口,不知不觉恢复的魔力再次凝聚又再次失去,空间法术全面爆发。在飞蓬震惊不解的目光中,天牢炸裂开来。

说起来,飞蓬不是没想过强行破解禁制,可那样的结果是他和天牢同归于尽。换了重楼,即使天牢对魔族没有专门克制,但面对天帝曾经亲设的封禁,强破的下场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当然,飞蓬没能想多久,重楼的身影依旧淹没在禁制之中,却凝起最后的力气,将他送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最后的最后,飞蓬只见重楼站在废墟之中,嘴角不停涌出鲜血,眼神却如多年前初见那样,傲慢而热烈,如赤焰般耀眼夺目:“但本座拿得起,也放得下!”

等飞蓬恢复了一点儿灵力,冲入天牢废墟中时,除了正挣扎着逃出来的神族逃犯,再也没见重楼的身影。而自这一天起,神魔两族也彻底失去了魔尊的踪迹。

一年后,因魔尊毁天牢后失踪,传言遭受重创,神魔两族硝烟再起。

神族营地

天鸿脚步匆匆的回到自己阵营,伸手掀开了帐篷:“师傅。”

正在看地图,飞蓬头也不抬道:“商量出个所以然了吗?”

“如您所想…”天鸿苦笑:“没有。”

飞蓬毫不意外:“等吧,天牢里当初关满了敢和魔族掰手腕的神,一年时间堪堪让他们恢复。那才是有用之才,你们现在顶多只能算乌合之众。”

此言令天鸿笑意更苦:“师傅,您真不出去?”

“若非为我,他不用受这种重伤。”飞蓬淡淡说道:“此战,我不会插手。”他说着,反倒是笑了起来:“神魔两族的最强者,目前都无法插手,倒是合了那几个老家伙当时的想法,还真巧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天鸿犹豫的问道:“您和魔尊…”

“我自由自在那么久,倒是被他反将一军了。”飞蓬的笑越发浅淡,也越发明亮:“你留下吧,为师走了。”

天鸿嘴角一抽:“您真要去找魔尊?”

“莫要套话。”飞蓬正掀帐篷的手一顿,回眸似笑非笑的剜了他一眼:“就算他重伤,也不是除了本将外,别人能对付的。”天鸿讪讪一笑,没敢再问。

离开即将大战的天界,飞蓬游荡在世间。他并未去新仙界,那里看似荒凉孤僻、景色优美,但精通空间法术的魔族想去,并不是难事,实力大损的重楼躲在那里,可算不上安全。

脑海中过了好几个地方,又一一予以否决,飞蓬终究是脚步一转,去了魔族营地。此时,那里正由不久前重新凝聚魔体的溪风负责。

飞蓬也没做什么,就是孤身潜入了溪风的营帐,悠悠然为自己斟了茶水,等着溪风开过战前会议回来。

至于溪风打了好半天嘴仗,回来好不容易想休息一下,抬眼就看当年名声可止魔族小儿夜啼的第一神将,正举杯端坐在帐内对他微微一笑,是个什么心情,有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可不在飞蓬的考虑范围之内。

“飞蓬将军…”溪风有点儿腿软,这不能怪他,因为去过神魔之井的魔族,多半都有这个毛病。

实在是面前这位凶名太盛,全是魔族尸体堆出来的。当年所有魔族高手都知道,人数对这位神将,除了平添剑下亡魂之外,没任何意义。六界五行唯一能与第一神将匹敌的,只有他们的魔界至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好久不见。”飞蓬平和的打了个招呼:“你家魔尊溜之前,和你联系过吗?”

溪风苦笑摇头:“在下也正为此事焦虑,倒是想向将军打听一下,尊者为何要毁了天牢?”

“因为我在天牢。”飞蓬淡淡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他那么做,确实是心血来潮。”他站起身来,只提醒了一句:“这一战,你自己负责,重楼不可能现身了,他八成正在等我。”等我去,要么开始,要么结束。

溪风半晌没有出声,直到飞蓬离开,才长出一口气。他从胸口摸出一面镜子,镜子里的画面晃了晃,出现了一座海底城。重楼溜走前,自是没联系过他,但溜走后却不然。

很快,镜子对面多了个熟悉的人影,正是重楼:“何事?”

“飞蓬将军刚刚来过。”溪风报告道,话语刚落,镜子却被一只手从背后伸来攥住。他僵硬在原地,脖子几乎是咯吱咯吱的响,回头就瞧见了飞蓬那意味深长的笑,险些没腿软倒地:“将军……”

飞蓬没搭理他,只看着镜子:“你果然藏在人间。”

“你猜到了?”重楼的神色,是难得的慵懒放松:“人间蛮好的,也难怪你贪恋。”

飞蓬轻轻摇首:“猜到是人间,没猜到是海底城。”他语气微妙了起来:“我本以为,你更青睐锁妖塔。”

“你是说,紫萱?”重楼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唇角微微勾起:“不,安溪景色很美,夜晚也很热闹,锁妖塔地处蜀山,地势太高、人烟也稀少,没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飞蓬轻轻呼出一口气:“锁妖塔没什么意思?”

“感情有意思。”重楼轻笑一声:“你难道不觉得,我和紫萱的行为有异曲同工之妙?明明都明白,轮回后就不是那个人了。”

飞蓬再说不出什么话来,他总算是明白,重楼对紫萱的在意,是移情,更是对自己一走了之的怨怼和愤懑。只是重楼压制的太严实、掩饰的太圆满,才让景天生了误会。

“对不起。”飞蓬忽然道歉。

重楼淡淡说道:“我不接受。”飞蓬怔怔无语,重楼隔着镜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除非,你来。”

现场一片寂静,溪风连大气都不敢喘。好一会儿,飞蓬把镜子抛了出去,正好砸在溪风怀里,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溪风木愣愣看着,等人走了,才敢拿起镜子,紧张兮兮问道:“尊者……”

“我不需要他的愧疚。”重楼无声的叹了口气:“若不愿,愧疚改变不了他的决定;若愿,他给了我我想要的,便不欠我分毫。”这是一场豪赌,赌一颗自由自在的心,而他已将全部筹码抢先奉上,只等对方一个回眸。

说完,重楼主动断了水镜。他将镜子交给坐在一边的水碧,而水碧浅浅一笑:“将军不是我,风无法捕捉,只能等着他主动停驻。”她摇了摇头:“这很难,太难了。”

“是啊。”重楼淡淡道:“所以,我倒是挺羡慕溪风的。”他起身回客房,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不远处的安溪,虽世殊时异却依旧热闹,生活氛围亦是很好。飞蓬静静看了一会儿,从云间悄悄落下。他走过冒着香气的烧烤摊,路过甜味十足的糖葫芦串儿,周身的气息渐渐从疏离转为和缓,终于有了一点儿烟火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静静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海边。听着在海边的少年少女一边捡贝壳,一边说说笑笑,更甚至提起溪风和水碧留下的传说,飞蓬的眸子越发深邃。

良久,他耳畔传来低沉的音调:“你还要看多久?”

“没多久,你不是来了嘛。”飞蓬没有动,依旧看着微波荡起的海面,轻轻说道:“你伤势怎么样了?”

重楼定定看了飞蓬一会儿,失笑:“你就想问这个?”

“咳,我顺便想问问…”飞蓬干咳一声,发丝下的耳尖有点儿发热:“夕瑶要怎么复活?”

重楼的神色越发微妙:“顺便问?以你对夕瑶的愧疚,难道不该是专门来问?”

飞蓬沉默了,过了片刻,他终于按捺不住的偏过头:“我要是说专程,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说了?”

“非也,你要是承认,此行是专程来看我的,我就说。”重楼憋着笑,算是彻底看透了飞蓬的别扭,赤眸里满满都是笑意,比天上星子更亮。

飞蓬悄悄磨了磨牙,努力忍住冲动,才没兜起海水泼这个一肚子黑水的魔一头一脸,唯语调愈发不善了:“好,那你说。”

“夕瑶已经复活了。”重楼慢条斯理的炸了个雷:“只是,她不想见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飞蓬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你耍本将?!”夕瑶怎么会不见他!

重楼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故意歪曲飞蓬之意:“本座说有复活之法,没说夕瑶现在还死着啊,哪里耍神将了?”不等飞蓬怒而反驳,他就道:“你以为,神树是怎么倒的?”

夕瑶被裂神魂哺育神树,如果要救她……飞蓬倒抽了一口凉气,总算明白了过来:“你推倒了神树!”

“要不然,本座怎么会三千年才赢了他们。”重楼嗤笑一声:“那几个老家伙,趁机给本座致命一击,本座只好躲回魔界调兵遣将,自己在后方养了三千年的伤。否则,你以为他们干嘛要让你回来?”

飞蓬抿了抿唇:“是了,本将手里有魔界的地图,又有去魔尊你老巢的路线,多好的刺客人选!”甚至,他还有秘法,即使没恢复全部实力,也能挥出全盛时期才能使出的剑术,此点他们也是心知肚明的。

“夕瑶,去人间了?”想通这一点,飞蓬倒也明了了重楼之意。见重楼微笑颔首,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看来,她真的不想再见我。”

重楼的声音更加轻快了:“是的,你没想救她,顶多只愿意给她报个仇,她自然不会再见你了。”与自己一样,面对飞蓬的愧疚,那位神女终是决定放弃,只是愧疚不是心爱,她不要。

“你救她,是为解你我后顾之忧。”飞蓬冷不丁说道:“只因夕瑶活着,我就不会太愧疚;又因雪见之事平添了几分尴尬,便不会主动去见她。这正好,达成了你的目的。”

重楼难得浅淡一笑,不似往日那般火热,却同样坚定而傲然:“愿者上钩罢了,你现在走,我不会追。”

这一回,变成了飞蓬定定的看着重楼——重楼欠自己吗?有的,只有一笔,新仙界之战是他没管好魔族,才导致自己被贬下界。哪怕这是自己等待的机会,也有他之过。但轮回千年的守护,已经抵平之前种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此后,重楼救夕瑶一命,倒让自己欠了他。当然,这个欠,怕也是重楼算好给自己的台阶。飞蓬想着想着,忽然就笑出了声:“魔尊一贯不屑于算计,本将倒成了唯一的例外。”

“对你,不织网不足以捕风。”重楼淡定自若的说道:“虽说我知道,结网依旧不足以捕风,但好歹我给了风一个台阶下。”

夕瑶之事,让我欠你,果是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呢。飞蓬阖上眼眸,又重新张开:“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对人间典故很了解。”

他倏尔抬腿,飞起一脚把重楼踹进了海里:“那你有没有算到,我愿意接这个台阶,却想先揍你一顿?”

重楼坠入海中,漂起来抹了一把脸,看着倒也不算狼狈,反笑意盎然:“要不,我们水里再打一架?”

飞蓬用兜头一张水网,做了个回答。他把重楼按在海里,结结实实打了一顿,欺负伤员欺负的分外开心。

最后,打断他们的却是水碧,她从水里钻出来,哭笑不得道:“将军,魔尊,你们想把海底城掀个个儿吗?”

飞蓬扫过海边,那些少年少女因今日潮起潮落太过异常,早已跑回家了,而整个近海因他们的神力、魔力,也的确波涛汹涌,赶忙叫重楼:“好了,停手。”

重楼默不作声,也开始恢复天气。在水碧望过来的时候,他沉声说道:“本座不回去了。”

“好,我会转告。”水碧拱拱手,重新潜下海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飞蓬和重楼站在海面上面面相觑,最后飞蓬问道:“你在人间有房子能住吗?”你伤势未愈,养伤得很久,我们需要一个房子。

重楼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你觉得,我像是会买房子的魔吗?”溪风倒是有可能。

飞蓬抽了抽嘴角,景天死很多年了,房子肯定不能指望。徐长卿成仙后下落不明,蜀山派现在也都不认识自己,同样不能指望。他想了很久,最后道:“要不,我们去住锁妖塔?”

一刻钟后,锁妖塔旧址

“……”飞蓬默然无语的看着面前的空地,再看看身畔无言扶额的重楼:“要不,还是回魔界吧,你在魔界好歹有布置周密的老巢。”

重楼微微一怔,眼中露出几分期待:“你愿意跟我去?”

“当年你邀我堕魔,我自是不会应。”飞蓬轻轻一笑:“但今非昔比,我已不是镇守神魔之井、一心神魔之别的神将了,重楼。你明白的,换了从前,我只会唤你魔尊。”这是头一次,他把“重楼”这个名字唤出口,而不是正儿八经的“魔尊”。

重楼没再吭声,而是伸手去握飞蓬的手。十指相扣的那一霎,他唇角的笑是无魔能够想象的灿烂,完全颠覆魔尊往日冷硬酷烈的形象。下一刻,空间法术启动,一神一魔消失在其中。

至此,劫数已尽,携手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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