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新仙界一战,神将飞蓬听说魔军入侵,雷霆大怒之下实力再进,赢下魔尊重楼,将之擒回神界。
神将府邸,日光透过窗棂,在寝室内透下斑驳的暗影。床榻边上一只手臂软软的垂着,许久似乎因人醒了,而猛地攥住了床幔——“撕拉!”床幔被撕了下来。
“大清早,你发什么疯?”清朗的声音含着几分清冷,如秋日里的萧瑟之风,飞蓬掰开重楼的手,把那截布料揪了出来。
万魔至尊松开手,忍着浑身不适一言不发。他身上有着各种各样的伤口,鞭伤、刀伤甚至是烙铁印下的,血倒是早已止住。过了一会儿,见第一神将收拾好,下床打算走,他终于开口:“你要怎么和你神族长老交代,你把我从神狱劫走之事?”
“不劳魔尊费心。”飞蓬回过头,对重楼挑了挑眉:“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踏出寝室一步。”
看了看地上清清楚楚的防护阵法纹路,重楼欲言又止。昨日他在神狱里被逼供,和神狱里的狱卒一样目瞪口呆,看着飞蓬冲进来打晕所有人,明目张胆把他给劫走带了回来。
“咚咚咚!”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副将水碧那清朗的女声响了起来:“飞蓬将军,你昨天发什么疯,长老们说你叛族劫囚,都告到天帝那去了!”
重楼一下子跳了起来,伸手拉住飞蓬的下摆,严肃的摇了摇头。飞蓬淡淡一笑,掰开他的手:“我做的事总要负责。”他点了点重楼的心口:“或许,我在新仙界就该杀你。”他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你接受得了我被处以死刑,却接受不了我被毫无底线的逼供吗?重楼苦笑了起来,来到神界他才发现,神族在刑罚上并不弱于魔族。如果他不是有足够强大的内心,根本坚持不到现在,但哪怕是他也已经快受不了,几乎连自我意识都险些被幻境磨灭。
我该解释的。重楼忽然想到,他还没和飞蓬解释,派魔兵入侵神界不是他的主意,这个主意应该能让飞蓬开心一点儿吧?起码,飞蓬会觉得他没有看错自己?
重楼孤零零的站在寝室内,如热锅上的蚂蚁左右踱步,无比担心着那个神。
穹顶天宫,天帝神色淡漠,看着壁阶下神族高层你一句我一句,都攻讦着飞蓬,总算开了口:“飞蓬,尔有要辩驳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没有。”飞蓬淡定说道:“我只是觉得,重楼是我抓回来的,我便有处置的权利,这难道不是最约定俗成的规则吗?”
唔,这个反驳确实很让人语塞。伏羲扫过神族长老们憋青了的脸色,强忍住险些脱口而出的笑意。除了最亲近的神农和女娲,无人知晓至高无上的天帝伏羲,是个爱看热闹的性子,所以也就无人能阻止天帝有意把事情闹大的行为。
“话粗理不糙。”伏羲缓缓点头:“你打算如何处置重楼?”
飞蓬理所当然说道:“陛下明鉴,诸位长老抓到的战利品,不都是困在自己府邸吗,飞蓬可有违逆之处?”
放屁,我们是丢自己地牢,你那是座上宾,能一样吗?!神族长老们简直想咆哮,但谁也没开口,因为飞蓬完全能把重楼丢去地牢,只是事后他若乐意给地牢翻个修,那谁也无法阻止。
“那要是魔尊跑了呢?!”终于,有人找到了盲点。
飞蓬却状似不解的看着他:“跑了?那一定是我放走的,他要是还敢再来,我自然负责继续对付他。长老这么说,是体恤飞蓬,想接过镇守神魔之井的任务吗?”
看着被气得快要哆嗦的神族长老,天帝伏羲肚子里快要笑翻天了。唉哟,以前怎么没发现,飞蓬这小子怼起人来,也能这么伶牙俐齿?还是说,只有牵连重楼,他才会像竖起刺的刺猬一样,以各种手段甚至不惜强词夺理,也想保住对方呢?
“诸位长老,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不能耽搁太长时间。”见那位长老无言以对,实际上是气得说不出来,飞蓬嘴角扬起一个分外礼貌的弧度:“陛下,飞蓬告退。”
看了看被飞蓬一个人堵得说不出话的神族长老们,伏羲心满意足于这场好戏的精彩程度,便也放纵了飞蓬:“嗯,你们都退下吧。”
目送飞蓬离开,伏羲最后悄悄传音了一句:“飞蓬,记住你的话,若放走了重楼,你便负责让他构不成威胁。”就让我看看,重楼得知此事,又会做出什么选择。要是表现不错,倒是能和神农说说让他开开心。从蚩尤死后,他再也没搭理过自己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么多年,重楼其实没什么变化。飞蓬保持微笑,走在回府邸的路上,眼神是不自知的柔软。和少年时一样,因单纯而强大,也因单纯强大而富有魅力。
这个样子的魔尊能让魔族听令,却管不了魔族那与生俱来的浪荡。这不,这次入侵就是明证,倒是重楼一直想解释,偏偏又开不了口,他好像是莫名其妙觉得,那么做是在对自己低头。
所以,昨晚救回重楼为之止血,自己故意没开口问,瞧着重楼欲言又止想说又闭嘴的样子,蛮逗的,和少时一样好玩。
推开府邸的门,飞蓬背后一招,就把大门反锁。他走入寝室,重楼坐在窗边,猛地抬头看了过来。那双赤色的眼眸很亮,倒映着晨曦的阳光,澄澈之极。
“飞蓬。”重楼忽然开口:“我没派魔兵入侵。”
飞蓬终于怔了一刹那,下一瞬他莞尔笑出了声:“我知道,不是你。”
那一刻,重楼几乎听见了自己心花怒放的声音。他松了口气,起身环住飞蓬的肩膀,耳根隐隐发红,轻声嘀咕道:“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飞蓬扬起的嘴角怎么都抿不下去,明明那嘴唇很薄,看着就薄情的样子,但隐约有着诱人的水色,尤其是那双蔚蓝如天际的眼眸盛满笑意的时候。
重楼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移开目光,没敢再看飞蓬。他从少时就喜欢这个神,喜欢了很久很久,久到陪伴成了习惯。其实,不是没表露过这个意思,而是飞蓬每次都故作不知的岔开话题,他便只能顺水推舟、不敢强求。
“我了解你,重楼。”飞蓬轻轻笑了,手覆在肩头搭于重楼的手背上:“回答我,想走吗?”
重楼微微一震,想抽回手又不舍得。他静默良久,才回道:“同样的错误,我不想犯第二次。”第一次,那时的重楼并不知道,飞蓬会为他舍弃三族之战时搏得的功勋,被贬谪到神魔之井;而这第二次他已经清楚,飞蓬会付出比先前更惨重的代价,这是重楼无法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