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他几乎嘶哑哀求。
池清遥那双浅金色瞳孔隐约却透着迷蒙的复杂神色。一地黑血伴随腥气弥漫,二人以荒诞的姿态对峙,霎时寂静得骇人。
“——在我的识海里,你受的伤是真的啊!”闻霜哭得难看,张皇失措。
这点伤也算伤吗,池清遥哑然。
可他更好奇的是,为什么闻霜反而显得伤心?
池清遥本以为闻霜会是报仇雪恨的快意情绪,因而读不懂这种急切和悲怆,只觉得这种辛辣苦涩的痛苦让他加倍兴奋。可他生生克制着暗流涌动,以近乎温柔的语调哄着闻霜:“大惊小怪。哭什么?”
以伤换伤,以疼止疼。这实在算不上什么难懂的道理,池清遥习惯把别人在自己身上刻画下的微妙痛觉千万倍地放大返还,因而对于自己也持正守一。疼痛总是甜美妙绝,是一个人在世上存在着最惨烈的象征。好像在清汤寡水里兑进辛辣的浓汤,这样才能有几分真实感和快意。
池清遥喜欢施加痛苦亦有些恋痛,只觉得细密的痛感来得新鲜有趣。可闻霜却哭得惨烈、哭得破败,梨花带雨,眼泪浸透了整张惨白污秽的脸蛋。
简直是一场美梦,又是血色漫漫又是泪眼婆娑。
他本禽兽,因而被刺激得生出更多不可为外人道的想法。池清遥硬得不能再硬,连说话语速都加倍得快了起来,夹杂着甜腻的语调简直说得上是扭曲。
“霜霜,我在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既然此处是你的识海,让你受点伤是不是也并无大碍?”
柔情蜜意,暗流涌动;语气好像是心疼对方,可道出的内容却像冰冷的巨蟒一样截截缠上来。闻霜呆愣地看着,大脑嗡的一声,红通通的眼圈就这样直勾勾盯着池清遥。
叫人怜惜,叫人想摧毁。
“好久之前就想要了。”
池清遥的手顺着他细白的胳膊缓缓滑下,动作极致温柔。安抚似地揉捏,又细细摁住他的肩关节,轻轻拧动。忽然传来的剧痛如烙铁烧灼,闻霜喉结滚动着发出沙哑的呻吟,近乎失声。
心疼野兽的下场就是被咬住后颈,农夫与蛇。
“好想看看霜霜被做成人彘的样子有多可爱。”
“扯断试一下好不好?”
身上的插着的刀柄没有影响池清遥的行动丝毫。他只稍加两分力道,闻霜的肩膀处便传来危险的骨头咯吱作响的声音。力量的巨大差异在眼前被展开,闻霜只觉得疼到天旋地转,痛苦的眼泪溢出,他却只敢死死咬住下嘴唇沉默,不敢呻吟,唯恐叫池清遥更加倍的兴奋。
可是这种痛苦实在超过了他能承受的极限。只要他的喉咙发出一个音节,他毫不怀疑池清遥会下死手。
“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为什么。”池清遥的声音变得温柔沙哑,冰冷的唇紧紧贴着闻霜的耳廓。二人的距离实在太近,连插在他胸膛的刀柄都顶到闻霜的肩膀,反复摩挲着。魔尊似乎在罕见地撒娇,却实在叫人毛骨悚然。“反正你也经常答应别人不是么。”
答应什么?
“会很快、很轻。不骗你。”
怎么快?怎么轻?
闻霜赤红的眼中不安与屈辱交织,泪水苦涩,血迹鲜明;目光闪烁着不敢和池清遥对视。和池清遥对峙多回他大概已经清楚了对方畸形的兴奋点,既不敢忤逆更不敢求饶;脑中飞速地寻找着脱身的办法,怕池清遥气血上头真弄断他的四肢。
怎么办?怎么办?!
细细密密的疼痛逐步明晰;闻霜终于撑不住残破的精神,内心筑起的高墙轰然崩塌。出于恐惧和自我保护的意识,他下意识选择了反击,挣扎着握住池清遥胸口的刀柄便狠狠地拔了出来!
闻霜知道这会造成严重的血崩,即使是功力再高强的魔尊都免不了受到性命威胁。然而此刻顾不上那么多,自己更性命攸关,他清楚地感受到脸上喷溅上无数池清遥的血,心里又急又怕,偏过头去不敢面对想象中血花四溅的场景。可是不行、还不够。既然做了,一不做二不休!
一瞬间爆发的力量几乎将他夺舍,他一发狠,将手中的匕首再次用力,又一次狠狠贯穿池清遥的胸膛!
他余光看到池清遥金色的瞳孔惊讶地缩小,心虚到闭眼不敢再看。骨节分明的手抖得厉害,以至于脱了力气,匕首就那样掉落在了满是血污的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