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话音一落地,便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穿透血肉和肋骨,骤然捏紧他的心脏,让他疼的无法呼吸。
弘灵玉只埋头画着画试图转移注意力,显然是自顾不暇,也就没有注意到沙发上的人是什么反应。他在努力思考,如果是哥哥,会怎么把谈话继续?
“我弟弟他……怎么去世的?”
“中弹。”弘卓回答,同时目光紧紧锁定对方的脸。
画画的人手上动作明显一顿:“……什么时候?”
“去年元旦。”
“你为什么找到我?”
“你和他……长得一样。”那时看到照片上和弘灵玉一模一样的人,仿佛能让他生出一种弘灵玉还没有去世的错觉。
对方皱了皱眉,好似不太能接受这个答案,却没有追问,换了个话题:“你想让谭敏歆从我这里问什么事情?”他的问题笨拙而直接,一点也不懂得绕弯,像是一个不曾见过人心复杂、直白袒露自己心绪的孩子。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怕我?”弘卓的眸光夜色中格外漆黑深邃,让弘灵玉紧紧绷住浑身肌肉才能稍稍克制住些身体下意识的颤抖。
听见这个问题,这一刻,弘灵玉心中竟有些恶毒地想:如果直接告诉他我是死而复生的弘灵玉,他会不会被吓死?
可他到底不舍得亲手葬送难得的新生,只有学着弘卓刚刚的回答说:“不知道。”
弘卓自然也不能理解这个答案,但他心知问不出什么,再问也只是徒劳。况且对方脸色苍白,身体明显不放松,如果仔细看,盖在他膝盖上的毯子偶尔还会抖一抖——对方明显是压抑着畏惧和他交谈。
对话进行到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继续的必要。
弘卓无法忍受对方对自己的惧怕,无法忍受对着同样的面孔却是阴阳两隔的人,因此他无法再在这里呆下去,起身就要走,却听见身后的人追问:“我能走吗?”
弘卓毫不犹豫:“不能。”
“为什么?”弘灵玉的声音略微高了点,像是不满,又有些委屈。
弘卓不想回答他,抬脚要离开。
“等等!”弘灵玉喊住他,焦急之下竟然真的让他想出办法,软了语气说:“那等你让我走了我再走,你把门口两个保镖撤走一个好不好,每天两个人盯着我……像坐牢。”他服软的语气与记忆里另一个人干净柔和的声线完全重合。
弘卓背影轻轻一震,胸膛中心跳如擂鼓,却也空荡如山谷。他咬紧牙关逼自己不要回头,最终还是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好。”
然后大踏步离开了病房。
第二天,弘卓就非常讲信用地撤走了一个保镖。而谭敏歆也在促成了他们那天的交谈之后,暂时有几天没有来过医院。
弘氏总裁办公室里,肖正平有些头疼地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走到书桌后对弘卓说:“家主,那个褚凯又来了。”
褚凯便是祥宇集团不久之前大张旗鼓打包快递到弘氏门口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