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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休息了两天,时酥才感觉自己彻底恢复了。不过对于她又要离开的事情,扶榕完全不能接受,虽然经过上次的谈心,她已经不再热衷于劝说时酥亲自【指导】徒弟修炼,但她还是不放心时酥这么快就离开。
她认为,突破失败受的伤起码得在宗门修养个一年半载的,何必这么着急出门。
时酥不能跟她透露关于秘药的事情,又实在不想这么尴尬的待在这里——那天以后时酥再没见过时意,比起以前自己刻意的回避,现在变成了他主动躲着自己。
不过这样也好,时酥长叹一口气,免得见面了尴尬。
时酥觉得这十年的气都在这几天叹完了,再待下去人都会出问题,虽然邱翀没有催促的动作,但是她还是自觉的往药王谷传了信,让乌岷有个心理准备。
现在合欢宗虽不像以前一样是最下等的鼎炉,但在其他门派看来位置还是有些尴尬,时酥即便不在意别人看她或轻佻或鄙夷的目光,但总不好影响旁人。
乌岷回信的速度快的一如既往,时酥看了之后也不耽搁,马上和扶榕道别。不过安抚师姐放她出门又废了不少功夫,还是时酥说自己境界跌落要去药王谷求药才勉强被放行。
到了出发的时候,扶榕和扶余到山门处送她,“我不信你养鱼几百年,没一条送上门给你治病的药王谷的鱼?”扶榕恨恨的戳时酥的脑门,“你就是心玩野了,不愿意跟我这老婆子在一处!要去找别的野男人!”
时酥笑嘻嘻的揉揉额头,“姐姐最懂我!”
“呸!没脸皮的小蹄子!”扶榕啐了她一口,气呼呼的摆手,“滚吧滚吧!外面混不下去了就滚回来!”
“得令!”时酥转头对一边的扶余道,“阿余!今日怎么有些沉默?难不成也舍不得你酥姐姐?想让我留下来陪你?”
“嗯…”
没想到扶余居然这么回答,时酥都有些惊讶了,她打量了一下这个日常挂着笑脸的美少年,总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对,但也没有多想,凑过去笑眯眯的揉揉他的脸,“哎哟喂,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呢!小余儿居然也舍不得我啦!不过这话可不敢乱说,师姐醋起来可是要杀人的!”
扶余的脸微微有些发红,紧盯着时酥,默然不语,一边的扶榕已经走远了,声音远远传过来,“又胡说败坏老娘的名声!明天就鲨了你下酒!”
眼看着扶榕走远,时酥才收敛了笑意,有些难为情的对扶余道,“好了不逗你了,师叔我这就走了,阿余你受累多看顾一下阿意,他性子别扭,你多带着他玩,要是他惹你生气了师叔替他赔罪…”
“师…”扶余踌躇片刻想要开口,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还在这话别呢?”这凉飕飕的声音一听就是邱翀这个妖精,时酥偷偷翻了个白眼,转头就挂了张谄媚的笑脸,“宗主您来啦?”
扶余听着他的声音,面色更冷了,邱翀一步三晃的走过来,“你…扶余?”
扶余微微躬身行了个敷衍的礼,邱翀也不恼,走近上下打量他几遍,猛地笑出声,“哈哈,行吧,你走吧,我这要与你师叔说说话…”邱翀的重音放在师叔两个字上,显得莫名的阴阳怪气。
时酥摸不着邱翀的脉,以为他又莫名其妙的发了病,连忙道,“是啊,阿余,跟上师姐回去罢,我同宗主确有要事…”
扶余听了脸色更加难看,不发一言,直接转身就走。
“诶?这孩子,平时没这么大脾气啊…”时酥有些懵,但还是要帮着找补,“可能是今天师姐责备了他,这孩子心情不好…”
“瞧你这样子,”邱翀嗤笑一声,“我不会把你的小怪物怎么样的…”
什么小怪物,你才是怪物!时酥在心里腹诽,嘴上却问,“你来干什么?”
“自然是给你送行…”邱翀凑近,咬了咬时酥的耳朵,“此去路远,莫要忘了旧人…”
咦呃!
时酥吓得全身寒毛都立起来了,“你吃错药了吧!”
邱翀被她这惊恐慌张的小表情逗乐了,“瞧你,不过是嘱咐你一句,小心些,迷药的事没这么简单的…”
“我就知道…”时酥瘪瘪嘴,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也不多纠缠,直接祭出宝剑踏了上去,“行吧行吧,有消息了我自会与你联系,我就先走了…”说完就御剑凌空而去。
留下邱翀在原地,直到时酥的身影消失在翻滚的云雾间,才缓缓转身,和不远处树丛的人对视。
那人正是假意离去的扶余。
邱翀笑的意味深长,“再看有什么用?你还不是只能困在这山门里借着别人的皮给她送行。”
扶余冷冷的看了他片刻才开口道,“你到底叫她去做什么?”
“你想知道吗?”邱翀缓步向宗门内走去,再不给他一丝眼神,“区区一个风系金丹,你知道了又能有什么用?”
扶余冷哼一声,身形一动就直接消失不见。
“啧…年轻人,耐不住性子…”邱翀摇摇头,慢慢走进合欢宗的山水间。
', ' ')('那一边扶余实在忍不了邱翀了,他怕自己再多和这个妖魅诡异的男人多待一刻,就会忍不住用剑刺他几个血洞。
想到几天前,在他院外听到的声音,扶余一口银牙都要咬碎。
他脑海里反复闪现那天在窗外看到的,时酥裹着绒毯和他一起躺在小榻上,两人亲密的像一对爱侣,还有今日,他借着扶余的身份才敢来送行,邱翀这厮竟然大庭广众下与时酥亲密!
实在是!欺人太甚!
什么合欢宗的弟子都不该有心!邱翀明明是一颗贼心明目张胆!
扶余想着,脚下也不停,直接裹着一股劲风冲进了自己的小屋,撞的屋里的门窗“哐啷”作响。
“呦!你这是怎么了?!气成这个样子?”屋里还有一个扶余,与他一般无二,正跷着腿仰躺在床上,见他一脸怒气的冲进来,赶紧下床关切道,“被师叔发现了?不应该啊,这可是凌霄峰的手段,我师父都认不出来…”
“没有!”“扶余”平静了一会,才开口道,“是邱翀…”
“宗主?”扶余诧异极了,“师叔和宗主关系这么好吗?也是,能进宗主院子的也就…”后面的话被“扶余”冷的像冰一样的眼神吓的没了影,扶余打着哈哈慢慢凑近,“我给你把这玩意弄掉,看自己的脸做这副表情实在是太吓人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操作的,一团柔光以后,“扶余”就变成了时意。
“你说你混的,给亲师父送行还得装成我的样子,”扶余摇摇头,“何必弄的这么僵,难不成以后千年万年都这样?”
是啊,难不成千年万年都这样吗?
时意心口一阵绞痛,他只要一想到以后师父都不会理会自己就痛的不能呼吸。
明明不是这样的!
当年师父也会对自己笑,会抱着他,会叫他的名字,会握着他的手教他舞剑。
为什么现在避他如蛇蝎?
连眼神都不肯落在他身上?
难道只是因为他动心了吗?
可是心,哪里又是人能控制的。
而且,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动了心!
想到这里,时意猛地开口,“我要离开这里!”
“吓!”这话把扶余吓了一跳,赶紧扑过去关上门窗,“你疯啦?!你要叛宗?!!”说完看了看时意的脸色,才明白过来,“你是说要去找师叔?”
时意点点头。
“妈的,吓死我了!”扶余拍拍胸口,“你这阵仗可真吓人,你出去我不反对,但我们又不知道师叔去哪里了,你怎么找?”
“药王谷!我听到了…”时意已经在房间里收拾行装。
啊这…扶余才想起来他扮成自己去送行,师父和师叔自然没什么顾及,“你就这么走了?!”
扶余急的团团转,“往日我们都是一起出山,你一个人确定可以吗?”
时意不言,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手下不停,这一会已经收拾了不少东西了。
“你这?”扶余看他这个样子,八成也不会听劝了,“那你必须跟我师父说一声,不然我死都不会让你走的!”
时意点点头,拿上行囊就和他一起去寻扶榕。
扶榕听了扶余颠三倒四的解释了一堆,也没有阻止时意,只叫时意一定要带着扶余一起。
于是本来一时冲动的单人寻师之旅,就成了两个人的旅途。
扶余实在不想离开,但是扶榕发话了他也没有理由拒绝,再加上他也有点不放心时意这个臭脾气一个人上路,只好答应下来,当天就和时意两个人一起离开了合欢宗,往药王谷方向去了。
合欢宗隐藏在东南近海的海岛中,药王谷则在西南,背靠十万大山,与其他修仙门派关系和睦,常有其他门派弟子在药王谷求药,但合欢宗并不在此列,虽然合欢宗和其他门派并未交恶,但身份特殊,以本门身份行走,总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和揣测,因此扶余时意二人一出合欢宗,就假扮成修仙世家的族人,花了两日时间马不停蹄的御剑直奔药王谷。
二人假借求药之名虽在药王谷外住下,但始终未能见得时酥的身影。
其实此时时酥并不在药王谷,她不像时意二人这么急切,离开合欢宗以后,在海上漂了一日,优哉游哉的往西南方向漂荡,半路上却遇上了一艘木船,看方向是往合欢宗方向去的。
奇怪了,世人皆鄙夷合欢宗,鲜少有人主动上岛,怎么今天会有人往岛上去?
时酥好奇,凑近想要看一看,离船还有几丈远,就听到船舱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时姑娘,久违了…”
时酥一听这声音,立刻跃上船头笑道,“夜明君,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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