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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高珵靠在墙上说,脸上也没了笑容,“都是我干的”。
陆飞星还挺惊讶于他这么爽快的就承认了,“为什么?我不理解”。
高珵笑了一声,“有什么不理解的,因为我喜欢你,喜欢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这话一出,空气就像暂时冻结了一样,好一出修罗场。
陆飞星一直把这学弟当成一位不错的朋友,是真心想和他发展友情的,没想到他竟然也是抱着特殊目的接近自己的。
我把你当哥们,你竟然想睡我?
“不是不是,你让我缓缓”,陆飞星扶着他哥说,虽然他很自恋的知道自己长得帅,也自认为自己是学校里很多同学的梦中情人,但就这么被除了他哥之外的男生表白,还是懵了一下子的,“你......怎么,怎么就喜欢我了......咱们第一次撞见那次就喜欢了吗?”
“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高珵说。
“啊?记得什么......”,陆飞星再一次表示了“我不理解”。
“初中的时候”,高珵低下了头,“你初二那年,是不是在男厕所里,救过一个男生”。
“我想想啊......”,陆飞星撑着脑袋,“啊!我知道了,那......那个人是你啊......”
他实在是无法将面前这位“阳光开朗”的大男生,和之前那个瘦瘦小小的文弱小朋友联系起来。
那一年是三年前,陆飞星上初二,高珵上初一。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高珵从小性格比较内向,再加上身体发育的较晚,身形瘦弱,上了初中看着还跟小学生似的,又不爱说话,因此“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班级内几个熊孩子校园欺凌的对象。
他们的初中也是重点中学,学生整体素质相对较高,因此欺凌没有发展到特别离谱的地步,通常就是往课桌上泼水,把书包撒地上,孤立排挤等冷暴力,没有拳打脚踢抓头发脱裤子等硬暴力。
但这并不代表冷暴力就可以被接受,无论是何种方式的欺凌,对于学生的伤害都是不可忽视的,因此,虽然欺负他的人没有动手,高珵在反抗时却动了手,鼓起勇气把在他书上乱涂乱画的男生给推到了地上。
十三四岁的小孩正处于中二时期,争强好胜,自尊心强,这么被反抗,那男生也觉得脸上没面子,几个人一商量,决定给高珵一个教训才行。
于是当天放学后,几个人把高珵堵在了厕所里,要把他裤子脱下来给他“检查身体”,还要往他书包里撒尿。
陆飞星那天也是巧了,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里有点事,走的比较晚,走之前来上厕所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于是他就“顺手”把这几个人给赶跑了——主要是因为他哥和俩爹,中二时期的陆飞星在学校里也算是一方校霸,谁都不怕,一言不合就开骂,骂不过就动手,打不过就去找他哥,所以一般都会给他一个面子,这几个男生就被陆飞星挥着拖把给撵跑了。
他倒也不是什么正义感爆表,只是当年在福利院的时候,也被欺负过,所以自然的对面前这个可怜的瘦小男生有些同情。
只不过他那天已经耽误挺久了,江始还在学校门口等着他回家,所以把人赶跑之后,上完厕所洗个手就溜了,当时没和高珵发生太多的接触和对话,甚至连名字都没问。
这件事本是陆飞星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没过两天就给忘了,但对于高珵来说,却记了下来,记下了这位当时解救了自己的人。
记下来的人不止高珵,无心插柳柳成荫,那几个欺凌高珵的男生,也阴差阳错的把高珵当作了陆飞星的小弟,不敢再去找他的麻烦。
或许他本来就是弯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高珵对陆飞星产生了深深的好感,但由于性格还比较内向,他不敢将这种好感表达出来,甚至都不敢去道谢,只能压抑在心底,每天偷偷打听收集着与陆飞星有关的信息,做些不着边际的幻想,对着照片自慰。
都说女大十八变,男生也一样。或许是迟来的生长激素终于分泌了,初二过后,高程的个子开始猛蹿,他也在强迫自己改变性格,一步步变得开朗,想要以最好的姿态来面对他的陆飞星学长,后来得知陆飞星考上了A中后,初三那年更是玩命的学,也考来了这里,终于又可以和陆飞星在同一所学校里了。
不过,虽然高程的性格在表面上已经变得非常阳光温暖外向了,爱慕之情长时间压抑在心里,却已经逐渐扭曲变质,他开始认为,自己做出了这么多改变,都是为了陆学长,必须要把他弄到手才行。
于是,就以这幅全新的面貌,精心设计了与陆飞星的每一次会面,不断的刷好感度,试图最终让他接纳自己。
但出于Gay灵敏的Gaydar,他直觉认为陆飞星和他哥哥,江始,的关系不一般,不只是兄弟情那么简单,于是开始着手调查,才引出了后面这一堆事。
回忆结束,陆飞星看着他,“抱歉,你这种表达谢意和好感的方式,我接受不了”。
', ' ')('扭曲的爱变成了恩将仇报,再发展两年,恐怕就成病娇变态了。
“我没想过你会能接受”,高珵说,“我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但我控制不住,我真的控制不住,我一想到不能和你在一起,就钻心一样的难受。所以我就想着,哪怕是用曝光这种方式逼你,也要把你逼的分手”。
大概这就是所说的,得不到的就要毁掉吧。
江始为了扞卫自己正“宫”的地位,牵起了陆飞星的手,对高珵说,“可惜,你漏算了一点,你完全不了解,我们的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
“是啊”,高珵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上床的视频都满天飞了,你们还能光明正大的在学校里谈恋爱,我是真的没想到”。
但凡不是江始陆飞星,或者要不是江止,这小情侣就得要么被家长拆散,要么被学校开除,要么两人在压力下被逼疯,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局,朝着虐心的方向一去不返了。
这倒也不怪高珵计划的不缜密,江止这种脑回路异常万里挑一的家长的存在,高珵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你还是先学习一下如何喜欢一个人吧”,江始冷冷地说,既然真凶抓到了,他也不能当作无事发生,“我给你一个选择,转学。我可以帮你联系一所和A中差不多层次的学校,你转去那里,以后不得再出现在小飞身边。你这不是爱他,你根本就是在害他”。
“还有其他的选......”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进行通知”,江始说,“我有100种方法能让你在A市呆不下去,我爸有1万种方法,你最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高珵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显然,他不想从陆飞星的周围离开。但这事由不得他,一个星期后,他就被转到了A市的另一所重点高中去,江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们就这么在全校师生的眼皮子底下谈了两个多月的恋爱,贴吧上各种八卦花边屡禁不绝,每天学校里的腐女子们,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贴吧,看看这俩人昨天又有什么互动被抓拍到了。
那是五月初的一天,周五放学,两人如往常一般牵着手走出校门,突然手机响了一声,是江止发来的消息,只有三个字:“跑!快跑!”
俩人还在懵逼,抬头看了一眼马路对面,一辆熟悉的轿车停在了路边,车里走出一位......拿着鸡毛掸子的男人。
正是陆天行,指着他们就跑了过来。
“我靠”,陆飞星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哥!跑!”
于是三人就在马路上表演了一出精彩绝伦的追逐战,江始拉着陆飞星一路狂奔,饶是江始运动很好,但背着书包风阻大,速度一直起不来,陆天行手里举着鸡毛掸子,边追还边喊,“俩小兔崽子!给我站着!”
叮,兜里的手机又响了一声,是条语音,陆飞星直接划开,江止的声音响了起来,“前面100米左拐进中山路!我在那!”
两人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拼了命的向那跑去,看到江止身影的一刻,热泪差点下来,嗖嗖两声,全跑到了他身后。
这时陆天行也赶了过来,指着说,“给我出来!江小止你让开,我今天非把他俩腿揍断不可”。
“老爸救我!”,陆飞星躲在江止背后喊道。
“诶!救!”,江止说,把胳膊一伸,“休想过我这关”。
于是从刚才3人的追逐战,变成了现在4人的抓捕战。
如果你小时候,玩过游戏“老鹰抓小鸡”的话,就能明白了,陆天行是老鹰,江止是母鸡,俩崽子是小鸡。
路人都以为这从精神病院跑出来4个疯子。
“停停停!”,江止举着手,“别抓了!咱们有话,坐下来,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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