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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已经昏了挺久,林醒终于缓过来点,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林醒慢慢睁开了眼,然后目光不由得凝聚到屋子里唯一的人影身上。
顾晚林看着林醒有些茫然的双瞳,知道林醒这是又不清醒了,不清醒的林醒总是出乎意料的能获取顾晚林些许温情和柔软。
林醒这时很热情,他没了防备,厌恶,仇恨,以及最近总是蔓延眼里的绝望与恐惧,那眼神总让顾晚林想起濒临绝境有自毁倾向的人,快要破碎般,每每想起那种眼神,顾晚林总觉得心里一窒。
这时,林醒正喘息着,挣扎着,想要过去,他潜意识里知道,他神智恍惚时,总有个模糊的人影能让他说点话,能稍微安慰他。
平时林醒清醒时,总爱一个人撑着,多痛多苦都不愿意露出狼狈,实在撑不住了才吱声憋出几句,顾晚林第一次见这样的人,明明单薄弱小,看起来是位没经世事的大男孩,却是一身铁骨,谁也弯折不了丝毫。
毕竟男孩就算被痛苦折磨的跪着求,也不松口对自由的追求。
顾晚林看着挣扎着要靠近他的林醒,动手解开了他的手铐和项圈上的锁链和脚拷。
然后林醒捂着肚子,浑身打着颤,跟小孩学爬的时候一样,挪蹭着过来了,他好像找到了依靠,一下放松了警惕,这次他显然委屈极了,瘪着嘴,眼里都不用酿酝水雾,大滴大滴珠子般的泪水便落了下来,顾晚林被他哭的怔愣了下,接着手不由得抚上了林醒脸庞,指尖接住了大颗的眼泪。
林醒又蹭到他怀里,顾晚林穿着一件简单的衬衫,林醒胸前的乳夹咯的他生疼,他一声没吭,只是闻着那人身上传来的奶香,手轻轻环住了那人单薄的身躯,不止乳夹,林醒异样的腹部也抵上了他的身躯,接着林醒蜷缩起来,一头冷汗的在顾晚林怀里蜷缩,然后林醒无声的哭起来,泪珠子落在顾晚林的衬衫上,衬衫渐渐被眼泪浸湿了,顾晚林也没吭声,直到林醒哭昏了过去。
顾晚林突然想起了和林醒的初遇。
那是一次并未预料的相遇,不过第一次见面,顾晚林就知晓了,那张不出彩的皮囊下有一个干净柔软的灵魂。
毕竟那孩子的眼睛,温暖明亮。
他看到青年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后面扎了个小揪揪,嘴角勾起一点调皮活泼的弧度,蹲在矮矮墩墩,穿着一身破旧衣衫的小男孩旁边,用手指着田字格纸上的几个字,他道:跟我念,李康。
李……康。
谢谢大哥哥!这就是我的名字吗?清脆稚嫩的声音响起,小孩圆鼓鼓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可能是太高兴了,他脏呼呼的小手摸上了青年的衣衫。
直到青年干干净净的运动装上留下了一个小手印,小孩才意识到给大哥哥弄脏了衣服,他无措的收回了手,把手背在了背后道:大…大哥哥,对不起,我,我刚才没看见。
眼看小孩眼睛都要红了,青年放下了手里的纸,抱着小孩用脸颊蹭了蹭:没事小家伙,大哥哥不在意,大哥哥的衣服放进一个机器里,一按按钮就干净啦!
不过,青年话题一转,明亮的眼睛看着小孩,有些严肃的说道:不洗干净手,容易生病哦!生病是个小怪兽,他会让你难受,然后就见不到大哥哥啦!。
嗯!我才不要生病!我还要和大哥哥一起玩!小孩皱起眉,圆圆的小脸上满是坚定。
彼时阳光正好,破旧的玻璃窗外撒进的阳光为青年俊气的脸庞度上一层光,增添了几分柔和。
顾晚林当时在破旧的教室外,看了好一会,直到那个青年站起,抓着小孩的手走到他面前。
您好,先生,我是这边新来的支教。
您是上面说的新投资人嘛?
是的,不知怎么的,顾晚林看着眼前的青年,撒了个谎。
那是一段平和温馨的相处,对于身处尔虞我诈世界的顾晚林来说,那是一段不可思议,跟梦一样的经历。
不过刚刚一个星期,顾晚林就不得不告别这个历经战争,贫瘠荒凉的小镇,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但是小镇的那抹记忆,偶尔细细咂摸,也会体会出甜甜的滋味。
现实是多么冷酷无情,越是残忍,便越让人想起那个青年的干净清澈,柔软,和青春活泼,也越想,再次拥有。
他看过青年的资料,父母因车祸早逝,留下一些遗产,他没有进孤儿院,反而是一个人养活自己,一个人打工,赚钱,上学,直到成长为一位健全的青年。
他看了青年小时候的可爱照片,以及各年龄的照片,可能是单独一个人住,青年不怎么拍照,往往是同学合照居多。
合照里总能一眼看到他,因为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可爱的小狗。
青年有很多朋友,运动很好,高中曾为了朋友打过架,大学为了给朋友的社团长面子,带着一堆beta打败了隔壁Alpha/beta混杂的篮球社团。
顾晚林实在太饿了,就像是寡淡无味的生活遇到了调味料,现在他朝朝暮暮想着的青年,近在眼前,只要他
', ' ')('几句话,一点小小的手段,就能将青年牢牢握在手里。
他忍不住,所以第二次见面,便以强权开头。
当青年坐在椅子上一脸愤恨的瞧着顾晚林时,顾晚林对他说,以后,你是我的了。
青年第一次以堪称凶恶的眼神看他,道:你休想。
那时,顾晚林并不知道,青年对强权,是多么厌恶,那是一个糟糕的开始,也预示了一个破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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