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图斯这番话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很肯定约书亚这几天绝对吃了点苦,起码这个菜他是真的不能接受。
等到拿到约书亚的那堆晚饭的时候,他霎时间就感觉到了荒诞和抽象,他跑了三趟,两只手拿满,才把那堆东西运到了约书亚那里。这小子实在是太荒谬了,五十多道菜,甚至不包括甜点,铺张浪费这个词应该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主要他每道菜就吃那么两三口,有的菜直接不吃,就放着看。他惊愕地对着约书亚问道:“你平常也是这么奢侈吗?”
“没有,就晚饭这样,午饭也就二十几道菜,之前闹饥荒死了不少人,所以中午饭在那年后,就从五十多道菜缩减到了二十多道菜,是用来警示我要以身作则,忆苦思甜的。”
“约书亚,二十多道菜是忆苦思甜,你的苦都显得奢侈得很。”
“我不觉得,起码桌上香味少一半,要不你也来点,反正吃不完。对了,能不能给表兄和西奥多也带点。”
“你是真的不把我当人用啊,搬你这些玩意就跑了我三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挑几样你送过去就行,有些就是闻着香,吃着不好吃。”
“约书亚,你说那些狗都不吃的东西,都是平常我和弗朗西斯吃的东西,你难道不为你的行为而感到羞愧吗?”
约书亚抬起头,用一种震惊的眼神望向提图斯,眼神中透露着迷茫,随即就说道:“你们平常就吃这些?啊?开什么玩笑。”
“这并不好笑,你要知道一个公民吃得还没有之前拿给你的好,你要是多往西部走走,你就会发现那里因为不适合种植作物,所以经常会出现饥民,甚至是饿死的人。”
“听着很可怜,可我不想了解,我每年既没有偷税漏税,也没有什么不义之财,我交的钱不就是给你们去帮助那些饥民的吗?你多努力,要钱就找我。除此之外,我感觉我有权利来支配我的钱,并把他们用在我喜欢的东西上。再说,我又不是不做慈善,你看哪次慈善募捐会我没参加。”
提图斯被他给噎住了,他确实没有资格指责约书亚些什么,约书亚承担了他该承担的责任,只是他没有兼济天下这个观念而已。他只能对着约书亚说道:“起码以后不要这么浪费,你点的这一桌,都够普通的一家三口吃一个半月了。”
约书亚只是不在意地说:“我估计不行,这桌菜还挺容易变质的,放个两三天最多了,我不清楚,我就没见过隔夜的饭菜。反正吃剩下了能给下面的人处理。也许我确实应该节省一点,那把晚饭也节省到二十几道菜吧,这样总行了吧,我也算节俭了。”
提图斯算是被他搞得没了脾气:“那谢谢你为国家节省下来的钱。”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样阴阳怪气的,要不然,你以后要是真接替了表兄,我说不定还真想偷税漏税。”
“我没有阴阳怪气,我很真诚,我觉得你做到了你能做得最大的让步了,所以我刚才是真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行,我今天也把你当兄弟对待。对了,记得帮我把这几盒东西送给表兄和西奥多。”
“行。”
于是提图斯晚上又多跑了一趟,正好弗朗西斯站在窗口望着里面的西奥多,他索性把东西塞到了弗朗西斯的手里,反正是约书亚要送的:“表哥,你也许应该进去和他聊聊,而不是像个变态一样,在窗边望着他。他并不是一个囚犯,他甚至没犯什么错误,你不能用镣铐把他一直锁着,他手腕都快被镣铐磨掉一层皮了。”
弗朗西斯望着里面躺在床上浅眠的西奥多说道:“我真是昏头了,做得比约书亚还过,你昨天来看过他了吧,窗户锁被你搞坏了,明天还要找人修。”
提图斯见瞒不住,于是对着弗朗西斯就说道:“我确实来过,锁也是我撬的,大不了你让我和约书亚做室友就是了,再没个人和他说话,他就要疯了。表哥,你爱他,我知道,可是你不应该这样把他留住,他记忆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应该向他道歉,然后好好跟他谈谈,这样对你们两个都好。还有十五天左右,迪米特里奥斯就会来,你要是真的想留住西奥多,你就应该和他坦诚一点,要不然你绝对会变成他们两人爱情的绊脚石。”
弗朗西斯望向提图斯,眼神中带着疲惫还有某种绝望问道:“你也觉得他和迪米特里奥斯更配对不对?”
提图斯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不能这么说,我并没有见过迪米特里奥斯,我甚至没看过他和西奥多的相处模式,农神节我们混进舞会的时候,我也只见到了西奥多,他应该是提早走了不知道什么原因。”
弗朗西斯补充道:“是醉酒,我见到了他,在西奥多身边,一直拉着西奥多的手,跟西奥多在说些无聊的笑话,结果倒是把自己给搞郁闷了,就去借酒消愁了。西奥多不在意他,要不然怎么连他喝得不省人事的时候,也还是一点担心的神情都没有。”
“那听起来可太惨了,所以你趁着迪米特里奥斯醉酒去找了西奥多,你对他道歉了,可他听到你的道歉后心烦意乱,然后走了出来,遇到了我。这么看来,你的胜算比较大,他可是一见到你就和躲瘟神一样出来了,你更能牵动他的内心。”
“我可不那么想,他故意把手上的那枚印章戒指给我看了,上面有迪米特里奥斯的名字,像是对我宣示着他已经是别人的一样,他还说永远不会再原谅我。我当时就感觉被打进了地狱一样,心痛得很,然后就有了这个糟糕的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在气头上,你也在气头上,你们甚至就沟通了这么一会儿。”
“他恨我包庇你,就像现在他恨我包庇约书亚一样。他要被一直排在亲情之后,他拿我当唯一,我却不视他为首选。可我没办法,我需要权衡利弊,难道要我把你砍了,把约书亚捆在广场上让人朝他扔石头吗?这不现实,我也不会那么做。我只能尽量安慰他,把你们关禁闭。”
“也许西奥多也不是这种残暴的人,他不一定要砍了我,让约书亚被晾于集市上。前几天,我和他聊过,他打了我两巴掌,说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他只是想得到一个相对公正的答案而已。起码关禁闭这种东西只有对小孩子有效。”
“那你说怎么办,这次的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提图斯直接僵住了,在呆楞了几秒后才说道:“约书亚脾气确实挺烂的,要不就让他照顾西奥多那些花,当作道歉的诚意。或者让西奥多扇回去,也就一巴掌,西奥多就算使全力,也绝对没有约书亚打他那记耳光重的。”他停顿了几秒,又说道:“或许你应该问问西奥多的意见,被打的是他而不是我。”
“你说的对,可是我不敢进去见他。我怕他会用厌恶的目光看我,还有疏远的态度对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提图斯直接又把弗朗西斯手里的食盒拿了回去,然后对着他说道:“我把东西提进去,你打开门,直接说要和他谈谈就行了,他估计也迫切地想和你谈谈,记得一定要先把他身上的镣铐解开来再谈,起码让他知道你不想这么对他。”
弗朗西斯点了头算是同意了,然后他示意侍从开了门,西奥多以为又是侍从来给他送水,他头都没回。直到听到提图斯的声音,他回头望去,就看到提图斯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了,他惊讶于提图斯的出现,然后提图斯对他说道:“西奥多,他待会进来,还没想好措辞,你先尝尝这些东西,约书亚特意让我带给你的。”
西奥多没有回答,而是朝着门口走去,满身镣铐的他就这样和站在原地局促不安的弗朗西斯对上了,西奥多望向他的眼神中没有意料之中的厌恶和疏离,有的只是平静,他正要开口说点什么,西奥多却先开口对他说道:“外面冷,有什么话进来说吧。”说完,也不看他,而是径直走回了寝宫里。弗朗西斯却是心口一痛,哪怕是厌恶的目光也比现在西奥多眼中的平静要好,他知道西奥多算是彻底要和他划清界限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进去,他要挽回西奥多,他不想和西奥多一刀两断,就此陌路。
提图斯见弗朗西斯进来了,立马就退了出去,还让侍从把门关上了。寝室内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弗朗西斯走近西奥多,思索良久才开口说道:“我不该这么对你,对不起西奥多。我实在是太害怕你和上次一样一声不响就离开我了。你失忆的时候,我感觉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所以我不想让你恢复记忆,你一旦恢复记忆,你又会对我疏远又冷漠就像现在这样。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可是我依旧想挽回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西奥多听了他的话,举起了手上的镣铐对着他说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挽回,囚禁我,欺骗我,愚弄我,给我喝那种药。”
弗朗西斯惊慌地解释起来:“不是的,西奥多。之前是我昏头了,我也不想这么对你,我只是害怕你会再一次离开我。我知道你想让我把你放在第一位,就像你对我一样。可是我做不到,我很抱歉,我无法冲冠一怒为红颜,爱情对我来说从来不在第一位。”
西奥多听到这里,就冷声打断了弗朗西斯:“我从来没说过要你把我放在第一位,我知道你有理想,你有抱负,所以我一直觉得你做你自己就好了,就算有时候我们意见不同,我也能接受。我从未要求你劳民伤财地为了我建造什么奢侈的宫殿,也没有要求你陪着我连早朝都不上,我甚至没有向你求一个像样的身份,我之前一直想能和你一起就很好了,就算没名没份我也愿意,因为你是我爱上的第一个人,一辈子见不得光又怎么样,只要我爱你就够了,我不在乎别人对我怎么样,只要你对我好就行了。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轻易就把我送人了,你让我感觉我就是个笑话。”他越说越激动,连带着眼眶都开始湿润:“原来真的没人会爱我,都是因为这张脸,在你们征服我后,获得成就感后就会把我弃之如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把我当玩物,你是不是一开始就觉得我跟个傻子一样,甚至于和我做爱的时候,你都在嘲笑我的天真和愚蠢。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把我送人,就和送一件物品一样,我果然根本得不到别人真心的对待,无论你们的嘴多甜,你们心里都是在鄙夷我的。”说到最后,他已经泣不成声。
弗朗西斯把西奥多拉近,拿出手帕为他擦着眼泪,西奥多却伸手拍开了他,对着他说道:“不要再这么对我了,你又想干嘛?感觉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所以你内心的征服欲和占有欲又出现了对吗?现在给我擦擦眼泪,到时候又是几句道歉和甜言蜜语就想把我又骗到床上,然后呢?你又要把我送给谁?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算我求你了,不要再耍我了,你要是想上床,我现在就能陪你,反正我身上带着镣铐,我还能去哪里。”
弗朗西斯一把抱住他,神色都带着崩溃在他耳边说道:“不是这样的,西奥多,不是这样的,我爱你。不是占有欲和征服欲,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我从来没想耍你,我也没想过要抛弃你,甚至把你拱手送人。提图斯想那一个星期向你道歉,所以我才同意的。我想过你会难过,可我没想到你会那么悲痛欲绝,万念俱灰。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打我好不好,打到你消气为止。”说完,他就把西奥多的手,往他脸上招呼。
可是西奥多奋力挣扎着,把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对他说道:“我不要,我不会原谅你的,打你干什么,多此一举。更何况又不止这一件事,自从我失忆后,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无法原谅,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的你最多是怀着愧疚不得不这么做,现在呢,你编了一个弥天大谎看着失忆的我和个傻子一样被你们骗,还给我喝那种抑制记忆的药。在我恢复记忆后,又是把我锁在这里,还几天都不来看我,也不让任何人和我说话,你想让我精神崩溃是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骗我一次还不够,现在还想再骗一次,这样有意思吗?看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耍得团团转有意思吗?”
弗朗西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西奥多,他确实想让西奥多妥协,药也是他吩咐开的,可他真的不是想把西奥多当傻子耍,他只是想留住西奥多而已:“我知道我在你失忆后,对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很禽兽不如,可是我想留下你,即使是通过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就好了。我害怕看到你憎恶的神情,我之前得到过你的偏爱,我如何能忍受你用这种鄙夷不屑的神色看我。我们曾经是如此的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你看我的眼神中都透露着爱意,喊我名字的时候都带着依恋,我贪恋着这些,所以我不希望你恢复记忆。和好又有什么用,破镜难圆,覆水难收,那段记忆会像是沟壑一样横跨在我们之间。还有那个迪米特里奥斯,你都要和他结婚了,你怎么可能会再选择我,你只有忘了他,我们才有重新开始的可能。”说道最后,他眼中的偏执就越发明显。
西奥多被他眼中的偏执吓到,后退了两步,可弗朗西斯却对他不依不饶,他拽着西奥多的手就把西奥多拉到了床边,然后把西奥多上半身压在了床上,问道:“你都能原谅那个混蛋,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原谅我,你甚至能原谅提图斯。西奥多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我求你了,告诉我。”
西奥多只是蹙眉撇过脸去,不愿意再看他一眼。弗朗西斯望着这样的西奥多,内心是无尽的悲凉,头脑中紧绷着的弦也在这一刻断裂,他心中积压已久的郁气直接迫使他吐出了一口鲜血,那血直接吐在了床单上,有几滴还溅到了西奥多的脸上。西奥多见此,想要起身查看一眼弗朗西斯的状况。但是此刻的弗朗西斯却狠狠按住了他,看他的眼神中带着绝望和某些病态的占有欲,他带着苦笑,用手指温柔地拭去溅到西奥多脸上的几滴鲜血,然后就吻上了还在错愕中的西奥多,那股铁锈味在两人口中弥漫开来,西奥多想着弗朗西斯刚才吐血的样子,于是没有伸手推开弗朗西斯,却没想到弗朗西斯越吻越激烈,甚至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拥入怀中,用手按住了他的头,加深了这个血腥的吻。西奥多后知后觉想推开他,但为时已晚,弗朗西斯已经用另一只手开始脱他身上的衣服,西奥多拼命挣扎,终于是挣脱了弗朗西斯的怀抱,跌坐在了地上。他惶恐不安地对着眼中充满了癫狂神色的弗朗西斯说道:“不要这样,弗朗西斯,这不像你,你先找个医官看看行不行,你都吐血了。”
“你还在关心我,你心里有我对不对,我们是不是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西奥多狼狈地跌坐在地上,他衣着凌乱,但是眼神中却充满了决绝与悲凉:“弗朗西斯别再骗自己了,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明白,我们回不去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断发难续,物是人非。”
弗朗西斯听到西奥多的话,喃喃自语道:“回不去了,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无论我用什么手段,你都会跟他走。”他的眼神中带着灰败,从怀中掏出了钥匙,打开了西奥多手上的镣铐对着西奥多说道:“你走吧,西奥多,你再留在这里,我不确定我还会再对你干些什么出格的事。”
西奥多离开前,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弗朗西斯则是再也撑不住了,他心里的悲痛难以言喻,脑子里更是一阵一阵的发昏,还没等他稳定身形,他就直挺挺地晕在了地上,门口的宫人霎时间乱作一团,西奥多听到骚动又折返了回去,当他看到被侍从扶到床上不省人事的弗朗西斯时,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他想都没想就上前,握住了弗朗西斯的手,他牵挂着弗朗西斯,两人曾经那么热烈地爱过,即使有恨,也是由爱生恨,现在弗朗西斯怎么叫都叫不醒,西奥多的内心立马紧张酸涩起来,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让弗朗西斯早点醒来。提图斯收到消息,人还没走出多远,就又折返回来了,连带着被关禁闭的约书亚都被放了出来。两人刚到寝宫门口,就听到了医官对着里面的西奥多说道:“陛下,这是过度操劳加上郁结于心多久,今天情绪过于激动了,才导致急火攻心昏迷的,要好好休息才是,这几天不宜过于操劳,至于什么时候醒,尚未可知。如果明天能自然醒的话最好,不能的话,得做好陛下会无限期昏迷的准备,超过半月,陛下的身体估计就彻底垮了,那就得做好国丧的准备了。”
当约书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立马就闯进了门,拎起了医官的衣领就说道:“你这个庸医,表兄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死,谁让你在这里胡言乱语的,你治不好,不要觉得别人也治不好。”
提图斯见约书亚这么激动,马上就上前,拉开了约书亚提着医官的手,对着约书亚说道:“先别那么激动,只要表哥明天醒就没事了,我们先出去,表哥需要静养。你在这里吵吵嚷嚷的也不利于他恢复。”
约书亚却一把拍开了他的手说道:“你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表兄要是明天不醒怎么办?他还这么年轻,他不可以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继位吗?你平时就忤逆表兄,表兄今天昏迷也有你的一份功劳。”然后他又仇视的眼神望向了西奥多:“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表兄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样,你为什么一直想着走,我们这些天待你不好吗?我是打了你一巴掌,你要是想报复,我就站在这里让你打,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表兄,他现在这样,你就满意了是吧。”
提图斯见约书亚又开始无差别攻击,当即就想让人把他架出去冷静冷静,约书亚却不肯,他直接对着要抓他的人骂道:“我看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谁敢,表兄还昏着,谁都没有资格抓我,提图斯,你充其量不过是个待定继承人,你又有什么资格指挥他们抓我,你是执政官又怎么样,我背后的家族势力也不是好惹的。你今天敢让他们抓我,我明天就写信回去,让族老来这都闹一闹,我看你怎么办。”
提图斯实在忍不了了,他怒斥了一声:“约书亚,不要再闹了,你能不能冷静一点,理智一点。表哥现在需要静养,你能不能少给我添点堵。我是没有资格让人抓你,可你不应该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你要是真想让表哥早点醒,你就应该想办法和我一起稳定住现在的局面。起码在表哥昏的这段时间里,这个国家要和之前一样运行,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表哥,为这个国家付出的心血和时间。”
约书亚听了他的话,倒也冷静了下来,只是他在出去之前恶狠狠地瞪着西奥多说道:“你最好祈祷表兄能早点醒,他一天不醒,你就一天别想离开这里。”
提图斯见约书亚出去了,对着西奥多安慰道:“没事的西奥多,他就是今天太激动,才说了这么多。你要是想走,我现在就让人送你走,表哥的事不怪你,他迟早有一天会醒的。”话是这么说,可是提图斯内心也乱的和一团麻绳一样,弗朗西斯昏迷着,都不确定什么时候醒来,他终于要承担起他该承担的责任了,他不确定自己会把事情办成什么样,但是他一定会尽自己的所能把这个国家治理得和弗朗西斯昏迷前一样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西奥多坐在床边对提斯图摇了摇头,随后说道:“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他,直到他醒来。”提图斯见此,也只能退出去,并且把医官叫了出去,要和医官探讨有什么能把弗朗西斯从昏迷中叫醒的方法。屋中恢复了一片寂静,西奥多紧紧握着弗朗西斯的手,只觉得心如刀割,刚才这么激烈的吵架都没把昏迷中的弗朗西斯吵醒,那他究竟什么时候能醒。
他恨弗朗西斯对他的欺骗,对他的隐瞒,还有对他的愚弄,可他从来没想过让弗朗西斯像现在这样昏迷着。他望着床上的弗朗西斯,只感觉整颗心都揪着,他不想让弗朗西斯死,一想到弗朗西斯会死,他就潸然泪下,他紧紧握着弗朗西斯的右手,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二人的手上。约书亚本来想看看弗朗西斯的状况,顺便损两句西奥多,结果进门就看到,西奥多趴在床边,拉着弗朗西斯的手在掉眼泪,见他进来,也没有停止哭泣的意思,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抱着弗朗西斯的手继续掉眼泪。
这就搞得约书亚很尴尬,他总不能在人家哭的时候,还说他两句吧,这样也太不是人了。他只能走到床边说道:“别难过了,刚才我话说重了,表兄肯定会醒的,他还这么年轻,你也不要太自责。”西奥多没有理他,只是小声抽泣着,这样子的西奥多脆弱又绮丽,就像是一个教堂中的玻璃彩色画窗一样。约书亚见他这幅样子,有心疼,但更多的是想把他狠狠搞哭的冲动,他想那样子的西奥多一定更美丽,更脆弱,就像是那些被他摔碎的珠宝和花瓶一样。他疯狂地想把现在的西奥多压在床榻之上,看西奥多变成那副样子。但是他为数不多的道德约制住了他这种想法,起码表兄醒之前,他不能这样,要不然西奥多就真的要去自杀了。他一想到这,就立马走出了寝室,他怕再看下去,他真的会那么做。
令人紧张的第二天还是到来了,提图斯代理弗朗西斯上朝确实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但是这几年提图斯的改变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大部分人还是支持提图斯的,小部分人则和约书亚持相同的观点,认为提图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管他人怎么想,现在的提图斯坐在高位上,一丝不苟地听着众人的汇报和意见。他和弗朗西斯是不同的,弗朗西斯不会主动打断别人的阐述,但是提图斯则会,他要求大家尽可能地简要阐述观点,而不是说一大顿没用的东西,延长早会的时间,浪费大家的时间。有好多人以言论自由来反驳他,他也不怵,而是对着那些人说道:“我没有堵着你们的嘴不让你们发言,而是有些发言实在是不必要的。官话我也会说,客套两句也就够了,没必要跟我客套十五分钟,然后说点没有实质性用处的意见。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以后这种风气一定要改掉,我们要的是有真才能的实干家,而不是光靠一张嘴,就能吹上半天的马屁精。”
他这番话着实是让在场有些人羞愧难当,也有人觉得他还太年轻,应该向弗朗西斯多学习点。毕竟也才第一天,大家还需要相互磨合。
书房
提图斯最近半年都跟在弗朗西斯身边学习怎么处理这些文书,平时他在辅助位干的相对来说少点,但是今天总揽这些东西,他多少有点劳累,直接连午饭都放凉了,约书亚本想来找提图斯商量那个医官跟他说的几个方案的,结果就看到提图斯一边吃着凉透了的午饭,一边仔细看着手上那份文书。他想提图斯倒是够勤勉的,表兄看到了肯定会欣慰的,但是他起码也应该注意一下劳逸结合。他进屋,抢过了提图斯手上的文书,迎着提图斯疑惑的眼神就说道:“你起码把饭吃完再搞这些东西,要不然不出几天,你也要和表兄一样操劳过度了,这样得不偿失。还有哪有人会把前菜,主菜,点心拌在一起吃的,你当心这么吃拉肚子。”
“谢谢关心,有什么事快说,我今天是真的忙,你手里那份文书请你马上还给我,我才看了一半。”
约书亚看了看自己手里那份文书,顿感头大:“有用的话没几句,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让你拨点款建个喷泉吗?”
“是啊,说了一堆,有用的没几句,我还要给他回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种东西好麻烦,你和表兄一天都看这种没用的东西吗?怪不得会操劳过度,这种玩意确实糟心,你不批给他,他还要继续向你要,你批给他了,谁知道他自己会抽多少钱出来,然后拖着工程,不完工,越拖,向你要的钱就越多。”
“是啊,总是这样的,我得试着去解决问题,习惯这种事,而不是一直抱怨,这样问题不会得到解决。所以快把东西还给我。”
“我可以帮你啊,你把那些没什么用的文书给我,我帮你搞定。”
“算了吧,约书亚。你没搞过,万一你言辞过于犀利伤了他们的心,亦或是打击到了他们的尊严就不好了。”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你直接把那些打招呼的,跟表兄问安的给我就行。只不过是回个礼貌又客套的信,我还是能写的。”
“行,多谢你的帮助。你坐我对面写就成,我平时和表哥就这样。我把那堆玩意给你挑出来。”说完,他就放下了手里的叉子,然后在那堆文书中挑了起来,三分钟后,约书亚看到那十几封问候信直接人都傻了。提图斯对他说道:“平常没这么多,主要表哥晕了,所以有好多都是快马加鞭过来问表哥身体状况的,我估计傍晚的时候,还要来一批。反正这两三天估计要回复很多这种东西,你量力而行。”
约书亚直接拿起桌边的羽毛笔和纸就写了起来,然后对着提图斯说道:“不要小看我,这些东西,我半小时就能搞好。”
“行,你厉害,记得不要把字写得很潦草,之前我为了快这么干过,给表哥说了一顿。”
“你当谁都是你吗?吃你的饭吧。我们两个争取把这些东西在两点前搞完。”说完约书亚就奋笔疾书了起来。
两个人干活,办事效率确实加快了,只是约书亚回完那些信,整个手都酸得很,他一边揉手,一边问还在处理市政问题的提图斯:“你们每天都这样吗?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我腰都坐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挺正常的,这几天不过节,也不祭祀,过节祭祀时更麻烦,最晚是忙到了五点,那天我们两个一天都没吃饭。今天还行,我把事情吩咐下去,再等我个半个钟头,我和你一起去看看表哥的状况。”
约书亚只能坐在椅子上,看着人进人出,说实话,他感觉提图斯效率都算快了,主要有些人听不明白提图斯的意思,再解释一遍就很烦,还有些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糊弄学一等一的高手。跟这些人打交道可太费脑了,换了自己,他恨不得把这些家伙都拖下去砍了。他给自己倒了杯茶,试图平复心情,看提图斯讲了老半天,周旋了老半天,他也大发善心地给提图斯倒了杯茶。他喝着茶,想着怎么会有这么多糟心事,就连看那些家伙的眼神都带了点愠怒,倒是有些人给约书亚给吓到了,哪个喜欢赌钱的,喜欢借贷买奢侈品和超额消费的还没问约书亚家的私人钱庄借过点钱呢,虽然约书亚可能不记得他们,他们可记得约书亚这个债主。鬼知道提图斯干嘛把约书亚放进来,这就让他们非常急于离开这里,就连糊弄人的话都少了两句,态度都真挚了不少。提图斯只感觉可能是弗朗西斯昏了,所以这些人今天态度才转好的。
还是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弗朗西斯依旧是没醒,西奥多更是两顿都没吃。提图斯只能劝西奥多去吃点东西,但是西奥多说要是弗朗西斯不醒,他就不会去吃那些东西,他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忧愁,脸色更是差到了极点。约书亚则是对西奥多说道:“表兄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你就算自责也应该吃点东西才对,不然表兄要是醒了,看到你这幅样子,他肯定会心疼的。”
西奥多则是什么都不想听,弗朗西斯要是真死了,他就去陪弗朗西斯,昨天他想了很多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他无法割舍开弗朗西斯,之前那些感情一直被他压制着,可是现在弗朗西斯陷入昏迷,他就再也无法视而不见了,他爱弗朗西斯。两人曾经也是形影不离,朝夕相伴,他抚竖琴,弗朗西斯就拨动他的西塞拉琴跟他一起合奏,偶尔两人还会即兴用同一把竖琴编奏新曲子,他演奏出他想要编写的乐曲,弗朗西斯就在旁边亲自帮他把乐谱记录下来,碰到卡顿的地方就把位置给到弗朗西斯,弗朗西斯总能继续演奏下去,他则继续记录乐谱,他们一起完成过很多首曲子,那些手稿现在还被放在乐室里。他失忆的时候,曾经拿起过那些手稿演奏,记忆就是随着那些被演奏出来的乐章才恢复的。那些手稿就像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一旦打开封存的记忆,他就被甜蜜与痛苦的记忆所交织着,就是因为当时全身心地去爱,所以后面的背叛就显得更加刻骨铭心,越无法原谅。可是在死亡面前,就连这种恨都不是这么强烈,他现在只希望弗朗西斯能早点醒来,他想,只要弗朗西斯能醒来,他就原谅弗朗西斯,之前的事情就一了百了。
他突然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提图斯见西奥多状态不对,立马上前查看,约书亚则是直接让侍从把医官找来了。医官最近来的频率都快赶上平时一年来的频率了,还好西奥多只是因为不吃饭有些低血糖。提图斯直接就让人去准备吃的,他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西奥多吃饭,西奥多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儿,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问提图斯会不会演奏西塞拉琴,提图斯倒是会,弗朗西斯在他还小的时候就教过他,只是几年没碰了,可能生疏了不少。他疑惑西奥多问他这件事干嘛,西奥多却说他可能有办法唤醒弗朗西斯。西奥多让人去乐室把他的竖琴,还有弗朗西斯的西塞拉琴拿来,还有那些被放在桌案上的乐谱。他要和提图斯合奏,说不定弗朗西斯听到琴声,就会和他有同样的反应。提图斯让西奥多先吃饭,他还要拿着西塞拉琴先练习练习,免得待会演奏时突然断掉。旁边的约书亚则是像被隔绝了一样,他也想帮点忙,就对西奥多说道:“Lyra行吗?我只会演奏这个。”西奥多婉拒了他,对他说西塞拉琴就行了,但是约书亚可以观察弗朗西斯对哪首曲子比较有反应,说不定多演奏几遍,弗朗西斯就醒了。
约书亚只能郁闷地坐在床边,看着提图斯和西奥多合奏,他心里简直都酸死了,早知道就学西塞拉琴了。等到两人合奏时,他全部的注意力几乎都被西奥多吸引了,动情演奏竖琴的西奥多显得更加圣洁高贵,几乎全身都散发出一种致命的吸引力,确实是如同神只一样,他不是没见过别人演奏竖琴,只是这些人演奏的都没有西奥多这么投入,这么引人入胜。他光顾着看西奥多了,都没注意到床上的弗朗西斯已经苏醒了过来,直到弗朗西斯喊了一声:“西奥多?”约书亚才发现身边的弗朗西斯醒了。他连忙欣喜地对两人喊道:“表兄醒了。”
西奥多几乎是马上停止了演奏,眼眶含泪地跑到了弗朗西斯的面前,他握住弗朗西斯的手,把弗朗西斯的手背放在了自己的侧脸上,对着弗朗西斯哽咽道:“我在这里,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你再也醒不过来。”
弗朗西斯虚弱地用拇指轻轻抹去西奥多眼角的泪珠,温声安慰道:“没事的,我这不是醒了吗,别担心了。我以为你那晚就走了,不好意思,我突然昏了,是不是提图斯和约书亚拦着你,不肯放你走。现在我醒了,西奥多,你要想离开,没人能拦着你了。”
西奥多听到他的话,则是含泪吻上了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弗朗西斯,他不走了。要说弗朗西斯刚才还在忧伤着西奥多要离开,那么西奥多的行动无疑让他那颗死寂的心又开始跳动了。约书亚很识相地在弗朗西斯醒后,就去到了提图斯的身边,两人属于是难兄难弟,心里既开心又难过。不同的是,提图斯能自己消化掉这些情绪,他早就做好了西奥多可能会成为他表哥伴侣的准备,而约书亚则不想接受这个可能即将发生的事实,他以让两人独处为借口,拉着提图斯就出去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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