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你想知道我为什麽跑出来吗?」左霁把几道小菜推到韩久叙面前,示意他先吃,「其实,也没什麽不能说的。」
左霁蹲下身,掀开K脚,露出脚踝处沾上血迹的袜子,「我爸的杰作。」
韩久叙脸上闪过一丝震惊。
「我父亲会家暴我,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老师们也都知道,所以没有什麽好隐瞒的。」
「若要说疼,这其实不算什麽,b起我经受的那些,这些都不算什麽。」
「哪怕他骂我也好,打我也好,真正令我感到痛苦的,是我自己。」
韩久叙不太明白,却只是静静听着,任他诉说。
事实上,左霁自己也不知道这麽做的原因与目的是什麽,找个人相陪吃个宵夜也就罢了,若说剖开自我,和一个并不相熟的人谈心,本就是件古怪的事,但他就是忽然间迫切地需要一个情感宣泄的出口。
人难免贪得无厌,一旦获得了倾听与陪伴,又总会想在对方身上寻求更进一步的信任。
於是,左霁选择相信韩久叙,也相信那个相信着他的自己。
「我打从心底厌恶着我爸,因为他的暴力、他的恶劣,彻底摧毁了这个家,所以他打我,我会逃,因为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他。但是我渐渐发现,每当他打我的时候,那些R0UT上带来的疼,竟然能使我心灵上得到一丝慰藉,这样的感官刺激让我清醒,又沉沦。」
「我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每每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我就觉得我十分恶心,我觉得我就像是一个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左霁停顿了一下,兀自吐出一个尖锐的词:「怪物。」
他旁徨、他不安,他不知该如何正视自己这样的情况,也不知究竟为什麽会产生这样的「问题」,他只知道这就像是一场摆脱不了的梦魇,日日夜夜让他落入着情绪的拉扯,不得安宁。
「我妈就是因为受不了家暴而离家出走,当我每次想起以前我妈被打得凄惨的模样,我总是非常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