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恢复平静。
喻浅想起柳晚敏刚才离开时看她的那一眼,还有那怪异的笑容,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手指被勾了勾,她低头,发现自己的小手指头被厉闻舟把玩似的勾着。
她冷着脸抽回手,然后坐下,面无表情说着逐客的话,“三叔,太晚了,你在我这里待着不合适,早点回去休息吧。”
厉闻舟将手搭在扶手上,半天没有起身的意思,“你可以说得更直接点。”
喻浅转头看向他。
厉闻舟:“你可以说,很晚了,可以滚了。”
喻浅:“……”
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确实想重复厉闻舟这句话——很晚了,你可以滚了。
这比刚才那句话,更冷漠,也更无情。
不过这话已经从他嘴里先说出来,她再说一遍,也没意思。
“我不知道三叔今晚是过来是看热闹,还是想怎样,现在热闹已经看完了,我这里也没有其他什么事,三叔还是早点回去吧。”
她始终很客气。
厉闻舟眯起眼眸,似有笑意在唇角洇开,他盯着她看,灼热的目光肆意在她身上流连。
喻浅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这目光就像从前的深夜,他一定要开着灯,每撞一次都看着她的眼睛,停下来的时候就会细致描绘她全身,像是在欣赏,又像是占有的满足感……
难怪总是有人说,被死去的回忆攻击,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果然,有些记忆就是该死去。
“耳朵怎么红了?”他轻声问,身体在慢慢朝着她这边靠近。
喻浅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
厉闻舟笑意更深:“脸怎么也红了。”
“……”
喻浅下意识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然后立马放下手,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慢慢地,气氛安静下来,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喻浅脖子僵硬地动了一下,试着往旁边看一眼。
这一眼,正对上厉闻舟的目光。
原来他一直看着她,只是平日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在此刻拂动着柔和的波光。
突然发现,他好像也瘦了,想起柳晚敏对她说的那些话,一个月的海上搜救,他没有下过陆地,一直在找她……
好不容易找到疗养院,她因为不愿意跟他离开,恰好着了姜玟盈的道,立马又被转移走。
自此她后过悔。
所以他再找来时,她毫不犹豫选择跟他离开,但这不代表她就默认跟他和好,然后心无芥蒂继续跟他在一起。
“三叔,你的胡茬好像冒出来了。”其实不太明显,但她想找个话题,分下心神。
厉闻舟:“看着是不是很邋遢?”
“不是。”喻浅别开视线,“都说长胡子的男人,更有魅力。”
厉闻舟轻笑:“我要是留着胡子,你又该说我老了。”
喻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