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到了医院门口，方一凡反而犹豫了。
他以什么身份去质问苏沫？
他凭什么？
问了以后呢？
苏沫会怎么对待他，又有什么要求？
要告诉白依依吗？
告诉之后呢？
白依依会是什么心情，会怎么对待她妈，怎么看他？
无数的问题和疑虑让方一凡感觉自己脑子要炸了，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没发现这一切，屁事没有。
可当他知道，无论怎么选，好像都会有错。
方一凡站在医院外面，猛然发现自己已经进退维谷，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掉天坑里。
他坐到医院外的马路牙子上，看着川流不息的大街，脸色变幻，阴晴不定。
想了很久，方一凡脑中依旧没什么清晰的决定。
他在附近的花店买了捧康乃馨，还在水果店买了一提包装好的果篮。
在病房外整理了下心情，方一凡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时间还早，病房里气氛还不错，尤其是周晨晨，精神很好，给病房增添了不少欢声笑语。
方一凡昨天才来过，病患和家属自然还没忘记他，简单地打过招呼。
他才来到苏沫床边，把鲜花和果篮放在她床头置物柜上。
“苏阿姨，我来看看你，和你说件事。”
方一凡拉着一个凳子，在苏沫旁边坐下说道。
他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开门见山，来见苏沫，自然要有正当理由，比如临终陪伴项目。
“是临终陪伴的事？”
“青草慈善基金会的人下午已经和我联系过，有心了。”
“身后事我都已经安排好，没必要这么麻烦你。”
苏沫半躺在病床上，放下手中的手机，客气而平静地说道。
“是有家人帮你处理吗？”
“那样的话，是我冒失了。”
方一凡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带着些道歉的语气试探道。
家人？
苏沫闻言有些失神，然后微微摇摇头。
“我已经签了一家殡葬服务公司，他们会在我死后全权处理我的身后事。”、
苏沫语气非常平静地说着自己的安排。
“那挺好！”
“不过，临终陪伴是身前的服务。”
方一凡点点头，带着开玩笑的意味说道。
苏沫愣了愣，这才发现方一凡刚才的话里，故意给她挖了给小坑。
话往身后事引，而后又杀个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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