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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之役後有一位飞白军的校尉因腿疾退役,被白述请来当孩子们的武术师父。这位前校尉跟以往同袍或多或少都有连系,在北伐失败後没几日他得了飞鸽传书,看了同袍给他的传讯,上头写道,"主上因雷劫入魔,北伐大军几乎被主上杀光吃尽。溯其缘由皆因娘娘之弟胡作非为连累之故,速带着小主子们逃命,否则究责之时到来,小主子们难以活命。"
武术师父拿着传书交给容紫,容紫看完纸条内容一脸肃容,不久便安排武术师父带着三位小殿下逃亡,随後负荆请罪,她将字条交给婆母,等候婆母发落。
"我让武术师父带着延冰、延尘、延嘉三人逃跑。母亲也快些动身离宫,我跟延洋在宫里守着。"
容紫心知延洋在喝奶跑不了,与其让他在逃亡颠簸中夭折弃屍荒野,不如由她守着他,是福是祸都有她相伴。在他的哥哥们都逃跑之时,她抚着延洋柔嫩的小脸蛋,心里总是一抽一抽地疼着。
她告诉延冰他们分两路逃跑,叫延冰顾好两个弟弟,她带着延洋随後就走。其实她把生的机会留给三个较大的儿子,她带着延洋还有肚子里的延锋等着即将到来的清算。
婆母在容紫跪下不久便叫她起身,说道,"我活得够久,荣华富贵也享尽,老婆子不跑了,就留在这个宫里。"
不知容紫的母亲怎麽得了消息,进了宫叫容紫快逃,再不逃就来不及了!那时延洋刚喝饱了奶,正睡得香甜。
容紫笑着跟母亲道别,她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跪下给母亲磕头。容紫的母亲既气她,又无可奈何,不久狐族其他几支的私兵重重包围皇宫要容紫为兵败负责。
容紫抱着延洋走了出来,问他们要怎麽负责,她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军国大事一向是主上作主。难不成要杀了她们陪葬吗?
他们之间主事的人走出来回话,说道,既然北伐不成,那只能献祭来维系狐族的命脉,正好需要四个人柱,这人柱最好的人选当然是主上的四个儿子。
容母听到这里,出来撒泼,说道,"你们有本事去找主上负责啊,为难我女儿算什麽?要杀孩子抵命门都没有!北伐失败是天意,再滥杀无辜不过是徒增罪业。"
那人道容母教子无方,北伐失败最大的原因出在容奎身上,还没去找你你倒送上门来!
容母撒泼的功力不是一日练成,她回道,"我就一个女儿是亲生,两个儿子是畜生养的,既是畜生杀了便是,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那人被容母滚刀肉行径气得七窍生烟,他婆娘亦气不过,跑出来跟容母推搡,容母在争执之间被推撞在了刀口上,一命呜呼。
容紫将延洋交给婆母,连忙向前探查母亲还有没有鼻息,最後哭倒在母亲身上。
然而这场闹剧彷佛无法落幕一般,延冰三人被抓,悠悠转转又回到了皇宫。
一天前,武术师父遇着回京的容奎,连忙放下买好的几个包子追向前去杀他,不慎被容奎逃脱。没多久趁着暮色茫茫,容奎带着几个大家族的人来抓他三个外甥,居然被他一逮一个准,三个都抓到。
容奎亦在皇宫这场闹剧的现场听着他母亲骂他畜生,心里暗恨,幸亏他老早抓了外甥赎罪,现在没人会为难他,那个可恶的臭老婆子死得刚好。
容紫见到三个儿子被捆出现在皇宫,不禁
颤抖着抱住他们三人,她问延冰想不想活着?
延冰答,"用弟弟们的命来换,我不要。"
同样的问题容紫问了延尘跟延嘉,他们的答案跟哥哥相去不远。延嘉告诉母亲,他不怕死,如果爹战败罪连他们,他愿意负责。
容紫落了泪,她没办法告诉延嘉这群无耻的大人是用这个方式骗他们送死。他们想要用献祭的方式维持九尾狐族的生存,需要稳若磐石的支柱,留着白述血脉的王子们是最佳人选。
最後三位哥哥把生的机会让给了出生不久的延洋。容紫则告诉了主事者,她腹中有主上骨血,她可以代替延洋死。
小延洋正在奶奶的怀里吐着奶泡睡得香甜,哪里知道他的小命是三个哥哥跟母亲牺牲换来的。那天下午容紫跟三个孩子做为祭坛的人柱被杀,三个小小的身躯蜷曲在母亲的怀里;还有十二名无辜少女被当成了献祭的贡品活活地取出心脏。
白述清醒後回到国都为时已晚,妻子跟三个儿子皆被杀,成了祭坛的人柱。他还有一个幼子跟母亲在他们手上。
他用自己换了两人平安,自愿被缚,困在千年寒潭潭底。他曾经拿乐家人炼器,以千年寒潭为媒介,此时众人皆信寒潭里怨魂者众,能够困住白述。
几大世家瓜分了利益,始终乔不拢谁当族长,最後推了主上幼子当了傀儡的王上,延洋在他们的处心积虑之下身体孱弱,多年只得一个金尊玉贵的女儿银霜。
很多年之後他见到一个长得像容紫的美丽少女叫着他祖父,从潭边带走一株簌簌发抖的小白莲,那时雾色天光刚刚破晓投射至潭面,挺拔遒劲的大树上停了一只毛色温暖的鸟儿,扑楞愣地拍着翅膀,清脆宛转
', ' ')('地唱起歌儿。
白述在潭底看着天光树影历历,看着鸟儿,想起了他最深爱的妻子,他想再见她一面,想听着她清脆的嗓音悠悠转转地唤着他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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