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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鲜锅冒着腾腾热气,在初秋微凉的气候里让人食指大动。裴楠的饮食不清淡,他喜欢又香又辣的菜,吃海鲜也不例外。比起那些贵得要命的深海原味,他还是更喜欢被彻底烹饪过的食物,就算是在当小少爷的时候,对于刺身也吃不惯。
他现在不是小少爷了,更喜欢遵从本心。
西津海先离开,离开之前,裴楠再三道:“不要把我知道他们分手的事告诉齐风北,一定哦!”他还不放心,恨不得跟西津海拉钩。等西津海走了,他又盼着穆香和约会对象快点走,千万别被齐风北撞上。
等他们也走了之后,裴楠松了口气。
他肚子饥饿,心情又好,海鲜锅一上来就开始开动。齐风北的会议拖了半个小时,到来的时候就看到裴楠正在扒虾。
个头极大的海虾被料汁充分烹煮过,连壳上都浸着红油,裴楠的手指很白,十根手指都染上了油渍,看起来不显得脏,反倒有些勾人。他很认真地将虾壳剥掉,把虾脑去掉,再将大块的肉放进嘴巴里咬上一口,嘴唇便再染上油色,咀嚼中脸颊也鼓了起来,像小兔子。
虾显然很好吃,裴楠吃出一股满足感,大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将嘴巴里的食物吞咽下肚后,又将剩下的半只虾肉塞进了嘴巴里。
然后就看到了在旁边不知道站了多久的齐风北。
男人直接从公司里出来的,身上穿的是一套很商务风的西装,还系了深色的领带,戴着眼镜,看起来气场就强。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冷,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带了点笑意,眉眼也远比平常要柔和许多。
他在取笑自己!
裴楠心中笃定,脸色一红,有些受不住,“你看了多久啊?怎么不出声呢?也太坏了。”
齐风北转进来在他面前落了座,微微挑了下眉,“我怎么坏了?”
他声音低沉,音量不大,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哪里都坏!坏得很!
裴楠在心里腹诽。
明明分手了还装作没有分手来气他,也不知道是存了什么心思要这样欺负他,每次都把他气到哭,还不肯哄,不肯说出实情,反倒要让他忍着羞耻忍着道德的谴责去倒贴。
他怎么会变得这么恶劣?
裴楠鼓着眼睛瞪他,可心里又觉得好高兴。
原来他们早就分手了,在跟他发生关系之后,齐风北一定是想要对自己负责任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侍应生再送来一份餐具,齐风北翻开菜单,“只要了一份海鲜锅?别的不要吗?”
裴楠摇头,“不要了。”
但齐风北还是点了一只空运来的大龙虾,还要了一瓶酒。
听到有酒,裴楠嘴馋地舔了舔唇,眼睛都亮了起来,“我能喝酒了吗?”
齐风北看着他,“你上次喝的是什么?”
裴楠朝他吐了吐舌头,想到那次发生的事,脸又更红了些。
海鲜锅里材料丰富,齐风北将外套脱掉了,把衬衫扣子解开,将衣袖挽到手肘上。两个人坐着相对的位置,他任何一个动作裴楠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隔着氤氲的雾气,裴楠总觉得这个男人帅到不可思议,一举一动都像勾着他的心,似乎有羽毛在轻轻挠着他的心脏,让他浑身变得酥麻。
这个男人是他的!
这个念头让裴楠更难耐,有些忍不住一样,想要投入他的怀抱,想被他抚摸跟他亲吻,然后做更亲密的事。
明明昨夜才被操了三次,操到小穴都肿了,到了今天他又这样饥渴。
齐风北像是没有发现他的目光,他戴上了一次性的手套,开始剥螃蟹。这个时节的海蟹很肥,膏多肉厚,腥味都在烹饪过程中被驱散干净了,只剩下香味。齐风北将肉剔在小碟子里,一边问道:“考得怎么样?”
裴楠从旖旎中回了神,兴致更高,“特别好!我从来没考得这么好过,一张试卷的题目一眼看过去全部都会。”他很自信,“齐风北,我说不定可以上本科大学。”
齐风北笑了一下,特别明显的笑。
裴楠不满地瞪着他,“你在取笑我?”
“不然呢?”
他连嘲笑都这么明目张胆,不像以前,儿子做得再不好,都是细心地哄,低声下气地哄,从不说重话,更不会嘲笑。裴楠却并不委屈,比起以前的相处,他更喜欢跟齐风北现在的相处方式。
也亲密,却截然不同。
裴楠撇了撇嘴,“我真的觉得自己考得挺好的。”
“能过线就行。”齐风北将一碟子蟹肉推到裴楠面前,酒送来了,他没让侍应生倒,而是自己倒了两杯,一杯少得只超过了杯底的线,另一杯也不多。
裴楠端起杯子晃了晃,皱起眉来,“我就只能喝这么点?”
齐风北“嗯”了一声,态度不容置喙,但还补充了一句,“你酒量不好。”
裴楠手脏,杯子被他都染上了红油,他一口就将酒喝干净了,“喝多了,不正好让你方便吗?”
齐风北
', ' ')('朝他看过来。
裴楠在学人诱惑或者勾引,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嘴唇因为吃了辣变得红彤彤的,有一些油渍都沾到了嘴唇之外。他还探出了舌,他舌头不长,颜色很粉,故意在嘴唇上舔了一圈,然后朝齐风北扬了扬下巴。
齐风北八风不动的模样,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夜没有其他的约会呢?”他垂了眼睫,“要学别人诱惑男人,也该先洗洗干净,脏得跟小花猫一样。”
裴楠被他奚落到有些挫败,但并不认输,故意道:“你难道还约了别人?那个穆小姐吗?”
他现在才察觉到齐风北真的好坏,要是他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的事,听到他这样说该有多伤心又有多委屈?
齐风北不否认,像是默认。
裴楠瞪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大龙虾就被送上来了。
很大一只龙虾,一半碳烤,一半盐焗,再装盘送上来。龙虾外壳还完整,分成了两瓣,上面都是满满的肉,连空气中都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裴楠的注意力就被食物引走了,脸上露出馋猫一样的表情。
齐风北健身,对身材要求严格,晚上吃得比较少,大部分的时候都在抿酒,偶尔为裴楠剥虾剥蟹,像极了一个照顾儿子的父亲。但他们之间的氛围又奇怪,眼神缠绕一起时更像情侣。
裴楠最终又讨到了小半杯酒喝,是趁齐风北不备端着他的杯子喝的,喝到后露出得逞的表情。齐风北冷了脸想凶一顿,看到他对自己笑的模样,重话便没法说出口。
终于吃饱之后,裴楠探出脚从桌底去勾男人的腿,软着嗓子道:“齐风北,我们去开房吧?”
他没醉,脸颊却泛着酡红,说出的明明是诱惑的话,却因为眼珠太黑的关系显出几分纯真来。
齐风北像是没有被诱惑到,语气很平静,“我说了我可能还有约。”
有个屁!
裴楠这时候才发现他装,装得那样正经,又那样认真,好像真的还有一个女人在等待他去赴约一样。
要不是亲眼看到穆香在跟别人约会,裴楠真的会相信。然后他会伤心,会失落,会委屈,齐风北看够了戏,才会像施舍一样留下来,明明会把他操得那么凶,还一副“都是你主动送上来”的模样。
真的坏透了!
但如果他就喜欢这样,裴楠也无法拆穿。
他只得做戏,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眼睛里都盈满了水花,“但我今天考得那么好,你都不能陪我吗?”
齐风北道:“成绩还没出来,你就那么笃定你考得好?”
“总之我尽力了。”裴楠看着他,“齐风北,你该给我庆祝。”
“这顿饭不是?”
“不够。”裴楠吸了下鼻子,眼尾有些泛红,“我想跟你开房,想跟你做爱。”裴楠使出他的杀手锏,“爸爸。”
男人眼皮轻微跳动,嘴唇弧度很小地绷紧了一下,这些都是裴楠以前没有察觉到的细节。这时候裴楠才知道,原来这些都代表了齐风北的兴奋。
齐风北终于看着他,声音很冷,但比平常要低沉,“去哪里开房?”
裴楠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楼顶。”
楼顶有餐厅的连锁套房,价格奇高,一般人都消费不起。裴楠也没享受过,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以前跟那群富家子弟来这里用餐的时候,其中有人说的:“等我以后交了女朋友,一定要带到这里来破处,要一边看着万家灯火一边做,那种感觉肯定爽死了。”
忠伯管裴楠管得严,连交往的朋友都经过再三筛查,确保不会带坏齐家的小少爷。但他们到底处在那个年纪,即便被管得再严格,也不可避免对“性”产生好奇心,而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开窍比较早一点的。
裴楠那时候没开窍,“破处”能懂,却不知道什么叫“一边看着万家灯火一边做”,但这句话在他心里留了痕迹,今天来到这里就突兀地跳了出来,让他涌起难以克制的渴望。
他想试试跟齐风北在楼顶的套房里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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