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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生日那天,母亲送他一把红棉吉他。母亲是位乡村音乐老师,他轻轻波动琴弦流淌出美妙的乐曲。梁澄听得着了迷缠着母亲教他识谱,教他弹唱。
过了一段时间,他的指尖也能如蝴蝶般在琴弦间飞舞。那时日子虽然清苦,却有无数小快乐。可是,两年后,母亲因病去世。想念母亲时,他就抱着吉他轻轻弹唱,让琴声带走内心的悲伤。
有一天他放学回家,父亲指着为个子高瘦的女人,说是他的继母。女人身后站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男孩,父亲说这是他的弟弟。他的心猛地一颤,最终却也没再说什么。
周末,父亲进家,从包里掏出两个苹果。红红的苹果又大又圆,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儿,馋的梁澄直咽口水。可是父亲当着继母的面把苹果都递给了他的弟弟——楚绍。随后父亲扭身想对他说些什么,但他已经赌气跑开了,它内心更加坚定那种想法……他或许在父亲眼中,不再是一个重要的人了吧,心中更觉悲凉。
他躺在床上,想起刚才的一幕,泪水悄然滑落。
或许他的弟弟受宠爱是有缘故的吧,楚绍的成绩好的出其让他这个做哥哥的自愧弗如。
他有一个梦想,他想当一个歌手。
不过就在他对未来还存在一丝憧憬之时,不幸再次降临。父亲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遭遇车祸,病危之际,拉着他的手说:“孩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他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有听懂,可没等他想清楚,父亲已经走了。父亲走后,继母一下子苍老许多,她常坐在那里发愣,任忧愁爬满脸庞。
那段日子里,他懂得了许多,家里没了经济的来源,弟弟很快又要交学费了,看着如此努力的弟弟,再看看自己,他想了又想,做出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他对继母说要到外边打工挣钱,供弟弟上大学。继母愣了愣,说:“孩子……你这……”梁澄打断说:“没事的,我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我在这么耗下去也是浪费家里的钱,还不如趁现在好好赚钱,把家里供出一个大学生出来,以后这个家呀,就靠弟弟了。”他望了望楚绍,眼底的决意更显。
或许从一开始时他就没有怎么恨过他们吧,或许父亲也只是想让这个家更像一个家吧,现在父亲走了,要靠他来支撑起这个家了。
第二天清晨,他留下一封短信,背起心爱的吉他,悄悄离开家。
在他走后,楚绍从房间里出来了,望着那封信,握紧了拳头。
梁澄来到一家建筑工地,因为他没有高文凭,做不来那种活儿,他想着,没关系的,得赶紧干活赚钱给弟弟上学呀。
在那里他干着又脏又累的活,在飞扬的尘土里,抛洒辛勤的汗水。最困难的时候,他住廉价的出租屋,被成群的蚊子叮咬。为了省钱,他甚至连着一个月,每顿只吃盐水煮面条。他把节约下来的钱,寄往家里。
偶然的一个夜晚,他看见有人在街头弹唱,生意似乎还挺火,他心中一动。弟弟正读高中,购买复习资料,需要更多的钱。而他也想重拾儿时的梦想……他跑回家把吉它擦拭一遍,调好弦,对着乐谱,苦练了几十首曲子。
每天在工地里干完了活,回家换了一身干净点的衣服,就背起吉他上街头弹唱。它穿行在繁华的夜市,用心弹奏每一个音符。有的听众被他的歌声吸引,拍手叫好,也有的听众拿他取乐,推搡中将他推翻在地。他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离去。
来到城市这些年,他学会了隐忍。不管人生的际遇多么黯淡,他从没有忘记当初的梦想,用自身微弱的光芒,照亮着那个摇摇欲坠的家。
就这样,他白天在工地里干活,晚上到街头弹唱。终于盼到这一天,梁澄收到弟弟的来信,弟弟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理想的大学。他接着往下读,读着读着泪水浸湿了纸页。原来楚绍也曾来找过他,只是当时他已经去唱歌了。弟弟转过几条街巷,看到抱着吉他弹唱的他。
他忍了忍,没有喊出声来。楚绍当时就下定了决心,要以最好的成绩回报哥哥。
那天晚上她破天荒的买了酒,跟几位工友一起庆祝。大声的说:“我那个弟弟考上了重点大学了!”他的语气是那么骄傲,那么自豪,仿佛考上大学的是他。
他生平第一次喝醉倒在床边,微闭着眼,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四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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