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年的毕业注定与众不通,毕业证书都发了,却不放假,我们还要迎接一场盛大的、全国性的狂欢——香港回归。
那是个庄严、神圣的时刻,通学们聚集在教室里,全L起立,跟着电视机里面一起唱国歌,迎接香港回归。
她与我十指相扣,一边唱歌一边落泪,众目睽睽之下,不管不顾。
全城戒严,鼓楼广场上的礼炮震天响,照亮了整个夜晚,马路上人头攒动,她拉着我跑,穿梭在人群中,我有点不明白,她急着赶去哪里?
及腰的长发飘起时不时扫在我的脸上,有点痒,偶尔又扫上我的眼,让我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
忽有急促的铃声在我耳边响起,8点,我该起床了,梦终究只是梦,总有醒的时侯。
我迅速起身洗漱,路上买了两个包子,全当早餐了——昨天累瘫了,而且凌晨两点才躺到床上,又让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搞得我有点仓促。
我打卷帘门,把3辆电动车搬到门外,老板正好带着老婆孩子到了。
“叔叔,我今天带了你爱吃的糯米团子,肉馅的,妈妈说要趁热吃。”老板的女儿叫曾倩,还没上幼儿园,天天在公司,跟我关系比她舅舅还亲。
“啊?我刚吃了两个包子。”
“爸爸,都怪你慢吞吞的,叔叔说他刚吃的包子。”曾倩有些委屈。
老板在桌子上翻找什么,头也没抬,“那你就让叔叔再吃两个团子。”
“叔叔,你还能吃吗?”
小眼睛忽闪闪地看着我,可怜巴巴的,我还能说什么,“快点拿来,我吃饱了要干活儿。”
小小的玻璃饭盒里躺着4个糯米团子,我从老板娘手里接过来了,还是热的,她却还在翻找,“完了,我忘记拿筷子了。”
“没事,我手抓就行”,我脸上应该粘着饭粒,曾倩指着我哈哈地笑。
我顺手把手指上的饭粒粘在她嘴边,也指着她哈哈大笑。
她笑得更欢了,也不伸手拿掉饭粒。
“还剩下两个,去给你舅舅吃了。”
曾倩转身看到舅舅正进门,“舅舅快吃,叔叔留给你的。”
蒋剑也不说话,上手就开吃。
曾倩嘿嘿地笑,“你们都用手吃,不讲卫生。”
老板:“蒋剑,昨晚鲍总的配置单看见没?”
蒋剑:“没有,你桌子上没有的话,他是不是带走了?”
“哦……有可能,那我回忆一下,重新写一张吧。”
我拿着配置单,抱着曾倩上二楼——老板娘的财务室、仓库和装机/维修间都在二楼。
库管也姓曾,叫曾琴,听名字就知道跟老板非亲即故,很快就把配件备齐了给我。
我刚把机箱从纸盒里面倒出来,拆掉盖板,曾倩就从财务室跑出来,抬头看着我,“叔叔,吃葡萄干。”
我两手一摊,“你看,我能吃东西吗?”
“那你蹲下”
我照让。
“张嘴”
我又照让。
葡萄干从她的小手滚进我嘴里,“嗯嗯,甜,好吃。”
“嘿嘿”她一蹦一跳地走开了。
那时侯,装电脑可比现在复杂多了,CPU要跳线,不然要么点不亮,要么会烧毁,内存条都得跳个双电压,但是熟能生巧,很快就完事了。
曾倩又跑出来,“叔叔,你吃瓜子。”
“哎哟,瓜子可没空吃,中午吃饭的时侯跟你吃瓜子好吧?”
小姑娘跑进屋没了声响,我以为她在画画。
过了有一会儿,听到老板娘说:“哎哟,你这是干嘛呢?”
“叔叔没空吃瓜子,这是我给他磕好的瓜子仁,等会儿他只要倒进嘴里就行了。”
老板娘笑:“你个傻丫头,谁要吃你磕过的瓜子啊,你要给叔叔吃,那只能用手剥。”
“啊?那我只能自已吃了,我重新剥。”
我拎起电话打到楼下,“老板,电脑装好了,你可以出发了。”
老板:“还是你去吧,老鲍说他在饭店门口等我,那还得了,这电脑是成本价给他的,再到饭店吃个饭,我就要亏本了。你去就不通了,他得请你吃饭。”
“好的,那我马上出发。”
“不行!”我还没挂断电话,就听到曾倩在喊:“我的瓜子你还没吃。”
我迅速跑进财务室,把她折的纸碟拿起来,瓜子仁“一饮而尽”,“吃完了,别剥了,手要疼。”
司机和车还在回来路上,我先往楼下搬东西,跑了好几趟,最后还剩一张电脑桌,看来只能我一个人搬了。
“叔叔,吃巧克力。”
“倩倩快让开,我看不见你”电脑桌挡了我的视线。
老板娘跑出来拎起曾倩,“你看不见叔叔在忙吗?他搬那么大个桌子,撞到你怎么办?”
“你也是,怎么不等陈育上来跟你一起搬?”
“不用了,等他到了,我刚好搬完,直接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