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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恋爱的呼吸(禁欲小剧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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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虽然简平的一举一动看起来与往日无差,但似乎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安并棋说不清那具体是什么事物,只是恍恍惚惚地有种感觉,就像看着白糖或食盐掉进热腾腾的开水里,水底一片澄澈,但大家都知道,这杯水已经发生了变化。

(2)

今年春天的气温像个上串下跳的小鸟,常常一眨眼就捕捉不到踪迹。不过半日,就换了张脸,窗外开始妖风阵阵,风力透寒刺骨,邪气凛凛。

安并棋刚从软乎乎的被褥里爬起来,他们家客厅南北通透,风扯得呼呼嚎嚎,他将北边的窗户关上,趿拉着毛绒拖鞋,随手拎起简平放在衣帽架上的毛线长外套裹着,像只想偷吃的小熊般扒在厨房门框上往里看。

简平正在准备晚饭,在给番薯和芋头削皮,又是常规粗粮……他们家晚饭一般吃得非常清淡,因为简平是标准的科学养生人士,早餐吃得丰盛营养,午饭其次,晚餐就简简单单,今晚依旧没有让安并棋想偷吃的东西。

不过简平居然只穿着一件短袖,虽然面色红润,但安并棋还是问了句,“你要不要换件长袖或者穿件外套啊,春捂秋冻的,别着凉。”

“我不冷,因为我正在体会恋爱的感觉,所以心里一片火热。”

“什么,恋爱,谁跟谁?”安并棋以为简平说的是他漫画里的角色。

“我和棋棋啊。”简平侧头看向安并棋,眼神像个漂浮不定的游标般在对方身上晃动。他兴致勃勃地解释,“禁欲五天,我们就用来好好恋爱吧棋棋!正好那时候我们没有认真恋爱过,上了床之后就直接一步同居了。”

“啊,难道我们平时不是在恋爱吗?”感觉两人每天都在热恋中的安并棋一脸茫然。

“平时那是成熟的爱情,根本不是青涩的恋爱。”简平嘟嘟囔囔地反对,他叉腰竖起大拇指,安并棋不知道那是夸奖还是自吹自擂的意味,“就是,很想做爱,但又一直忍着,每天都忍不住猜测对方想不想做爱,但是又不敢问,只要见一面或者摸一摸都会很甜蜜,仿佛已经连续操了五天那么快乐。”

“……虽然但是,有种你在刻意制造素材的感觉。”安并棋观察着对方,心中暗想,平时简平的眼神都平稳而专注,比较类似射出的箭矢,不会这样躲躲闪闪,这样算是青涩的表现吗,啧啧啧这家伙鬼主意真多。

“总之从现在开始,我们正在进行青涩的恋爱!”简平大声宣布,满脸闪亮亮的雀跃。

“哦。所以我要做什么。”

“棋棋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别摸我的鸡儿。其他的全都交给我就OK。”简平信心满满地吩咐,转头继续处理他手头的食材。

不能摸鸡儿啊……五天……怎么好像有点久……青涩的恋爱……老婆怎么这么能折腾啊,难道这就是艺术家的禀赋吗……安并棋呆呆地趴在门框上想,突然简平几步凑过来,一拐子把他从厨房顶出去,“你不要看着我,我害羞。”

然后砰地一声,厨房门在他鼻尖前关上了。

安并棋下意识摸摸鼻尖,满脑子问号,心中腹诽。

(3)

安并棋蜷在沙发上,抱着小豹子布偶打了个滚,还有点腰酸背痛,让他整个人有点惰怠犯懒。他摸出手机摁了摁,店铺情况就那样,没什么要打理的,他感觉双手空荡荡,不想打游戏,不想看视频,不知道可以做什么。

其实“禁欲五天”只是他当时的一口气话,他昨夜没睡好,半夜就出来跟简平谈心,好不容易用阳台和花园的种种耻事把自家老婆哄开心了,解决完尴尬无比的早餐,又来了场冲击认知的车上摇荡,当时他被肏得浑身酸痛,心里情绪也跟着七零八落。脱口而出完成泄愤后,安并棋便抱着爱人的外套团在副驾座上睡得不省人事,连火箭发射的声音都无法把他从周庄身边带走,等他在摇摇晃晃中醒来时,已经被自家巨力老婆打横抱在怀里,从停车场搬回到家门口,半梦半醒地被简平换了套睡衣,塞进被子里,他就一觉好眠,睡到刚才爬起来。

然后一醒来就被塞了个“青涩恋爱”的设定。……真是完全搞不懂自家老婆想做什么,安并棋决定找点事情做,例如打开浏览器,搜索“青涩的恋爱”。

然后点击电影怦然心动。

就当是阅览参考资料吧。

(4)

“我试着做了小蛋糕……虽然有点丑。那个,棋棋要不要尝一下?”简平左手端着盘子,右手不住地卷着自己的长发,眼神软得像一朵花瓣,柔润得带有新鲜的朝露水汽,他唇角抿着轻巧的弧度,一眼看上去感觉是个温柔的微笑,但细看会发现对方面部肌肉似乎略有紧绷,眉间也不太放松,传递出七分明目张胆的期待与三分隐隐约约的紧张。

安并棋面上不露,心中却海啸又地震,因为一时间他无法分辨简平这种姿态是真情流露、还是娴熟作戏,总之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令他震惊。

首先,他们家平时晚上基本不会吃这种高糖甜品,早餐偶尔会出现。简平想表达什么,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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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就是要打破自己的规则?而爱情就是两人共同维护规则?

其次,他立马回忆起简平与现在全然不同的话语体系。“蛋糕,吃。”一句简短的话语,完全没有做出形状的圆圆蛋糕会被分成份额相同的两盘,不能多吃也不能不吃,据说是精心计算过成分含量。安并棋会抱怨“好丑!”,简平则会呛他,“好吃就够了。”

“你是在演戏吗……”安并棋嗫嗫道,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他乖乖地拈了一块蛋糕,只是普通的戚风,不过烤成了淡黄色的云朵形状,可以一口一个,看起来还挺可爱,安并棋毫不客气地啊呜,吞了一块,“好吃!唔唔唔好吃!”

盘里一共十块,按照常规他们一人可以吃五块,安并棋大快朵颐地把自己份额的其余四块往嘴里塞。

怎么可以说自己是演戏呢!简平撇着嘴埋怨地瞪了安并棋两眼,但心中的不满似乎一刹那就被对方狼吞虎咽的模样过滤成愉悦,他伸出食指,猛地戳了戳对方吃得鼓鼓像个仓鼠的脸颊,食指仿佛无法挣脱般在对方的脸颊上流连了几瞬,又猛地屈起,害羞地收回他的身侧,拇指缓缓摩挲着方才触过安并棋脸颊的食指,像在回味他脸颊的滋味,明明就在安并棋面前做的,却不知怎么就有种偷偷摸摸的羞怯感。他凝视着安并棋的眼神像海浪一样,辽广包容之下暗藏深邃激流,“好,好吃就行,唔,都给你吃。”

“你,你也快吃。”安并棋不自然用手背蹭了蹭自己刚才被轻轻摩挲的脸颊,像蚊子咬过的心痒,他想要掩饰什么般捏着一块小云朵,粗暴地往简平嘴巴上塞。

简平握住他的手腕,低头浅浅地亲了一下小蛋糕,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将吻过的部位印到安并棋的唇上,他的声音也像窗外的风那样卷席而过,“想看棋棋吃,看起来很香。”

唔……安并棋拈着蛋糕呆滞:什么香,蛋糕香还是我香,等等,这想法有点呕……搞什么啊这家伙演得实在是很像真的,感觉自己的心也砰砰直跳起来……

(5)

晚饭后轮到安并棋收拾碗筷,虽然只需要将东西放进洗碗机,非常简单,但安并棋心里居然暗搓搓地期待着脱离常规的老婆。

简平会不会突然来抱住自己的腰,像个大型犬那样在自己背上蹭头;或者帮自己一起收拾,手指在拿餐具的时候似有若无地相互碰触,又遮遮掩掩地远离;或者没有身体接触,只是在一旁跟前跟后,眼神像被图钉固定在自己身上……之类的。

他忍不住偷瞄简平在哪里,真的不过来骚扰自己吗?

好的,他一直遐想到收拾完了,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真蠢,都老夫老妻了,为什么还会做这种意淫,又不淫,我是小学生吗,安并棋心里以头抢地,都怪刚才吃蛋糕时老婆奇奇怪怪的——

(6)

“棋棋收拾完餐桌啦。”简平拿着喷壶准备浇花,看到安并棋甩着湿漉漉的双手从厨房往国外走,水珠都被他甩到木地板和地毯上。

简平放下花洒,从阳台抽了条毛巾,走近一把包裹着安并棋的双手。他俯视这双手,像在山顶上俯视渺小而庞大的城镇,街道如掌纹脉络,纵横交错出生生不息的命理。他们两人的手差不多大,相较于他的修长纤瘦,白的像鬼手,安并棋的手看起来更结实有劲,掌心微微泛着健康的红润,更像社会上认可的成熟男人的手。让他把“洗完手别把水甩在地上”咽了回去。

毕竟偶尔的小幼稚也很可爱。

毛巾很快就吸附掉对方手上大部分水珠。

简平的动作变得细腻,他一手虚虚托住安并棋两个手腕,另一手用毛巾一根一根地擦拭对方的手指。

“好啦,够干了……”安并棋别扭地抽回手,半途又被简平轻轻拉住,两人的手像濒临坍塌的叠叠乐,稍一用力就能挣脱,但默契地保持着交叠的平衡。

他看着安并棋的脸,对方低着头,眼神火辣地盯着他的衬衣钮扣,耳尖有点发红,像只炸起毛但又乖乖任主人捏软软肉垫的猫。

他晃了晃两人的手,低声问,“要来一起浇花吗?”

(7)

这个白色电动喷壶是安并棋买的,简平虽然养花多年,但设备上似乎完全没有与时俱进的更新,以前只是朴实地用大勺子舀水,与他对待绘画设备的态度构成强烈反差。

简平站在安并棋身后,右手叠在安并棋的右手上,一同握着喷壶把手,他教着安并棋给角落的发财树浇水。这颗发财树是简平从老宅载出来的,据说已经养了好几年,现在有一人高,被简平照顾得苍翠欲滴。

“喷洒在树叶上……对,尽量把它的所有叶片都濡湿,提高整体环境的湿度。”

安并棋心神恍惚地顺着简平的手,绕着这颗树移动喷壶,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简平与自己身体相触的部位上。

浇花一向都是简平的工作,安并棋偶尔会偷袭捣乱,故意捧着简平的脸亲吻他、一把跳上他的后背像个树袋熊那样扒在他身上、掐着他的腰用力摇晃让他失去平衡。

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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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并棋腰背僵直地挺着,他甚至还想了好几秒自己是不是不能像坨橡皮泥般靠到身后人的怀中,他的手背被简平的手心覆盖着,热得恍若被火把摁着,简平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耳边,哪怕没有对白,他也强烈而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耳廓仿佛被炙烤般发烫,简平的左手绕过他的腰搭在身前的窗沿上,没有贴着他的腰,让安并棋不由自主地有点想自己把腰蹭到对方的手臂上。

还没等他一点一点蹭到目标位置,简平的左手就抬了起来,他眼角下意识地跟着移动,随即自己的左耳被冰凉的手指捏住。

“棋棋,你的耳朵好红。”声音低得像在很远很远的草原间传来,一个个字撞得安并棋的心噗通噗通地越跳越高。

(8)

睡前安并棋暗自庆幸,幸好简平没有要求分房睡……要不他今晚就难以入眠了,感觉会一直不停地想:老婆在做什么,睡得着吗,有没有梦到我——

虽然两人不约而同地安安分分,躺下后没有乱摸也没有亲亲,只是相互盯着对方的嘴唇发呆,可能他们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安并棋在心里狂野地把自家老婆从头到脚摸了遍,脑子里给对方的大鸡巴雕塑了一桩石膏像,小穴用力地夹紧以停止对被肏开的畅快怀念,脸上平静如水地喊了声,“关灯!”

快关灯睡觉,睡着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嗯。”简平应到,却侧身慢慢向安并棋探去,他看着安并棋双眼黏着自己瀑布般披散在胸膛上的长发,眼中的欲望敞亮得一览无遗。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安并棋的身体显然紧绷起来,像拉满弓的弦,眼睛也闭上了,是想要被亲吻吗?

简平伸手摸了摸对方戳手的短发,笑着说,“棋棋晚安。”

棋棋心里肯定要气急败坏。

简平收回手关灯躺下,半秒钟后,手臂果然被扒拉扒拉,随后被紧紧抱住了,肩膀也被一团火热贴上。

黑夜让世界万籁俱寂,只余下他们擂鼓的心在同频响动。

(9)

虽然晚上睡得像心里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但在强大生物钟和昨日肉体疲惫的共同作用下,安并棋还是睡得香香甜甜,被简平叫早时才迷迷瞪瞪地从被窝里钻出半个脑袋。

“棋棋起床了,早餐有你喜欢的煎蛋卷。”

安并棋抱着简平的枕头又往被子里缩,简平起得早,没有手臂抱了,只能抱枕头。“啊还好累……不想上班……”

可是今天不能赖床,今天是工作日,要回公司看看情况。

“人为什么要上班啊……”他嘟嘟囔囔地半睁开眼,突然眼前晃过一大片夺目的银白。

他猛的睁大惺忪睡眼,直勾勾地凝视坐在床沿的爱人,“老婆染了头发!你怎么染了头发!”,他低呼,像饿了几天的小狗看到肉骨头。

自初识那两日后,他久违地再度见到银发的简平,他忽然想起那时候对方臭着一张烦躁漠然的脸,面部线条都是冷硬难以亲近的,与现在柔和平静的模样大相径庭。

“嗯……你就当我需要发泄一下精力好了。”大美人懒洋洋地撩起自己大清早起来染成银白色的长发,轻轻自己唇上按一下,接着把头发印在安并棋唇上,规规矩矩,像柳树枝条般扫过唇面。

“棋棋快起来吃早餐了。”

他说完就转身撤退,银白色的长发在身后飘飘荡荡,留下痴痴地摸自己嘴唇的安并棋。

(9)

老婆就是想着要撩拨我!

安并棋愤愤地插着煎蛋卷边吃边想,他也想制造一点反制措施来诱惑简平,但可惜,这个时机不太允许。

他要开始上班了,不得不离开家门,让大美人留守空闺。难得遇上这么长的假期,回味起来都让安并棋乐不思蜀,突然又要面对上班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真是让他生活不易猫猫叹气。

之前上班前大美人也会送他出门,他会摸着简平的长发,简平则捏着他的臀部,他们会在玄关处交换一个视时间紧迫程度而定的湿吻,再啵唧啵唧啄吻几下,然后分开。

而今天——

“棋棋再见。”大美人摸摸他的脸,往他手里塞了个袋子,柔柔地亲吻一口他的额头,这个动作被简平做得克制又肉欲,但还没等他做出回应,就被一把他出门外,预留一句“乖乖上班,早点回来,注意安全。”在楼梯间回响,哐当,家门就在他面前关上了。

安并棋:……不自觉地点头,点头。

但是为什么亲额头这么纯情的事做出来比湿吻更加色气啊?

(10)

那是一个图案童趣的简易保温袋,安并棋在电梯里好奇地提着袋子仔仔细细看了圈,小鲨鱼图案,似乎也联想不到什么暗示?有两个阴茎?但是现在禁欲都不能用?牙齿很尖很长?不合适口交?不对他都在想什么呢……

于是狂奔上车,安并棋就急不可耐地打开袋子一看。

居然是一份还热腾腾的爱心便当。

之前上班时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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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兴趣来了就会做一下,从来没有这样专门地为他准备过上班便当啊。

安并棋没有打开盖子,只能通过同样印着小鲨鱼图案的盒盖往里看,便当里似乎有好几种颜色,被放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就色香味俱全。

安并棋心底默念:我是鲨鱼,我现在就想回家吃老婆。

(11)

曾几何时,安并棋还在小学的时候,未认清自己的性取向,也没知道自己是双性人,在文化的熏陶下也幻想过贤妻呆在家里每天迎接劳苦打工的自己下班,对方会在门口对自己说一句,辛苦了,欢迎回家。后来发现自己取向是男性之后,倒再也没有做过这种美梦了,毕竟幻想这种场景,似乎也有点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但今天一开门,就看到屋内银白长发恍若谪仙般的大美人冲着自己微微钩起唇角,非常顺手地接过自己手上的公文包和车钥匙,然后牵起自己的右手,他看着简平弯下腰,长发像银河落九天般垂下,接着他的手背被温热的唇轻轻碰了下,让自己的手指都受惊般蜷缩起来,对方施施然地直起身,笑得清浅如莲花,“上班辛苦了,欢迎回家。”

不得了,简直是一箭穿心,安并棋感觉自己的脉搏都癫狂着仿佛要蹦出体外。

撩不过,真的撩不过,饶了我吧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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