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意识流窜在梦中,像脱轨狂奔的高速列车,却永不会坠落,它在飞翔,也在遨游,甚至仅仅只是静止,也能够在逐个跳跃点残留下一点点模糊的踪迹。
但是这个梦也太随心所欲了。颜商流感叹。
完全无法,或许也没必要用科学来解释这一切。否则人类怎么可能能够像电影或漫画之类的文艺创作作品里那样,肉身从一个密闭空间瞬间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颜商流赤脚踩在厚实的木板舞台上,壁尻的枷锁也消失了,他身上多了件小小的红披风,缀着可爱的红毛线球,披风短得连他的奶子都盖不全,摸起来软软滑滑的质感,不知道是什么布料。
颜商流张望着这个美伦美央的厅堂,到处都是各种各样深浅不一的红色。怒放的红玫瑰,正在台上旋转舞动的红裙子红舞鞋,已经拉开的红帷幕,天花板挂着的红彩条,酒杯里摇荡着的红酒,椅子上的红抱枕红罩布红标签。
他和拉德克利夫站在舞台中央,昂首挺胸地,拉德克利夫依旧是一身黑大衣,他除了一件红披风外依旧是浑身赤裸,但他们都坦然得像是站在颁奖舞台上接受褒奖的获奖人。
舞台上是体态修长的芭蕾舞舞女们,面目像被油漆泼过般模糊,五官尽是扭曲的一团,连眼睛嘴巴都看不清楚,但她们身材姣好,步伐轻盈,好似上了发条的木偶玩具,尽忠尽职地围着他们二人绷直脚尖蹦跳着颜商流不认识的交响乐曲子。
上百位鸟嘴面具黑衣人坐在台下,一动不动,像一群观赏舞蹈的雕塑,颜商流不知道是舞者在欣赏雕塑,还是相反。
一些白面具男人(现在颜商流看出他们代表着服务生)在座位间穿梭,运送着红酒、红色小饼干、红色小布丁和红色小蛋糕,端放在人们面前盖了红布的小圆桌上。
颜商流听了会,确定不是天鹅湖,也不是胡桃夹子,他很闲适地扯了扯拉德克利夫的衣袖,发出了第一个疑问,一个容易回答又可以继续引导交谈的疑问。
背景的交响乐鬼魅而激昂,掩盖住了颜商流的发问,拉德克利夫便俯身,将耳朵凑到他的嘴边。
“她们跳的是什么曲子?”他大声地重复了一次。
“春之祭。”拉德克利夫回答的时候,还亲昵地吻了吻他的鼻尖。
颜商流不认识,他不知道这是地球世界原有的曲子,还是梦中世界特地为回答他的问题而杜撰的。他不纠结这个回答。也不纠结那个吻。他没有被男人吻过,当然女人也没有,但他并不难受,也不为这个吻感到意外。
他逐渐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他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尝试。
拉德克利夫的唇很烫,像一块热火焚烧过的铁块,烙在他的鼻尖上。他忍不住抬手蹭了蹭那块被吻过的皮肤,像抚过蚊子叮啄后轻微的心痒。
“为什么到处都是红色的?”
“因为你会喜欢红色。”拉德克利夫用了个微妙的“会”字。
“我对颜色没什么感觉。”颜商流拧着眉。
拉德克利夫对着他笑。显然是不愿多谈这个话题。
“那些戴着尖鸟嘴面具的人是假人吗?”他又问拉德克利夫。
“不,只是目前还没有到他们表现的时刻。”
“我想看他们动一下,这样看起来怪得像恐怖蜡像馆。”
话音刚落,仿佛按下电影播放键般,那些黑衣人全都动起来了,或者与邻座的人高谈阔论,或者端起小餐桌上的红色食物开始进食,或者招呼着服务生来解决一些什么问题。
鲜活得仿佛他们不曾停滞过。
我就像神一样。我是不是热血漫画里可以毁灭世界的大BOSS?或者是起点文里操纵世界的大主宰者?他脑子里蓦地冒出这个念头。
“不是哦。”拉德克利夫笑眯眯地看着他,笑容依旧给予人无限温暖,他似乎看到了颜商流脑中无声的念绪,“你有听过一句话吗?——人由于是神性的,所以平时就绝不能是神或接近神的东西。”
他坦诚地摇摇头,“鲁迅说的吗?”
“不,不是。”这位阿波罗也摇摇头,补充道,“但在这里你可以做很多很多事,只要你愿意。”
“那我要……这里的红色全都变成黄色!”
颜商流等待了几秒,场景的颜色没有变黄,反而红色还加深了,艳丽得像吸血鬼专用的凝血仓库。他定了定神,压下心中的惊疑不定,脸上愤懑地转头望着拉德克利夫。
“因为你心底不愿意。”对方摸着他的头解释。
两人在锐利的音乐中对视了半晌,舞者们的姿态越来越癫狂,从舞台左边跃至右边,在芭蕾的优雅中融入了怪诞的凄厉,像某种尖叫般的启迪。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拉德克利夫,“你一直在暗示我。”
拉德克利夫又笑了,他总是在笑,看起来阳光又灿烂,接着他说了句让颜商流不是那么灿烂的话,“也许是的,的确需要一些暗示。毕竟拍卖会即将要开始,你做好准备了吗?”
他没有,
', ' ')('他的确也不是神。这个世界里太多内容依旧由不得颜商流操控,音乐变得尖锐而嘈杂,锯木头般的一声厉响后戛然而止,芭蕾舞者们像一群发条耗尽的尸体,维持着僵硬的舞动姿势轰然倒地,舞台上奇异地涌出一片血色海水,将尸体卷入浪潮中,随即消失,木地板又回来了。
他僵硬着身体,紧咬着唇,也许是拉德克利夫按在他肩上的手,仿佛让他勉强地接受了这个血色祭奠一般的梦境。
“拍卖会即将开始。”拉德克利夫拍了拍他的肩,轻声对他说,转而又面朝台下,神朗气清道,“各位贵客,夜安。我是邀约各位前来与会的拉德克利夫,非常感激各位贵客的到来。在本次拍卖会正式开始之前,请各位允许我向大家展示一下,本次的新型号展品,双性肉便器。”
台下像程序反应般,立马传来噼里啪啦的掌声,还有起哄式的叫好声,配合得像聚众赌球的酒吧。
“这是双性肉便器的样板品,他叫颜颜,”颜商流被他往前推了推,“此样板仅供参考,不参与拍卖,接下来将由我为各位演示双性肉便器的各项具体设备,烦请诸位细看。”
颜商流对接下来所遭遇的记忆不甚清晰。
他还未彻底接纳这具身体,他还在想着要如何看待自己的奶子和逼呢,就在舞台上像一只需要看病的小奶猫那般,被拉德克利夫的手指插进嘴巴,掰开了口腔,又被手指夹着舌头往外拖,像小黄漫里被肏得双眼翻白舌头长吊的性奴一样,即便没有口球,口水也都狼狈地往外冒。
接着奶子被从上到下玩弄了一番,乳尖被翻开奶孔向台下展示,似乎还要详细说明是可以产乳的。然后身体被拉德克利夫以把尿的姿势抱住了,双腿向着那些鸟嘴面具们敞开,阴茎被揉弄,小逼和屁眼都被撑大,内部的骚肉都在背后放大的屏幕里得到了彻底的展示。
连那片处膜都有诶。颜商流也跟着研究自己这副身体,他太陌生了,被玩弄时简直感觉在看脑中意淫过的二刺猿纸片人,又坚定着自己是在做梦,毕竟赤身裸体都不曾感觉冷,甚至迷迷瞪瞪地跟着台下的人起哄。
直至身下一阵剧痛。
太痛了,像一根钢钉无征兆地捅入他的心脏。痛得他脚趾都尽数蜷缩而起,双手成爪抓挠着身后人的衣物,生理性的眼泪都浸透了眼眶。原来真的会痛啊。
拉德克利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依旧是温柔又带着笑意的声线,“各位请看,双性肉便器的处膜也是能够正常开苞的,请镜头聚焦一下肉便器的阴阜,对,会有血流出哦,所以会后购入了双性肉便器的贵客,都可以享受到这种开苞的体验,请各位做好准备。”
颜商流脑袋都成了一片浆糊,后面拉德克利夫又说了些什么,他没听清,他一直被肉棒插入着,也没有抽插,像一个巨型棒棒糖棍儿,总之不多时,他们似乎可以退场了。
另一个白大衣男人上台,一位浑身赤裸的精壮男人跟在他脚边爬上来。
拍卖会似乎正式开始了。
拉德克利夫便就这插入的姿势,将颜商流钉在肉棒上,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对面拥抱着,双手抱着怀中人的小屁股,安抚性地轻轻摇晃着,走向后台。
颜商流软趴趴地倚在拉德克利夫肩上抽噎,泪眼婆娑地望着舞台远去,他眼尖地捕捉到舞台中心还留着他这具肉体的阴阜里淌下的一小滩血。
他突然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与他无关,与名叫颜商流的不爱社交的痴迷二刺猿纸片小姐姐的瘦弱男人无关,世界里没有原本与他相识的人物,这里没有上街要穿衣的规则和秩序,没有讲文明讲礼貌团结友爱一家亲的要求和模范,甚至,这些所谓的人都不是活的。毕竟要严格区分思维上的生死总是很难,大家一贯都将肉体作为生存的基准,倘若肉体死绝,思维还在放声大笑,这具肉体所指代的“人”,也似乎在群众难耐的悼念中步入往生了,那死者的思维还有可能弥散在不知何人的梦境之中吗。
换而言之,恍若梦境中的他,所操控的这具肉体是活的还是死的呢,是真的还是假的呢,是松散的元素颗粒还是凝固的肉块呢?他被插入开苞了,这又重要吗?需要在乎吗?
颜商流的肉体与精神恍若割裂,在这崭新的交媾体验中,他的肉体像苏醒了,给了思维当头一棒,他被拉德克利夫就这插入的姿势包下了舞台后,舞女们不知何时竟然又出现了,她们围绕着两人,踮着脚尖旋转舞蹈,那诡异的春之祭又响了起来,像催魂曲那般。
拉德克利夫的阴茎还插在他的体内,他们紧紧相拥着,仿佛到底世界的最后一秒,他那刚刚获得的花穴里,刚刚又被刺穿的处膜,像那背景的曲子般嘶吼着,狂乱地洒着红色,血像被拧开了的水龙头,哗哗地继续从他们交合着的腿间流淌而下,无穷无尽的血。
他还能在这个梦中醒来吗?他还需要醒来吗?
——
颜商流猛地坐起身,他浑身抽搐地用力喘气,胸腔都用力得在吸气时把肚子给吸得扁扁的。他惊慌失措地举目四望,扔在床头的手机,床边一大堆用过的纸巾
', ' ')(',放着肥宅快乐水的书桌,昨晚收下还没折叠的衣服……
是他的房间。是地球。
颜商流刚松一口气,又浑身一震,手快如闪电般往自己下身一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