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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卓得到桓雁之坚定的回答,心下安定,缓缓退出了卧房,带上了门。
桓雁之搂着怀中的少年,悉心地雕刻手中的玉势。
玉质是极好的绿玉,色泽鲜艳又沉稳,打磨过后便有雨润的光泽。
青年思绪良多,手上的动作却也干净利落,不显拖拉。
学士太师们教他的都是帝王制衡和驭下之术,没有人教过他如何争权夺利,筹谋算计,以往二十多年的生涯也没有经历过残酷的宫廷内斗,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会。
人心难懂却易学。
在雕出玉势的雏形后,桓雁之便抱着苗苗去睡觉。
床头还放着易卓给他找来的小木盒,里面放着的鱼膘今日没用上,但愿苗苗不会现在怀孕。
他得拖得久一点,久到苗苗心甘情愿地留下来,而不是带着他的孩子回到太白山去。
桓雁之捏了捏少年的脸,可能是最近折腾得太过,少年脸上清减不少,下巴瘦出了形状,乖巧又惹人怜。
唇瓣覆上软嫩,顺着下巴一点点往下亲,指节分明的手解开了少年腰间的系带,低头亲吻着少年的锁骨和胸膛。
鼻尖萦绕着少年的甜香,诱得他的性器又开始抬头。
他好似有了性瘾,怎么也肏不够似的。
苗苗嘟哝着推开雁之的脑袋,“……睡觉。”
他的小穴被肏得现在还酸着呢。
桓雁之拽过少年的手,吻了吻他的指尖,“睡觉。”
苗苗像是得到了保证,比之前更加安然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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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漫天。
苗苗痛苦地起了床。
今日上课,明日也要上课,天天上课,啊……
早课之前,一直装作隐形人的薛昆来到苗苗面前。
薛昆:“你昨天晚上没在寝舍,是去哪了?”
苗苗翻了个白眼,“要你管?”
薛昆阴恻恻地笑了下,“看来是找到强硬的靠山了,不仅帮你弄到了燕家的身份,还让你入了太学的内舍,对方身份一定很高吧,才让你这么横!”
苗苗预习着功课,撇开眼不想看到薛昆看张讨人嫌的脸。
薛昆哼气,“怎么?被我说中了?心虚了?”
“你找的靠山是不是霍骁啊?每天都得跑去伺候他累不累?”
苗苗不知道薛昆说得是什么玩意儿,但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你是不是脑子泡水里泡坏了?我以前也这么横!”
薛昆得到回应,反而笑了起来,脸上浮出胜券在握的得意。
“你卖屁股找我呀?霍骁看着有钱,其实搜刮的私产全都填了霍家军,哪像我们薛家是钦定的皇商。”
仇潮生拧紧了拳头,再也忍不住,暴起揪住薛昆的领口,“你说的什么腌臜话?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薛昆被惊了一跳,等看清楚是仇潮生之后,立马平静下来。
“仇潮生,你敢动一下手,这书院你就别想再待下去了,整天读着酸书,真以为能出将入相,建功立业呢?庶民就是庶民,阴沟里的臭老鼠,一辈子也别想爬到高处!”
“你打呀!”
苗苗一把推开仇潮生,直接一拳朝薛昆的左眼砸了上去。
四周吵吵嚷嚷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呆呆地望着看似瘦弱的少年。
薛昆的眼睛被砸出了血,痛苦地哀叫着,“啊!”
声音凄厉又怨恨,“狗杂种!”
苗苗沉思着要不要再踹上一脚,为什么这么孱弱的凡人总想着向他挑衅?他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仇潮生揉了下眉心,此事看起来无法收场了。
太学的大夫跑了过来,赶忙查看薛昆的伤势,给他先止了血。
蔡夫子也在此时进了学堂,“何事如此吵嚷?上不上课了?”
一名学生上前和蔡夫子解释了事情经过,隐去了薛昆辱骂苗苗的话,看起来像是苗苗无理取闹,把薛昆打了一顿,狠毒至极。
蔡夫子走到苗苗跟前,少年面色平静,毫无愧色。
“颜苗,你可有话要说?”
苗苗:“他该打。”
薛昆这人就是欠揍。
蔡夫子:“如何该打?”
苗苗:“他欺负仇潮生,说他是庶民,阴沟里的臭老鼠,一辈子也别想爬到高处。”
蔡夫子又转向薛昆:“你可有说过此话?”
薛昆:“我那都是无心之语,夫子,是仇潮生先揪我衣领恐吓我,我气不择言才说的。”
青年语句中夹着弱不可闻的呻吟,和方才蛮横无理的模样大相径庭。
蔡夫子没想到这事还能把仇潮生卷进来,沉稳的目光看向仇潮生,“你可有话要说?”
仇潮生抿唇,“学生无话可说,此事都因我而起,与苗苗无关,夫子若要开除,便开除我吧。”
苗苗:“人是我打的,凭什么开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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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夫子看着一脸稚气的少年,以及课堂的乱象,没有一个人出来替颜苗和仇潮生说话。
他也能猜到是什么原因,无非是薛昆为建邺首屈一指的皇商,得罪不起,加上是颜苗和仇潮生先动的手,那就更轮不到他们来拉架了。
蔡夫子叹了口气:“唉。”
他回想起教导太子的时光。
那时还在深宫内苑,太子不过十一二岁,却已在法理和情理中寻得自洽的逻辑,心肠柔软却并不偏私,处事公正却又留有人情。
彼时的大邺,学子穷困不堕其志,强权不折其骨,十多年过去,学舍风气大不如前,内舍的寒门学子中只出了个仇潮生,连太子也去风月楼这种场所寻花问柳。
蔡夫子瞬间像是老了十岁,轻声朝大夫问道,“可有大碍?”
苗苗也凑上去,好奇地盯着薛昆左眼上缠着的白纱。
“应该不会死吧,顶多瞎一只眼睛。”
薛昆气得嘴唇直抖,指着少年吐不出一个字。
大夫连忙劝道:“不宜激动,不宜激动……”
薛昆剧烈地喘息了下,愤恨地盯着少年,什么叫顶多瞎一只眼睛?
蔡夫子听着也有点不对味了,怎么感觉少年没有一点宽厚之意?
“颜苗!”
苗苗见蔡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蔡夫子古板又固执,但还是挺热心负责的。薛昆瞎了就瞎了,他可不想把蔡夫子气出病来。
“在,您别生气。”
蔡夫子头顶都要冒烟了,“你让我怎么不生气?啊?”
苗苗想了下,“我给您唱歌?”
蔡夫子:“……”
他气极反乐,不想说话了。
颜苗这学生他也看了有半个多月了,学习刻苦努力,并不是来内舍镀金的世家子,只是根基薄弱,有时候连基本的概念都听不懂。
能和仇潮生玩到一块去,可见并不是个踩高捧低,人云亦云之辈,苗子是个能培养的苗子,气起人来也是真的气人。
蔡夫子的目光扫过伫立一旁的仇潮生,哀叫不止的薛昆,周遭静默的众人,以及关切地朝他望向来的神色懵懂的颜苗,最后落在窗外的槐树上。
“秋日真好啊。”
“你们都不必走,是我没教好,该走的是我。”
老人微驼着背,一步步走出了学堂。
薛昆没想到事情变成了这样,明明该走的是颜苗,为什么变成了蔡夫子?
苗苗直接追到了蔡夫子所住的小院,跟在他后头说道,“我不读书也没关系的,夫子你为什么要走?”
他也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学生犯了错,当然该有自己承担,我如今已经十六岁,不是小孩子了。”
少年见蔡夫子还是不吭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你要走?”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凡人之间的生存法则,但怎么也没想到他的一拳会波及到别人。
蔡夫子抖着胡子,“呯”地一声关上了寝舍的门。
上午闹腾了这一下,大家都无心上午课了。
舍监过来查看了下情况后,让薛昆回寝舍休息,颜苗和仇潮生继续上课,等内舍舍长来处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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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午课,苗苗跑到蔡夫子所住的小院,拍着他的门,可他还是不愿意见人。
仇潮生跟着苗苗也来到了门外,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默地站着。
蔡夫子苍老的声音传出来,“颜苗,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仇潮生,你留下,我有些话同你说。”
苗苗看了看仇潮生,又看了看紧闭的门扇,垂头丧气地走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绕了几圈又绕到萱院门口。
停顿了数息,还是走了进去。
桓雁之站在院中,像是早在等他一般。
“饭菜要凉了。”
苗苗听着这句再简单不过的话,眼底一阵发酸,跑过去抱着青年的腰。
桓雁之早就听易卓禀告过内舍的事,“没事,就算处罚下来,也不过是被内舍除名,苗苗想学的话,我都可以教你。”
苗苗:“不是因为这个。”
桓雁之:“薛家坏事做尽,你如今打了他,不过是替人偿还因果,不必苛责自己。”
苗苗搂紧了他的腰,“才不是因为这个。”
薛昆他该打。
桓雁之:“那是为何?”
苗苗:“蔡夫子生气了,不想理我,还说要离开内舍。”
桓雁之并不知道还有这些细节,“今日发生的事,你同我详细说说。”
苗苗复述着早上发生的事,等说到薛昆让他卖屁股找他的时候,好奇地问道,“什么是卖屁股啊?把屁股上的肉切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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