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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雁之稳住失态的情绪,苗苗答应过他,要是离开的话肯定会和他说,应该不会是私自跑回家了。
“去把人找回来。”
易卓拱手:“是,桓君。”
话虽是这么说,少年不会背着他偷偷跑回家,但桓雁之的心里还是一阵阵发慌,手脚也变得冰凉,这种心慌的感觉变成了心悸,让他捂紧了自己的胸口。
苗苗出了太学,便不受太学守卫的庇护,父君和薛昆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少年在建邺人生地不熟,性格又单纯,要是中了旁人的诡计,肯定要被剥一层皮。
桓雁之冷汗淋漓,眼前发黑,那血肉模糊的小奶狗似乎又出现在了地面上。
不同以往的是,那只小奶狗开口说了话,控诉着他的狠心和自私。
“既然你保护不了我,为什么要带我回家?”
“为什么要带我回家?”
青年扶住书桌,深吸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几息后,青年走出了书房。
建邺城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点点枫红缀在翠绿间,太学的白墙黛瓦落错有致。
桓雁之收回目光,回房换了身黑色劲裳,一手背在身后,走到易卓跟前。
“备马,孤要下山。”
易卓一惊,“殿下。”
桓雁之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是他还在禁足,现在陛下的气还没消,要是被陛下发现,肯定饶不了他。
他再次重复道:“备马,孤要下山。”
青年的语气淡漠,唯独在“孤”字上加了重音。
易卓知道劝不住,忙给他掩护好。
桓雁之骑在马上,易卓在后面跟着,还抽调了一小队人马,面容都用斗笠遮着。
因之前已经派过一队下山去找苗苗,所以再添一队下山也不显突兀。
桓雁之:“之前派去的人,到哪里去找了?”
易卓:“属下派了四人各去了城门口,其余六人去了城内各街坊寻人。”
桓雁之想起了他安排去保护少年的解赞,他这是关心则乱了。
如果少年现在有了危险,解赞肯定会用信号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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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风月楼。
一楼清清冷冷,只坐了几个饮茶的客人,二楼热闹些,但也只有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坐在栏杆边调笑。
进了城中,便不允许纵马。
苗苗顺路到把马牵回了颜宅,又换了身朴素的青色衣裳,飞奔到风月楼。
他这是去救人的,得悄无声息,要是穿着太学的白袍襕衫,别人都知道他去逛风月楼了,他倒没事,要是仇潮生被人认出来,那就真得被开除出太学了。
少年偷偷摸摸地从风月楼的后院翻了进去,熟练程度令解赞叹为观止。
苗苗鬼鬼祟祟地摸了一圈,都没见到仇潮生,就在他打算走人时,面前出现一个穿金戴银的少年,清弱又带着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娇贵。
少年朝他笑了笑,“你是在找仇潮生吗?”
苗苗停下跑路的脚步,“对啊。”
少年舔了舔唇,“你随我来。”
苗苗直接跟了上去。
桓兴鲁心下冷笑,如此没有防备的蠢笨少年,也就是碰到了桓雁之好好地被养成金丝雀,要是碰到个不好的,早就被卖了百八十回了。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苗苗觉得桓兴鲁脑子有问题,他都把仇潮生弄到风月楼引他上钩了,不是坏人是什么?难道桓兴鲁还觉得自己是好人?
他不敢刺激桓兴鲁,因为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一般比较变态,只有心理变态的妖怪才会抓妖怪的朋友威胁他。
“不怕?”
桓兴鲁回头看了下少年澄澈的眼瞳,“真是蠢。”
苗苗撇嘴,他不和傻子吵架。
桓兴鲁看着苗苗,越看越满意。
怎么能有人如此贴合他的喜好?少年姿容出众,眉眼绮丽,并不如同一般小官清汤寡水的长相,性格却天真可爱得紧,连撇嘴都让人觉得是在撒娇。
硬了。
桓兴鲁把他带到特意准备的房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等下便让仇潮生来见你。”
苗苗:“我跟你去呗,为什么要等?”
桓兴鲁:“自然有些不方便。”
苗苗:“那要多久?”
桓兴鲁望向屋内的熏香,少年吸入到药效发作要一盏茶的时间,到时来接收成果刚刚好。
“一盏茶。”
苗苗:“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桓兴鲁关上房门,走到隔壁观察着少年的举动。
苗苗打量着屋内的装潢,和他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
他上次来的时候,去的房间里面只有桌子、屏风等物,就是间小雅室,但桓兴鲁领他来的房间里面有张特别大的圆床,床角还有镜子正对着床头,屏风上画着半裸着身子的美人图
', ' ')(',还有各式的小台子和锁链,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难道薛昆是想让桓兴鲁在这里惩罚他?
少年走了一圈,觉得熏香的味道有些难闻,直接打开炉子给他熄了。
正坐在隔壁观察的桓兴鲁:“……”
苗苗还是觉得味道有些大,又把窗户打开了。
桓兴鲁:“……”
他没了耐心,少年总能出其不意地给他来个惊喜,那就直接霸王硬上弓好了。
踏步出房间,径自走到少年所在的房间内。
苗苗有些惊讶,“你回来得这么快呀?仇潮生呢?”
解赞窝在房梁上看好戏,按目前的状况来看,应该还轮不到他出手,桓兴鲁就能被气死了。
桓兴鲁笑道:“什么仇潮生?”
他挥手让护卫进来,眼神瞥向苗苗。
护卫一见桓兴鲁的眼神,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把少年推到床边,按住了他的手脚。
苗苗:“你刚才不是还说领仇潮生来见我,你骗我?”
桓兴鲁看见少年震惊地表情,莫名有些快意。
“对啊,我就是在骗你。”
这么笨的小玩意儿,跟着桓雁之那个木头实在太可惜了。
桓兴鲁眉眼都泛起春潮,朝少年的脸伸了过去。
“桓雁之那个菩萨知道怎么满足你吗?他在床上的时候,估计也是一句话都不说,只会用一种姿势闷着头苦干吧,那种人……哪里知道情事的美妙之处?牛嚼牡丹差不多。”
“哦,说不定还会对你说教一番,让你别出声,有辱斯文。”
“哈。”
桓兴鲁想象那个画面都要笑出声来。
苗苗:“才不是。”
少年躲开他的手,“仇潮生不在你这儿?”
桓兴鲁自以为少年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半点余地都没留。
“当然不在我这儿,小笨蛋。”
苗苗:“薛昆把他弄去哪了?”
桓兴鲁:“那我如何知道?他只让我在风月楼好好招待你,不过我真挺喜欢他送的这个礼物,很合我的心意。”
苗苗听完就不想理桓兴鲁了,仇潮生都不在他这里,他还和他说什么呀?
解赞乐呵呵地继续看戏,桓兴鲁估计是要挨打了。
苗苗的眼神落在捉他手脚的护卫身上,“你让他们放开,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桓兴鲁像是听见什么特别好玩的笑话,“你不和我计较?你不会以为桓雁之能护着你吧?别说他现在在被伯父禁足,就算他现在能活动,也不敢动我。”
苗苗:“你欺负雁之?”
桓兴鲁:“呵,那又怎么样?”
苗苗挣开护卫的钳制,抄手就往少年的下腹打了过去。
“……啊,”桓兴鲁痛得满地打滚,“废物,连个人都按不住。”
苗苗拍了拍手,“你才废物,连我这一拳都受不起。”
少年吸取了打薛昆的教训,再也不往那些没法愈合的地方打,万一打坏了就麻烦了。
桓兴鲁没想到苗苗是个这么暴力的。
他平日出行都带着一堆人,今日因为想要尝尝桓雁之情人的滋味,只带了最信任的两人,没想到那两人连苗苗都打不过,反被卸了胳膊。
苗苗提着桓兴鲁就是一顿揍,听得解赞牙酸。
青年窝在房梁上,小心地抽着气。
他收回羡慕桓雁之的话,这样的老婆,也就桓雁之才降得住,他可吃不消。
苗苗正打得开心。
桓雁之步履匆匆地赶到了风月楼,跑向少年被带去的房间。
老鸨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桓兴鲁是他这儿的贵客,昨儿个晚上就已经给他打好招呼了,说不管二楼的房间有什么动静,都不许靠近。
她是听见了桓兴鲁的嚎哭声的,但有些个客人吧,他就是有这种特殊的癖好,喜欢被虐打,叫得越大声说明越爽。她虽不能理解,但这是客人自己的事,她也不好插手。
没想到桓兴鲁带走的竟是当朝太子爷的小情人。
青年拨开斗笠的纱帘,那张脸往她面前一显,她哪敢再说话,桓兴鲁不过是个世子,桓雁之可是未来的国君。
桓雁之也听见了嚎哭声,心揪揪地疼。
等他跑到门口时,便见屋内的东西摔得乱七八糟,少年的身影从屏风后透出来,似乎还是坐在什么人的身上。
青年的喉咙又干又疼,他不想让苗苗难堪,轻轻唤了句,“苗苗?”
苗苗赶紧把桓兴鲁甩到一边。
桓兴鲁的身体甩在台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啊!”
然后他便看见刚才还蛮横无礼的怪力少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还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娇娇地从屏风边探出头去,委屈巴巴地说道:
“呜……雁之,他们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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