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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阮良辰隔三差五就让阮昌来给温令意诊脉,药方换了一个又一个,药膏用了一瓶又一瓶,起先温令意还是警觉,阮良辰便当着她的面喝一口给她看。
后来,不管他递给她什么药,她都毫不犹豫地接过来喝下去,温令意不说话,但是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对她并没有敌意,而且这些日子喝的药也让她的身体慢慢恢复了许多,只是腿还是不太能动。
阮良辰看她连眉毛都不皱一下地把那些黑乎乎的药汁子咽下去,好像就算是递给她一碗孟婆汤,只要喝了能让她去找夫君,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他突然有些嫉妒那个男人,被人这么坚定地选择着,他会有多幸福。
阮良辰拿走药碗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拿着一身粗布衣裳给温令意送过去:“姑娘,咱家小门小户的,可由不得你这么白吃白喝,呐,衣服给你,我跟我爹还得上山打兔子呢,你别的不会干,好歹能给我们看个门儿吧,也不用你以身相许,这点忙总能帮上不是?”
阮良辰叨叨咕咕地在温令意面前说这说那,唯独不去看她。
自从那天看过她双眼含泪地去够那个药瓶子,他好像不太能坦然地再去看她了。
因为那双眼睛里,只有她心心念念的夫君,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衣服扔给她,阮良辰带上门离开也没再管她。
温令意自打醒来以后好像很少思考,她心里除了日日盼着腿能好起来,再没有力气去思考别的。
给她饭就吃,给她药就喝,给她衣服她就穿。
只是穿起来很费劲。
外面没有人了,温令意才慢慢掀开被子,她看着自己的双腿,早已经不是以往的白嫩了,有路上不小心划伤的伤疤,还有不知道为什么留下来的一些浅棕色印子,凑在一起黑乎乎的难看。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费了多大力气才勉强穿上这身衣服的,只知道最后穿上的时候,衣服也快要被身上出的汗湿透了。
温令意疲惫地躺在床上,透过窗户去看外面的天空,虚弱得连呼吸都困难。
阮良辰一直守在屋外,她费力穿衣服的声音痛苦而绝望,声音停下很久以后,他听见她委屈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夫君,你在哪里啊……”
阮良辰不再听了,去找了阮昌。
“昌叔,她的腿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我怕再这么拖下去,她真的不能走了。”
“良辰啊,她能活过来老夫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华佗在世可能也就不过如此了,但是这双腿,我是真没有法子。”
“昌叔,你再想想,她现在其实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动的,就是费劲些,肯定还是有希望的。”
阮良辰不依不饶地烦了阮昌两天,阮昌被烦的没法子,坐在一旁的炉子上烤火。
天气渐渐凉了,阮家村也渐渐有了冬日的气象。
阮良辰哪儿有心思烤火,急得都满头热汗了:“昌叔,您说我把人救回来,也不能再丢出去是不是?但是她腿走不了,我也不能把人家丢出去喂狼啊,您快给我想个法子吧,那家里多口人我这还得管吃管喝的,没看我爹他老人家最近都没去找您喝酒了么。”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我也不知道真假,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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