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次日,温卷倾起了个大早。原因无他,这个所谓的新“家”离他的学校属实有点距离。
何絮和贺旻的新婚房离城中心有些远,在那之前何絮除了“卖肉”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工作,如今傍上个大款,生活暂时无忧,也就没有在乎过交通是否方便。
如今正值三月末,万物生长恣意,这坐落在山腰的别墅白天窗外是漫无边际的绿意,夜晚是碎银镶嵌。
云卷云舒,草色入帘,这股文人的闲情雅致在这栋房子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再美的景在必须起一个大早赶回学校的温卷倾眼里,还不如睡在学校周边桥洞下的好。
起的太早的温卷倾支着头小鸡啄米般缓了许久都没缓过来。
他有些认床的毛病,对于刚换的新环境保持着本能的警惕和清醒,这也就导致了他昨晚基本一晚没睡。横竖都睡不着,那对于一个高三的学生来说,还不如多刷几套模拟卷来的痛快。索性,温卷倾刷了个够,从数学刷到英语,英语刷到物理,最后实在是撑不住困倦,在椅子上缩着歪歪斜斜将就了几个小时。
“唔。”温卷倾猛地一个啄米,睁开了眼,勉强有了几分清醒。浓密纤长的睫羽包裹着眼眸里浓浓的疲倦和迷茫。他神情恍惚,凭着高三生强大的身体肌肉记忆无意识起身,拖沓着步子挪向卫生间。站在卫生间门口,青白指节分明的手虚虚的耷拉在门把手上边。
眼皮又不由自主的耷拉下来,宛如在上面挂了百十斤的铅块。
少年就着站姿一摇一晃的打起了瞌睡。“啪”一声脆响,温卷倾的脑门撞在了玻璃门上,他闷哼出声,这下实打实的被疼醒了。他抬手,焉哒哒的揉了揉撞疼了的额头,慵懒地舒展腰身和四肢,露出半截劲瘦的窄腰,很快,又被衣衫藏匿。
咯的一声轻响打开了卫生间的门,温某某懒洋洋的叼着个牙刷,含着满嘴泡沫,从眼缝里瞅着镜子,开始洗漱。
卫生间昏暗一片,些许的亮意来自唯一的光源——卧室书桌上的台灯。
此刻的天微微泛起白意,但大面积依旧浓墨般,随着远处天际横跨着的泛滥着死气的过渡线面积不断增大,明晃晃的金黄与艳红爬上了远方城市的房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漫天粉白与暖黄交织,丝丝缕缕的冰凉顺着衣领衣摆往人身上攀。
温卷倾揪着校服外套的拉链,兹拉脆响将敞开的外套拉了个严实,然后单手拎着书包钻进漆黑的私家车。
开车的司机是昨晚他找管家定的,这也是实属无奈之举。
车内开着暖气,氤氲的暖意在钻进车门的一瞬间便粘人的裹上。温卷倾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出神。模糊的景、懒洋洋的暖搅得少年晕乎乎的,思绪也开始漫无边际起来。
他想着何絮昨天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想不明白却依旧固执的想。温卷倾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居然还有精力去猜测何絮那荒诞的所作所为。说她厌恶他,将他这个哑巴儿子视为人生败笔,平日里在外人面前也不待见他。昨日却非要让他请假参加她的婚礼。
炫耀吗?也不是没有可能。但都这么多年了,她是什么样他还能不清楚吗,有这个必要?
思来想去一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直到站在学校门口,温卷倾才回过神。
一时间一股鄙夷感席卷心脏和大脑。他暗骂某人蠢得不能自己,今早脑子被卫生间的玻璃门撞坏了才想着何絮。
温卷倾慢吞吞地踩着台阶一路向上,还故意在每层楼转口处顿上一顿,入耳的除了震耳欲聋的读书声就是读书声,整个教学楼就像一个坏掉了的收音机,包裹严实的内部电流乱窜,滋滋叫得人心烦意乱。
“嘿,来了啊?昨天去干嘛了?你走了都没人给我抄作业了。”
温卷倾一把书包放下,身侧的人便贴过来,手里拿着语文书为自己那张不停巴拉巴拉的嘴打着掩护,歪斜着身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他眨巴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