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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一等我。”魏雪呈说。
他迅速蹿下床,给钟芝兰留了张纸条贴在冰箱门上,说自己出去了。
通话在电梯里暂停了一阵,但竟然好运地没有断掉,魏雪呈从小区里跑出去,听到宿清笑他:“不着急,我今天一天都没事。”
魏雪呈答了声“嗯”,上了去宿清家的公交车。
怎么可以不着急?主人唤他的小狗,狗是要第一时间冲过去的。
在车上的时候魏雪呈忽然发现手机关机了——他昨晚在酒店忘了充电,手机本来就没剩多少电,忙着出门又没带充电宝,能坚持到他上车扫码付车费手机已是很不容易。
魏雪呈坐在车上,生出一种和世界断了联系的脱离感。
手机没电是新时代最让人心慌的事,他仔细听着公交车上的语音播报判断自己到了哪个站,脸映一半在车窗,目光移到窗外看见人来人往,有人和他一样匆忙。
幸好一路无事。
魏雪呈站在宿清家门口,伸手敲了下门,没等敲第二下门就开了,他看到宿清的脸,扑过去把宿清抱住。
“手机没电了。”魏雪呈第一句话这么说,“电话断了。”
空调令房间的温度舒适无比,怀抱也因此不显得热人,相拥不会出汗,干燥舒爽,叫人很愿意多抱一会儿。
宿清把门关上:“没关系。”
魏雪呈在宿清的衣领上蹭了蹭,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一撒手就看到客厅里狼藉的模样,对着满地玻璃渣咂舌起来。
这看起来不像只是“吵一架”那么简单吧?
宿清的指尖滑倒他十指缝里:“上楼吧。”
魏雪呈轻轻应声,跟着宿清走到楼上房间去。
床单换了床藏蓝色的,魏雪呈一看到就没眼接着看了。他们在卧室里做了很多过分的事,卧室里几乎每个角落都有他们交合的历史,他们一道在这个空间里到达过数次高潮,任喘息呻吟和气味充盈。
宿清把桌前的椅子拉出来,坐在上面对魏雪呈张开手臂:“抱一下我。”
魏雪呈听话地去抱他。
屁股坐在宿清大腿上,腿自然岔开,头发散落到宿清肩膀上,背和腰被宿清的手各自圈住,呼吸体温走像发丝一样交融。
魏雪呈把头歪一点靠下去,动作流畅,仿佛本该如此。
“想听什么?”宿清问他。
这个姿势让宿清的声音贴着他耳朵响起来,魏雪呈耳朵有点发麻,想了想说:“都可以。”
“那就从我小时候开始说——顺便和你解释下我是怎么跟梁礼秋订婚的吧。”
魏雪呈“唔”了一声。
宿清把下巴靠在魏雪呈肩上:“我不讨父母喜欢,我一直以为是我不够争气的原因,所以我告诉自己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
他是很优秀的孩子,成绩优异、性格温和、谦虚有礼,同辈的富二代基本上都被爹妈拿他当范例说教过,问“你怎么不跟宿清学一下呀?”。
“但没有用,我疑惑了很久,家里的佣人都和我说他们是爱我的,只是平时太忙了才疏忽我,管家还跟我说过,他经常看见我父母在别人面前夸我。”
宿清感觉到魏雪呈点脑袋,示意自己在听,就在魏雪呈的肩膀上摇摇脑袋——蹭着逗魏雪呈玩。
说话声不受影响:“可是我知道他在骗我。”
“我想象不出我妈夸我的样子,那个时候在我的记忆里,她好像一直很恨我。”
魏雪呈停了一下,惑然道:“恨?”
怎么会有妈妈恨自己小孩的?
“嗯。”宿清说,“我经常会做一个噩梦,就是她想要掐死我的画面,醒了之后空气里也时不时浮现她的脸,或者眼睛。我忘不掉那个眼神。”
“很不好的眼神,她经常会那样看我,有时候会发火,抄起桌子上的东西砸我,叫我滚出去,有一次是水果刀,扔到我大腿上了。”
魏雪呈缩紧了一下,发出了一个音节,应该是想说什么,但没有开口。
宿清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魏雪呈的脊背,魏雪呈身上好闻的味道围绕在他鼻尖,使他觉得很安然也很安心。
宿清继续道:“我小时候很怕她,我甚至怀疑过我妈是不是那种,被我爸拐卖到家里然后生下了我,所以她才这么恨我。”
他甚至还专门去查了一下,发现宿家和慕姣家是世交,慕姣还一直很喜欢宿荀生。
佣人和他说,是因为慕姣生病了,慕姣精神出了问题,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控制不了自己。
宿清就相信了,因为慕姣之后会抚摸着他身上,她创造出来的伤口说:“对不起,对不起以诺,妈妈再也不会了,原谅妈妈吧。”
她神神叨叨地道歉,又神神叨叨地说:“你是妈妈的罪孽,再也没有比妈妈更爱你的人了,以诺。”
宿清想,慕姣应该是精神出了问题,虽然慕姣的精神报告是正常的,她能正常思考,也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 ' ')('可是如果没病的话她怎么会做出这些事,她可能只是没被检查出来而已。
宿清和魏雪呈说:“我什么都没查出来,只能归咎于她精神不太正常,我偶尔会想我挺幸运的,爸爸妈妈都有精神病,我居然很健康。”
宿荀生有病,是在他出生前就患上多年的躁郁症,长期都在吃药,许是这个病真的太久了,宿荀生早就习惯了,就没有避讳过家里的佣人,大家都知道。
宿清始终觉得慕姣比宿荀生更像有病的样子,所以他更亲近宿荀生一点,偶然发现宿荀生喜欢听他唱歌,尤其是特定的一些歌时宿荀生难得地会对他笑,宿清就不顾慕姣的阻拦去学了声乐。
直到后来遇到擅自停药的宿荀生发病,他差点死在宿荀生手上,他才发现慕姣的精神比起宿荀生确确实实正常多了。
起码慕姣不会弄坏整个房间里所有的东西,慕姣不会厉声斥他“滚”又抓着他的头发在墙上磕他的头,慕姣不会在他面前自杀把血全擦在他的衣服上,又用同一把刀试图结束他的生命。
比起慕姣,宿荀生是真的想让他死。
但这些话宿清没有告诉魏雪呈,他斟酌了一下语句,只是和魏雪呈说“我爸和我妈差不多”简单地代过了。
宿清道:“我十二岁的时候,梁家来仙城找合作商,看中了我们家,梁礼秋比我大三岁,来我们家做客。”
宿清没征兆地“噗嗤”笑了一声,略微收紧了对魏雪呈的怀抱:“虽然这样说有点怪,但梁礼秋当时好像就是看中我长得好看。”
他有白种血统,发育会快一些,那个年纪的小孩本就是一岁一个样,他十二岁的时候比起同龄人少了很多稚态,像十四五的少年。
魏雪呈本来有点震撼又难过,听宿清这么来了一句,又有点无语:“……”
魏雪呈把脸闷进宿清怀里:“……可是你真的很好看。”
宿清又乐了。
“是,所以才勾引到你了。”宿清把他揪起来亲了一下嘴唇,“谢谢基因啊,让我长成这样,这么讨小魏同学的喜欢。”
他看着魏雪呈的脸,慢慢察觉到魏雪呈不仅是和钟芝兰长得像,其实魏雪呈的脸型很像宿荀生,鼻尖也有一点宿荀生的影子。
此前还抱有一丝幻想,慕姣或许搞错了,魏雪呈是钟芝兰和魏源亲生的,现在这个幻想全然破灭了。
魏雪呈身体里流着自己父亲的血,基因,他和魏雪呈有一样的基因。
遗传性性吸引吗?不在一起长大的平辈兄妹或者姐弟会有一种天生的性吸引力,血缘越近效果越明显。他看到魏雪呈第一眼就被吸引,大概那些奇奇怪怪的研究真的有可信度吧。
他们在一起是基因注定的。
魏雪呈被他亲得脸通红,宿清才注意到他眼睛也已经红了,又安抚地,蜻蜓点水一样用唇碰碰他的眼睑:“乖,不哭了。”
“然后呢……”魏雪呈又埋下头把脸躲起来,顿了一下,补充说,“现在没事了,我爱你啊,我很爱你的。”
他不能共情宿清,因为钟芝兰和魏源都很爱他,宿清说的那些事是他想都想不到的,但魏雪呈会因为——是宿清经历了这些。
他会因为这个很简单的原因发自肺腑地难受。
宿清揉揉他的头发,心想,魏雪呈果然是这个反应。
白纸一样,小狗一样,很好猜,也很好懂。
宿清低声说:“我家很需要那个合作,看梁礼秋喜欢我,梁夫人——就是梁礼秋的母亲也有结亲的想法,两家就说了个口头婚约。我一心想着讨我父母开心,而且年纪太小了,也不太清楚这个婚约到底代表什么,只觉得自己不讨厌梁礼秋,就没意见。”
“不过我父母对我也还是像以前一样,后来十五岁的时候,我才知道为——”
宿清话没说完,魏雪呈忽地动了几下。
他用询问的眼神看魏雪呈,却被魏雪呈捧着脸吻了过来。
或许是刚刚想事情太出神,这一刹宿清纯情得第一时间忘记闭上眼睛享受亲吻,看着魏雪呈的脸逐渐放大。
也看着魏雪呈睫毛颤动——再感受到魏雪呈用舌头撬开他的嘴唇。
宿清扣住魏雪呈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爱是灵魂在爱人的嘴唇上相遇,亲得既深又久,宿清想,下辈子他和魏雪呈不要再做亲兄弟了。他光明正大地把魏雪呈娶回家吧,再不然魏雪呈把他娶回家也行。
哦,他乱伦,不管东方西方他都是要下地狱的,他要么在地狱受刑,要么打进畜生道。最好是后者,他做魏雪呈的狗,他的话多半会投成一只恶犬吧,能防着魏雪呈再遇到像他这种心怀不轨的人。
他跟魏雪呈分开,揶揄道:“再亲要硬啦,宝宝。”
魏雪呈声音闷闷:“嗯。”
宿清拍了下他屁股,接上自己没说完的话:“后来我才意外知道,是因为我妈妈是小三,说出来很狗血,我爸在和原配谈恋爱的时候,我妈插了一脚进来。”
他轻
', ' ')('出一口气:“……我妈设计我爸,在他不清醒的时候和他上了床,而且一次就把我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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