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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清在座位上坐了两秒,站起来往门外走。
他表情淡淡的,魏雪呈抿抿嘴唇,看着他走出来。
宿清跟着他出来了,魏雪呈却不知道该做什么——这会儿太早,走廊上趴了一堆吃早饭的学生,全是人。
他只好和宿清说:“你跟我过来吧。”
魏雪呈垂着眼,盯着花纹斑驳的教室地板往楼道走,走了几步回头看,发现宿清站在原地,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魏雪呈揪紧自己的衣角,又松开,重复道:“跟我过来呀……”
大约是他的眼神太过于哀求,宿清默然片刻还是跟了上来,魏雪呈看他过来松了口气,走两步又扭头看一下,直到来到楼上。
这边教学楼最顶上一层是封了的,有铁门上锁,只有楼道口可以去,但平日少有学生来,据说是偷偷抽烟的胜地。
魏雪呈上完楼梯站在平台上,回头看还在台阶上的宿清。
他从上面望下来,看到宿清的眼睫,魏雪呈忍不住朝下跑几步,拦着宿清的腰抱上去。
他把宿清的背推到楼梯扶手上靠着,抬头径直吻上去,姿态强硬,宿清完全没反应过来。
也没料到魏雪呈会吻他。
这是楼梯上,不是楼道口,所以下面那层楼的学生路过看得见他们俩的半截身体。魏雪呈自己也清楚,可他忍不住,他用舌尖去舔宿清的嘴唇,想要宿清接纳他,宿清却闭着嘴一动不动。
宿清整个人都僵了。
魏雪呈不再搂着他的背,转而捧着宿清的后脑勺,指尖插进宿清的头发缝隙中,虔诚地亲吻。
魏雪呈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吻他的哥哥,他愿意发生这种背德的关系,他希望宿清也能明白。
宿清一下回过神,居然手忙脚乱,想推开魏雪呈,又怕一下推得太用力魏雪呈摔下去,推了几下才把人推开。
呼吸散乱,宿清压着声音问魏雪呈:“你疯了?!”
他问得很急,听着还有点恼,魏雪呈被他一推开就委屈起来,干巴巴地说:“没、没有……”
他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心想宿清为什么把他推开?为什么不让他亲,该不会真的下了决心要和他分开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魏雪呈就要哭了,呼吸颤了颤:“你别不要我,你答应我的……”
早读铃响起来,宿清看了他一眼,还是转身往楼下走了。
他下楼的速度很快,只隐约听见魏雪呈说了句“我愿意的啊”,宿清的心跳漏了一下,却没回头,脚步不停地走了。
他其实知道魏雪呈会想找他。
魏雪呈接受不了和他分开,因为是他把魏雪呈教成这样的,宿清把他脑子里面哄得只有宿清。也正因为魏雪呈是他教的,是被他骗得离不开他的,宿清现在才不能心安理得地和魏雪呈复合。
他已经骗了魏雪呈一时,不能让魏雪呈一辈子都毁在他手上。
说一句难听的,魏雪呈毕竟以后的路还很长,只要他们分开了,魏雪呈哭也好,厌恶他也罢,总会忘的。
宿清回到座位上,关敬问他怎么了,魏雪呈怎么找上你了?你俩认识?
宿清摇了下头,没说话。
他觉得烦闷,早读也懒得站起来,反正就他们一个年级还在学校,没有学生会来查。
不知道魏雪呈有没有回教室,宿清盯着窗户出神,哭了几次啊,今天眼睛都是肿的。他一定哭得很伤心,但会好的,会没事的。
夏去冬来,雪下几场,魏雪呈就忘了。他们之间荒诞的情事,就被埋进雪里,随着春日雪一道消融了。
……
魏雪呈数着数等下课。
下课铃声一响,他就离开座位走出去,又到宿清的教室门口。他又戳一下靠门的那位同学,小声请求:“麻烦你帮我叫一下宿清。”
那名同学满面狐疑地看着他,还是扭过头去扯着嗓子喊了声宿清,宿清回头盯着魏雪呈,本想扔着魏雪呈在门口知难而退,可到底不想看魏雪呈傻站在门口。
他还是去了,宿清心想要和他说清楚,又走回楼上的楼梯口。
还没开口,就看到魏雪呈喜出望外地看着他,然后跑过来抱他。
惯常用的姿势,手搭在他肩膀上,脑袋靠在他身上。
魏雪呈贪婪地汲取宿清的体温:“我好想你,我愿意的啊,我不在乎。”他贴着宿清,“主人,不离开我好不好。”
他以为这样就算好了,不然宿清为什么让他抱——结果宿清说:“抱完就算了吧。”
魏雪呈没听懂。
“对不起。”宿清轻声说。
听到这三个字,魏雪呈立刻慌了:“不,没,没有,没有对不起,我……”
“你得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啊。”冷处理大概是得不到满意结局的,宿清道,“如果你一直这样,我们以后最好就不要再见面了,你不能乱伦,你不……”
“我为什么不能?不一样吗?”
', ' ')('魏雪呈打断他,眼神难以置信,也很不解,“为什么啊,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啊。”
魏雪呈说:“你之前不是……就知道吗,你和我上床,你不在意啊,那为什么我要在意,我……”他说到后面语无伦次,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句或语序,魏雪呈开始哭,“我不在乎啊,汪,汪汪,我很乖,我一直都很乖,你说不会不要我的……”
他哭得发抖,为了控制音量不被人听见,魏雪呈的呼吸变长,也变得困难起来。
宿清沉默着看他,他都要被魏雪呈哭得心软了,可还是说:“不一样的。”
他递了包纸给魏雪呈,因为他一猜就知道魏雪呈今天要哭,一直把纸带在身上。
宿清和他说:“要上课了,回去吧,下节课不要来找我了。”他瞥了眼楼下,“被人看见要议论你的。”
有人要来上厕所了,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宿清叹了口气,魏雪呈道:“我不怕别人议论我,我也不怕被骂,我不管他们——”
“我烦。”宿清下楼,两个字就掐住了魏雪呈的声带,“别再找了,我会烦。”
魏雪呈愣愣地听他说话,眨了下眼,眼泪滑出来。
——宿清怎么能这样。
他站在原地呆了好久,直到上课铃催命一样响起来,魏雪呈才失魂落魄地回教室坐好。
怎么回事呢,明明宿清之前明知他是弟弟也还是和他上床,为什么他知道以后就变了,难道要瞒着他才是好的吗?可纸包不住火啊,他知道了难道不是好事吗?
他把头埋在臂弯里趴在桌上,盯着近在咫尺的桌面发呆,觉得自己好像被抛弃了。
第二节课上得很糟,下课是大课间,魏雪呈出门就看到宿清,一路跟到操场,等跑操音乐响起来。
人少,大家操跑得很敷衍,宿清站主席台旁边心不在焉地查操,突然觉得自己被人拽了一下。
主席台侧下方有个小休息室,平时用来给操场管理员做记录和小憩的,魏雪呈没去跑操,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里面去,固执地扯着他进来。
宿清心想魏雪呈怎么跟个背后灵一样!
他怕魏雪呈被别人看到,飞快进去关了休息室门,忍耐道:“你……!”
魏雪呈把他推到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又来吻他。
早上被魏雪呈偷袭了个出其不意,现在竟又来一次,宿清有点冒火,还没开口,更出乎他意料的事发生了。
魏雪呈松开唇,和他分离,手却强硬地撑着宿清不许他动,然后蹲下去把脸贴在他胯下。
另一只手去扒宿清的裤子,鼻尖隔着布料顶那根性器,就要张口去含。
他跑来给他哥口交,他就不信宿清一点波动都没有,什么兄弟关系全拉倒吧,他跟他哥都上过床了,还是兄弟吗?还能想做正常兄弟吗?宿清也不想想怎么可能的呀。
魏雪呈被宿清重重一推,他力气比不过宿清,这一推分开得很彻底,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但魏雪呈一点都不在意,顶着宿清的眼神站起来,跑过去抱宿清。他用脸颊蹭宿清的脖颈,把呼吸落在宿清皮肤上,居然笑起来。
“硬了,主人硬了。”魏雪呈吃吃地笑,竟很开心,“你明明就很,很舍不得我,哪里烦了?老公,老公……”
犟得病态崎岖,令人毛骨悚然,魏雪呈又把头偏向宿清的脸,一点一点吻他的颈和下颌线,似乎今天他才是猎犬,来狩猎的。
他用胯下蹭蹭宿清:“我给老公舔,好不好,老公好硬,顶到我了,好爱你,离不开你。”
他又开始哭:“别离开我,别……呜……”
魏雪呈勾着宿清的肩膀,伏在他身上哭,哭得自己一抽一抽的,感觉不像是他主动来给人口,是被人抓着过来强奸了一样。
宿清喉咙发胀,他要是硬不起来是身体有问题。狭小的休息室像子宫一样嵌在主席台里面,没有空调,没有风扇,宿清一下觉得燥热起来,像进了蒸笼。
魏雪呈被他教成神经病了,即使他知道魏雪呈一直有点不正常,但也是,被他从小神经病教成了大神经病。
这是他自己搞出来的。宿清觉得荒唐,想大概是报应吧。
他哑声说:“你不要糟蹋自己。”
他被魏雪呈弄得没辙,不理魏雪呈也好,凶魏雪呈也罢,魏雪呈根本不搭理,他就不是正常人的脑回路,死都要贴上来。
魏雪呈仰着头去吻他,不让他说话,他很容易哭,哭凶了就像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了,然而心里面却很清醒。
魏雪呈心想好烦啊,宿清哑了算了,老说这种逼话,都硬了,都骗不了他了,还要讲逼话。他真的很生气也很难过,可怎么样都要把宿清先哄回来——宿清到底能不能认清楚自己啊。
他们就不可能好好做兄弟,什么兄弟会弟弟给哥哥发裸照,哥哥看到弟弟会硬啊,神经病,宿清真的神经病!
魏雪呈气得发抖,哭得也抖:“你不要不理我啊,我好爱
', ' ')('你,你瞒着我我也、也不生气,老公,呜呜呜……你不能不要我。”
“我都、我都被你操过了。”魏雪呈口不择言,“我长了逼,天生给老公操的,老公不许我去做手术,我以后就是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不会有人喜欢我。”
他固执地说:“你看我连梁礼秋都不管啊,别人的未婚夫我也抢,我脸都不要,再也没人喜欢我了,只有老公会要我,没有老公我会死的。”
“老公要负责啊,我是老公的小狗,是女朋友,小逼想老公了,在这里操我吧,想要老公。”
魏雪呈每说一个字,宿清就感觉头更痛一分,最后他只说:“你乖一点。”
隐约听见外面音乐声停了,宿清拉开门离开,堪称落荒而逃。
不能多看魏雪呈一眼,多看一眼他就要动摇。倘若他不是魏雪呈的哥哥,他把魏雪呈绑起来捆在身边都好,因为魏雪呈无论如何都还有个家可以回。但他们两个在一起注定不被祝福,因此他不允许魏雪呈孤注一掷,魏雪呈不能无家可归。
魏雪呈看着那扇门关上,握着拳头咬唇不肯挪开视线,嘴唇咬出一股铁锈味,他咬出血了。
好呀,那就看看宿清坚持到什么时候吧,等宿清什么时候把他睡了,冷战就结束了。
魏雪呈想事情很简单,说到底这本来就是做一次爱可以解决的事。他要在他和他哥清醒的状态下上床,看到时候宿清怎么办,还能不承认吗?
魏雪呈心想,烦死了,真的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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