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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雪呈应宿清一声,手抬上来抓宿清的手腕,然后十指相扣住。
他相信他哥,相信他们之间不会有第三个人插足,却又不能自已地患得患失。魏雪呈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抿着嘴唇,把宿清的手扣得紧紧的。
不想管是不是在大街上了——如果不是因为在街上,他现在就要吻他哥了。
肌肤相触勉强缓解焦虑,魏雪呈压下心口的烦躁,回道:“我一直都很爱哥。”
“嗯。”宿清举起他的手,用鼻尖碰碰,“你最爱我了。”
没有人比你更爱我,他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但他就是想要看魏雪呈痛苦,他只是想看魏雪呈因为他而痛苦。
这让我觉得你在乎我。
作为奖励,他就告诉魏雪呈关于梁礼秋的事,好让魏雪呈安心,毕竟他也不想他的小狗太伤心——
你看,我也很爱你啊,我都舍不得你难过太久的。
“我想想从什么地方和你说起。”宿清摸了一下魏雪呈的眼皮,像是在检查眼睛里面有没有眼泪。
他看见魏雪呈哭就兴奋,或许他有一点泪觉性癖,迷恋晶莹剔透的泪滴。
夏日的午后街上少有行人,只有冰淇淋车和奶茶店还能看见人影,宿清避开光照的地方,踩着屋檐下的阴影处往前走。
魏雪呈乖巧地跟在他后面,皮肤仿佛要被晒化了。
他听到宿清说:“可能要从梁夫人说起——其实梁夫人支持我和梁礼秋结婚,我大概知道为什么。”
宿清望了眼红绿灯:“正常情况下,我家是高攀不上梁家的,你知道梁家是什么概念吗?”
魏雪呈想了一下,诚实道:“不是特别清楚。”
他只知道梁家应该很有钱,具体是怎么个有钱法一概不知。
随后魏雪呈看到宿清瞥了一眼红绿灯外不远处的、巨大的商圈logo,突然脑海中闪过一点什么,张着嘴结巴道:“梁、梁晚娥?”
他们现在逛的这家商圈很是知名,国内每个省每个市都有同名的商圈,魏雪呈只是偶然在网上看到过?,说这家商圈隶属于亨阳集团,而集团的老板叫做梁晚娥。
“梁晚娥就是梁夫人的名字。”宿清验证了他的猜想,还说,“亨阳集团只是梁家的一小部分产业。”
魏雪呈有点呆滞,喉咙里面有一句表达震惊的粗口想钻出来,但从小到大的教育又让他活生生憋了回去,只保持着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
宿清接着道:“凯贝斯酒店、银川影业……这些背后的老板都姓梁,梁家现在最大的话事人是梁夫人,而梁夫人只有梁礼秋一个女儿。”
“简单地说,梁礼秋这个身份地位,已经不需要什么所谓的强强联姻了。她更需要的是一个能帮得上她,但又容易掌控,绝对不会阻碍到她行事的丈夫。”
魏雪呈本能地点头表示自己在听,脑袋还有一点当机。
“我家发展势头不错,再加上梁家的投资,很快就能成长起来,倒不算很委屈梁礼秋,这就是梁夫人当时默许我们两家人订婚的理由。”
说到这里,宿清停了一下,注意到魏雪呈的表情。
他忍不住捏捏魏雪呈的脸,玩笑道:“而我呢,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就好像古时候迎娶公主的驸马,荣华富贵享尽,但终其一生不能拥有任何事业与权利。
魏雪呈被捏得头都仰起来一点,等宿清松手后拿手蹭了蹭自己的脸,消化着宿清说的话。
他大概是听懂了,但没有完全懂,魏雪呈问道:“那如果是找家世不如她的,应该很容易才对,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继续和宿清维持婚约?
梁礼秋简直就是闪闪发光的富婆,哪里会缺人追。
宿清回答道:“因为她现在不得不和我维持婚约关系。”
宿清轻轻笑了一下,语气有点嘲讽:“我接触过梁家的一些长辈,只能说,也许因为梁家是传了几百年的大家族,祖上能追溯到皇亲国戚,所以有些观念很落后——”
“他们重男轻女。”
魏雪呈眨了下眼睛,安静地听。
阳光把绿化带的植物照得反光,一切都亮亮的,好像梁礼秋唇上的釉光。
宿清道:“梁夫人能成为梁家的话事人已经很了不起,我想他们不愿意看到,梁礼秋接梁夫人的任。”
“立婚约的时候梁礼秋年纪还不大,没有表现得很优秀,当然我更小,那个时候梁家的长辈看不上我们家,觉得梁礼秋嫁给我得不到助力,所以跟着允了这个婚约。”
“但没想到,梁礼秋会在这几年锋芒毕露,她完全不需要丈夫,好像也端得稳梁家这盘菜。”
夏天实在是太热,宿清在一辆冰激淋车前面停下来,买了两个冰激凌。
他扫码付着钱,对魏雪呈道:“梁家就慌了。”
“反正我过年去梁家祖宅吃饭的时候是这么感觉的,一堆人阴阳怪气我和梁礼秋。”等冰激
', ' ')('凌的间隙,宿清无聊地回忆,“哦,她表哥当时私底下表示心疼我,说男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我娶了梁礼秋就会失去男人的尊严。”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嗤”一下笑出声,压低声音道:“我说我觉得男人的尊严应该表现在鸡巴的长度上,不应该表现在女人身上。”
这个话题不是很方便让冰激凌车的店员听见,宿清便走过来,凑到魏雪呈耳边,恶劣地说:“毕竟我泡温泉的时候目测了一下,她表哥真的很小。”
魏雪呈:“!”
鬼使神差地,魏雪呈感觉自己脸烫了一下。
脑袋里面莫名其妙就浮现出一些不太好、但记忆足够深刻的画面。魏雪呈顶着大太阳,闭上眼睛,心说,那你好像确实羞辱到她表哥了,因为你真的蛮有尊严。
店员在冰激凌小车里探出一个头,说冰激凌好了,宿清接过来一个,递给魏雪呈。
第一口下去,冰爽直冲脑门,魏雪呈咽下口里的冰激凌,等着宿清说下文。
宿清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手指擦掉魏雪呈唇边的奶油:“说到底,他们搞这些,无非是因为当初那些长辈亲口应允了我和梁礼秋的婚约,不好拉下脸出尔反尔。”
他舔了一下手指尖上沾着的奶油,“在他们眼里,掌控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她的婚姻。”
魏雪呈愣了愣。
宿清把拇指上的白色奶油舔干净,哂笑道:“所以就想暗示我主动和梁礼秋退婚啊。”
“如果梁礼秋和我解除婚约?,那她应该很快就会被要求和新的人订婚,对方可能是毫不相干的圈外人,或者是能和梁家相提并论的世家子弟,总之不能让她省心。”
魏雪呈看见宿清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旋即后者笑了起来。
宿清道:“至于梁礼秋说她有看上的人,”他停一下,“应该是前者了,不然那个人应该能帮到她的,她也就不会找你帮她维持婚约稳定了。”
魏雪呈似懂非懂地应声,他确实是没想过其中会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下一秒,他又听见宿清说——
“不过归根结底,梁礼秋和我并没有关系。”
宿清道:“以前我没明确要求和她退婚,是因为我知道,如果由我提出退婚的话,她应该会被梁家的长辈奚落敲打一番。”
“我和梁礼秋井水不犯河水,退婚不着急一天两天,我就没太管。”
何况这个婚约也的确给宿家带来了无法想象的好处,他一心想要修复和父母的关系,没有道理忤逆父母意愿去退婚。
魏雪呈又咬了一口冰激凌,含混地“唔”了一声。
这件事宿清以前就和他讲过,原来是这样子的。对嘛,像这样讲清楚就好了,虽然有点复杂,但他不是不能理解。
这样他就不会想东想西了。
宿清一看他两眼放空,就知道魏雪呈又在走神了,用手指戳一下魏雪呈的太阳穴:“好好听我说话。”
魏雪呈应答宿清一下,和他肩靠着肩往商场的地下车库走。
宿清说:“但现在不一样了,宝宝。”
魏雪呈稍稍侧目去看他。
“你想和别人的未婚夫上床吗?”他听见宿清问,“就算我们现在没办法公开,我也不想你会因为这样的事委屈。”
“我对你很忠贞的,”宿清轻轻地咬了一下魏雪呈的耳朵,说,“我爱你啊,宝宝。”
魏雪呈不料宿清会这样说,话题似乎转开了,变成了告白,地下车库里空荡无人,倒是很适合小情侣说悄悄话。
这样空旷的场景也很适合做坏事,魏雪呈一只手摸着宿清的脸,踮脚用嘴唇挨了一下宿清的唇。
他说:“我也爱你。”
鼻尖和对方的鼻尖微微地蹭了一下,魏雪呈满脑子只有刚才宿清呼吸的声音。
“腻死了。”宿清嗤了一声,又说,“我解释完了,关于梁礼秋找你帮忙的事。
“横竖我都已经是你的了,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帮她吧。”
心平气和地说,宿清本人是挺乐意看到梁礼秋上位的,不说别的,至少梁礼秋确实比她那些叽叽歪歪的表哥表弟们优秀一些。
她有能力,也有野心。梁礼秋明确地告诉魏雪呈,我需要两年,连时间都定好了,就是说她早就想好了要彻底拿下梁家的话语权。
只是“两年”这个时间让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罢了。
宿清又沉思了一下,和魏雪呈道:“不过我建议你可以先答应着她,因为我们起码还有一年地下情要谈。”他语气轻快,“可以拿我去跟梁礼秋换钱,我应该还蛮值钱的。”
魏雪呈一下子竟然吐不出槽来了,脑袋里面只有一句话,这句话叫——
我偷未婚妻的钱养你。
魏雪呈:“……”大无语!
魏雪呈脸皮薄,整张脸瞬间像虾煮熟了一样,反驳宿清道:“你干嘛这么对她呀……!”
宿清看魏雪呈的表情,越看越好笑,
', ' ')('低低笑着问:“你不吃她的醋了?”
“不吃了。”魏雪呈调整了下自己的语气,说,“……我很喜欢她。”
他道:“因为她说,你很喜欢我,嗯,所以我就高兴了。”
要是魏雪呈有尾巴,这个时候应该翘起来了,就像小狗得到了一个打开的零食罐头。
魏雪呈说:“我无所谓的,反正哥只爱我一个啊,只会和我一个人上床,她觉得当哥的未婚妻不委屈就好了。”
他睁着眼睛,无辜地道:“我好贱啊,哥哥,刚刚下面湿了,不知道为什么。”
魏雪呈站在宿清旁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知廉耻,他嘴上说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心里面很清楚。
他兴奋了,原因是勾引别人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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