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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青岑应声“知道了”,披上外套走出监控室。
天黑得沉了,Abyss灯火通明,大门口外,习航逸正抻着脖子往里面张望,跟严肃站岗的保安打岔:“哎叔叔,我听说这里管月美人交易,一个月美人多少钱啊?”
保安顾及这碎嘴子是柏总朋友,只能忍着不耐烦摆出职业假笑:“月美人啊,这个得论什么品相,贵的几百万,上不封顶,便宜的十多万就划得下来。”
“十多万的长什么样子?”
“十多万——”保安还未说完,看见了往门口跑来的盛雾,一眼便认出这是柏总今天刚买完的奴隶。
柏青岑今天一下单,这消息就传遍了AQUIVER。AQUIVER内部大肆八卦了一通之后,这消息又上升到母公司Abyss——这是柏青岑第一次购买奴隶,所有人都好奇柏少最终挑了个什么极品,结果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柏少买回来了个一米八几大高个、以做爱四个小时为卖点的Alpha!
保安看看盛雾,咂舌,又对着习航逸放低声音说:“看见这个了不?这个是二十万的。”
“操,二十万也不错啊,这放网上妥妥网红。月美人都这颜值?”
“可不呗,要不说是贵族玩物呢,长得不漂亮哪有资格被养着呢。”保安看向盛雾,“哎,你怎么又过来了!刚被抓回去一次,还来干嘛?”
“柏总让我来接客人,”盛雾看向习航逸,“他醉得太厉害,差点倒在电梯里,让我来接你们了。跟我进去吧。”
盛雾说完,又看向习航逸旁边冷冷站着的美人Omega。
他和鹿竹安对视了两秒,鹿竹安直视着他,又淡然错开目光。盛雾看回习航逸:“请跟我来。”
大门一开,习航逸招呼着鹿竹安跟他一起进去,鹿竹安一句拒绝的话还没能说出来,就看见盛雾哀哀的眼神。
“……”鹿竹安收回递去手机的手,把手机攥在手里,“我进去还他。”
他们进入大门,走向石灰蓝的那栋建筑,侍者站在门口端着圆盘,跪在地上把圆盘托起,举向习航逸:“请赐印。”
习航逸:“啊?”
盛雾:“他旁边的Omega不是他的!”
侍者立即把圆盘收回,站起来道歉,盛雾说句“没事”,领着两人走进一楼。
习航逸好奇:“赐什么印?那盘子里的是什么?”
盛雾边走边解释:“进入Abyss的Omega需要其Alpha在脸上盖一个印章,表示有夫或者有主,避免里面的客人冒犯Omega。”
“哦——”习航逸看鹿竹安的脸,“那他没有印章怎么办?”
盛雾也望过去,正对上鹿竹安的眼神。
“……我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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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出了电梯,便瞧见楼道里缩着个人。
柏青岑屈腿坐在地板上,双手托着脸,看着面前急诊室紧闭的大门发呆。
盛雾赶紧跑过去:“您怎么坐地上了!”真要命,一会儿看不见这酒疯子就犯病!
习航逸挑眉,走过来,眼神上下打量着柏青岑:“醉成这样?真的假的,你今天喝的酒还不及你酒量十分之一。”
柏青岑斜睨他一眼:“我手机呢?”
“喏。”习航逸递过去,歪头仔细瞧柏青岑脸色,得出结论,“装的,你早醒酒了。”
“啧。”
“你看你还不乐意。喝醉的人不会承认自己喝醉的,你现在是让我们认为你喝醉。”
习航逸察觉到柏青岑抬眼那一瞬间的戾气,轻佻收敛,嘴角挂着的笑有了些许了然的意味,他直直和柏青岑对视了几秒。
柏青岑败阵,错开目光。
“小鹿吃饭了吗?”柏青岑和鹿竹安搭话。
“没有。”
“嗯,盛雾带小鹿去吃饭。”
盛雾应声,带鹿竹安走了。两人走向电梯,盛雾担忧问:“你怎么不吃饭,这么晚了。”
鹿竹安瞥他一眼:“……笨蛋。”
他们身后一站一坐的两个人已经无声地打起来了,习航逸呲牙咧嘴要拽柏青岑起来,柏青岑抬腿就往习航逸胯间踹。
习航逸把手一松,柏青岑便向后倒去,后背撞在墙上,撞得不重,柏青岑却借势往地上一躺,不动了。
习航逸叉腰站着又气又好笑:“别装死了,还有心情闹呢?跟我解释解释,你到底怎么想的?”
柏青岑利落地爬起来:“走,去我办公室。”
俩人钻进房间里,把门一关,柏青岑指向沙发:“坐,别客气。”
习航逸瞧着那沙发上镶着的一排假阳具:“……你这办公室正经吗?”
“我改造的,”柏青岑想了想,“……为糯糯改的。”
“你这爱沈知砚可是承受不起。”习航逸拎来个两个凳子,示意柏青岑坐。
柏青岑坐下来,板了脸色。习航逸看他搞得挺郑重,坐姿
', ' ')('都下意识摆正了。
柏青岑:“我觉得我现在不正常。”
“你才知道?”
“不是,这两天特别不正常。”
“怎么说?”
柏青岑无言片刻,眼睛清明冷静,已然没了醉态,只是疲意更深了几分,胳膊肘抵着座椅的扶手,手撑着头。
他刚才坐电梯时脑袋眩晕,险些呕出来,酒精也一瞬间上了头。大约是以毒攻毒,脑子竟清醒不少,他把盛雾遣去接待客人,自己跑急诊室门口,赖地上开始发呆。
他细细复盘了近两天的事,一股森森的凉意涌上心头。他越发觉得不对。
他猛然记起他那时的心态——沈知砚被盛雾逼得发疯时,他是故意叫了那一声“糯糯”。他在有意谋划让沈知砚恢复记忆!
为什么?……柏青岑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冷汗微沁。他慢慢地把乱糟糟的思绪捋顺,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在给自己制造虐待沈知砚的机会。
柏青岑焦虑地用指尖敲击扶手,“哒哒”声把习航逸搞得也不安起来,习航逸说:“哎,想啥呢,说话啊。”
柏青岑:“我易感期了。”
“操?!”
习航逸顿时站起来,戒备地捂着裤子后退一步:“你还清醒吗?”
习航逸倒是没见过柏青岑易感期什么样子,但他听夏望铭说过,柏青岑发疯时候完全不是人。
柏青岑是夏望铭从小看到大的,自分化后,易感期就一直是夏望铭来陪——除了他,没人敢陪。夏望铭上学时候没少打架,当年街霸风头正盛,近年来虽洗心革面了,功夫还是在的。他和易感期的柏青岑撞一起,必是打到头破血流缠绷带。
但夏望铭终究是个Beta,打到体力不支的时候根本干不过顶级Alpha,一旦落了下风,就要被柏青岑追杀到卧室里。夏望铭好几次都被他压床上险些失身。
在此之前,夏望铭一直把柏青岑亲切地称为“倒霉孩子”,现在陪了几次易感期,直接改口成了“小畜生”。那可是绝对的畜生,只想干人,完全丧失理智,连他夏哥都不认得了,还当是随便哪个Beta,不顾人家Beta承不承受得住他那23cm,操进去了是了。
夏望铭总跟习航逸哭诉,他觉得他还敢陪柏青岑,真是他妈的感天动地兄弟情。
“怪不得你在酒吧扒我裤子,”习航逸斜眼看他,“你馋我身子。”
“不至于,”柏青岑说,“现在没严重到不认识人的地步。只是……”
乱七八糟的破坏欲、施虐欲铺天盖地地涌上来了,他甚至出现了恋血的倾向。一旦他停止思考,脑子就会被强行灌入血腥恐怖的画面,而里面被施虐的主角,就是沈知砚。
次次易感期都如此,无法控制本能,理智一步步被侵蚀,难以分辨幻觉和事实。
柏青岑强压着躁动,语气平静道:“现在易感期应该没有正式开始,只是前兆。我每次易感期之前会有四五天的过渡期,算下来……今天是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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