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刘飞阳闻言回过头,就看胡同里缓缓走来三人,都光着上身,为首的一人肩膀处还纹着一条披肩龙,年纪约莫在三十岁左右,身后的两人一胖一瘦,胖子体态魁梧,眼睛极小,看起来也不像好人,瘦子梳着偏分头,用贼眉鼠眼形容再恰当不过,身上有一道蜈蚣似的伤口攀附着,看起来让人触目惊心。
二孩见到他脸色顿时一变,有种无可奈何在里面,而田淑芬呆呆的站在原地,脸色吓得煞白,不知所措。
“呦,找来帮手,能帮你还钱啊,呵呵…”为首的男子荡笑道,眼神落到张晓娥身上的时候明显瞪大几分,这种女孩、这种气质放眼这破地方一百年也出不来一位,顿时感慨惊为天人。
“阳哥,要不然你俩先进去,我跟他们说两句话”二孩见他们越走越近,沉声道。
“也好…”刘飞阳看出来他的难处,却并没多提,二孩多次拒绝帮助就说明现在的自尊心极强,如果突兀的帮他很容易伤到,重重的看了眼这男子,随后搂着张晓娥向房子里走去。
田淑芬也没停留,在前方带路进来。
内部也很简单,与多数东北民房一样,进了门就是厨房,侧面门进去就是卧室,一半是炕另一半是地,房间里买来的二手柜子,还有个电视,很简朴却收拾的很整洁,炕上还放着几件小孩的衣服,都是田淑芬手工缝制。
门外带头的那名汉子猥琐至极,见张晓娥转身还当着二孩的面弯下腰,想要偷窥张晓娥不长的裙下风采,二孩见状赶紧向侧面挪一步挡住视线。
“孙哥,钱的事能不能再缓一段时间,前一段时间有点事,没去拳场,现在兜里有点紧,就几天…”二孩商量道。
“就几天?再给你一个月能把钱还上不…”这个叫孙哥的男子并不怎么在乎二孩的话,视线越过他,仍旧不肯对已经坐到屋里炕上的张晓娥放松,少看一眼就抓心挠肝。
“…”二孩顿时无言以对。
房间内的刘飞阳巡视一圈过后,见地上田淑芬有些拘谨,脸上的表情还挂着担忧,主动问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催命的!”田淑芬愤愤不平,话里丝毫不掩饰对外面那些人的鄙夷,但她知道二孩不愿意让刘飞阳过多参与自己的事,要不然也不能让他们先进来,所以就没往下说。
“我听他说还欠钱?”张晓娥主动问道,她和二孩同在拳场有交流的时候不多,对他的生活了解一知半解,不是很详细。
刘飞阳曾经多次说过,他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变得索然无趣,他要折腾,即使生活是壶白开水,他也不希望是贴上标签只能卖一块钱的那种,他折腾了成功了,这是很幸运之处,回过头却发现太多的人都处在温水煮青蛙的生活里,现在的他倒不是脱离群众,而是占有财富衬托起来的社会地位,让他逐渐远离了最底层社会。
门外那几个流氓他不看在眼里,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种蔑视态度,如果他们不是这副打扮,可能还会高看一眼,在他看来,流氓也好,不是流氓也罢,不指望人人都能像齐三爷那样稳坐泰山,指挥着下面人打打杀杀,却也得跟上社会进步的步伐,这种光着膀子,走路都不会走直线,永远只能是社会底层的混混。
“欠个屁钱,就是讹人…”田淑芬恨得咬牙切齿“看我们是外来人好欺负,就一直欺负我们!”
“讹人,那怎么不报警?最不济也揍他们啊,二孩打他们三个绰绰有余”张晓娥听得有些着急,二孩的能力他是她看在眼里,怎么可能任人欺负。
“警察前脚走,他们后脚来,能有什么办法,都是无家无业的地痞流氓”田淑芬叹了口气,这段时间过得确实有些憋屈,渐渐打开话匣子。
“别说动手,当初就是因为动手,志高打了他一拳,去医院做个鉴定是脑震荡,非得让赔医药费,不给就天天晚上过来砸玻璃,抓住他还打不服他,第二天还过来砸,几天下来他也被折腾的没脾气了…也就这么过着”
话很简单,一块狗皮膏药贴身上了。
“志高晚上上班,就我自己在家,那能怎么办,斗也斗不过,就只能这么挺着”田淑芬说话间也坐在凳子上,肚子鼓起来像个皮球,算起来预产期应该在元旦左右,还有两个多月。
“那就任由他们这么欺负着?”张晓娥有些火气,从炕上站起来怒视着窗外。
田淑芬不说还好,其实说完这也是很现实的一个问题,学校里有那些不良分子欺负老实人,以前在村里三虎子也耀武扬威,按照东北话说叫“拿住了”一层又一层的往下刮油。
“就这么过着吧,他们要的不多,每次五十一百”
“一共欠多少钱?”刘飞阳终于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张晓娥还有些不可思议,听上去不像是把之前的找补回来,而是打算丧权辱国的割地赔款。
“没多少钱…”田淑芬知道刘飞阳什么意思,不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