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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的府邸坐落在御夷镇东南角,距离最近的城墙仅仅相隔两条长街。按理来说,这里应该不是什么喧嚣之处才是。
此地足够偏僻、距离镇中央的鹊桥也很远,附近两条长街也都是些经营丝绸、香料等贵价用品的铺子,寻常百姓鲜少踏足。只不过,这并不妨碍此地成为御夷镇最兴盛的几个地方之一。
由于整个御夷镇都是建在起伏不定的山坡和凹谷之上,因此造就了这种奇特的现象。本来根本算不上奢华的赵府,恰好矗立在四周尽是凹谷的那片高地之上。
虔诚的信徒为了亲眼目睹发生过神迹的宝殿,在登上宝殿时会仰望前方,顶礼膜拜,到赵家作客的各路人士也大都如此。只是后者一般不需要顶礼膜拜,因为这里不是神迹发生的地方,这里充满人情事故。
要找到赵府的大门,必须走上一条铺满细腻鹅卵石的长街,又因为这是一条斜着一直往上走的长街,所以必须仰着头颅去走。
同时,这条街也是聚集着最多外来商客的地方。从清早到夜晚,都能看见有人成功交易货品后,随即脸上洋溢着最潇洒的笑容,扬长离去。
而在今日清晨,就有两位不期而至的客人登门拜访,他们分别是一男一女。
男人身穿布衣,腰携长剑,身长七尺有余,虽是满面风霜,但却难以完全遮盖住他仍旧青春的面庞;女人则穿着蓝绸丝缎,挽着极宽大的袖子和窄小的曲裾,身段妖娆多姿,手里捧着一个盆栽,上面养着一朵奇异的花儿。
这二人上来也不报姓名,那男人逮住赵府门前站岗的小厮便问道:“请问,赵公子可在府中?”
那小厮道:“你是何人?这清早时分,胆敢来叨扰我们赵公子?”
“在下白凤,是赵公子的门客,是给赵公子‘献花’来的!”那男人让开身子,将身后的女子迎上前去。
只见那捧着小花的姑娘脚步蹒跚着走上台阶,正要呈去给看门小厮过目。
“站住!你们到底是谁啊,我们老爷可没说过今早有客人来!”
白凤走到那女子的身边,解释道:“兄台,可曾听过‘血色曼陀罗’?这等西域奇花,赵公子可是垂涎已久!你今日把它挡在外面,就不怕他大发雷霆?”
“血色曼陀罗?没听说过赵公子有这种嗜好啊……”
“诶,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白凤颇为不忿,凑过去与对方耳语道:“这文人墨客啊,总归有点嗜好……你看这‘血色曼陀罗’,可是上等货色?赵公子他近日屡屡受挫,是该有人安慰安慰的……”
看门小厮细细品味了一番,又看了看白凤所指的方向,发现他口中的‘血色曼陀罗’并不是那朵艳红的花儿,而是捧着花儿的那位美人。
“噢!原来如此,大家都是男人嘛,你说话何须藏着掖着!曾听说过曼陀罗之花拥有迷幻剧毒,如今看来还当真不是谣言!”那小厮端详着眼前的美人,又道:“既然是公子的需要,那我自当放行!”
“兄台,此事甚为机密,还请不必禀告赵老爷。”白凤接着补充道:“你也知道,赵家家规森严,若是让人发现了,赵公子又得受罚,届时定当会迁怒于你我!”
“明白!明白!”看门小厮边应答,边让开道,迎了来客进门,并贴心地指出一条鲜少人迹的花园小径告予对方。
就这样,白凤和阿鹃两人顺利找到赵括的屋门前。
他们看了看四周还算安静,便悄悄叩响门帘。不过赵括呆在内里几日好像已经了无心气,只是近乎呓语般喃喃着说:“谁啊……送吃送喝的便径自放在门口,我不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