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欣喜地站起来问候道:“赵公子?阿鹃妹妹!这不是怕药物的味道过于浓烈,破坏茶屋中的气氛。”
“嫣儿……”阿鹃走过去和慕容嫣轻轻地抱在一起:“奴家这几年只在传说里听过你们的踪迹,还以为你们再也不回来了。”
陶勿用不合时宜地抱怨了一句:“去去去,别打扰病人休息,你们叙旧的到屋里去,他现在需要安静!需要更多新鲜空气!”
几片衰败的花瓣被北风绻来,静静地落在白凤负伤的那条臂膀上。
“还是留在这里吧。”他说着,花瓣被那坚定的声音震落于地面:“陶老前辈,让你一大早跟随商队来到此地,你辛苦了。”
陶勿用也不客气,说:“你清楚就好,到时候结账老朽会算多一点钱的。可知道,跟着你们来到这儿,弘毅馆里许多事老朽都做不成了!”
“弘毅馆?好熟悉的名字。”白凤感慨道:“许是秋风作祟,突然间许多记忆涌上心头……罢了。话说,有陶老前辈坐阵,想必弘毅馆已经变成北镇首屈一指的医馆了吧?”
陶勿用道:“至少完全脱离御夷书院独自生存是毫无问题,如今,弘毅馆甚至可以反过去用钱供养御夷书院,世道变得太快,谁知道我们能活多久。就像你小子身上这伤,拖了这么久没有治愈,居然还能活着?!”
须臾,一个小厮从屋外拿来一捆新做的药纱布,说:“先生,药都做好了。”
“何忠?”慕容嫣惊讶地问道:“方才一路上怎么不见你,没想到,当年的那个小子也变成男子汉了。”
何忠万分庆幸地拱手敬道:“圣女大人,知道你和白公子都还活着,我就忍不住想来探望。”
“辛苦了,先去歇息吧。”白凤话了,终于站起身面向赵括和阿鹃:“你们……都没怎么变嘛?!”他话语中带着些许欣喜若狂,不过在这之上还有一种独属于智者的冷静。
——他,非常理智。
“是吗?奴家还觉得可能白公子和慕容姑娘都认不出自己了,这些年每日风吹日晒的,免不得看上去走了样。”阿鹃暗喜道:“白公子也是,即便是身负重伤,你看上去还是一样不好惹~”
赵括可不像阿鹃喜欢忘事,在他的记忆中,白凤曾经的气质与现在截然不同。
如果说曾经的白凤像柄利剑,那么现在的他则更像是一根平平无奇的树枝,利剑出鞘可以破万法,树枝则甚至连武器都算不上。
从前白凤算得上是个无情的杀手,只管听从命令杀死目标,通常情况下每一个动作和神态都充满攻击性,眼下不知是因何契机,导致他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可是又感觉他的内心没有进行过任何彻底的改变。
是的,他的外貌、神态、动作,都完全收敛起锋芒,与此同时,却依然给人以一种充满威慑的直观感受。
“你变了,但是也没有变。”赵括随心这么说道:“在没看见你之前,我还以为你会像一个大英雄一样来到我面前,让我自愧形秽,看来是我多虑了,你依然对名誉不感兴趣,甚至变得更加淡泊名利。”
阿鹃以为赵括在胡说八道,解释道:“他刚睡醒,不要搭理他。”
“阿鹃,我们到另一边说话吧?”慕容嫣倒是识趣,知道要给赵括和白凤这两位“宿敌”一点闲聊的空间。
曾经的少年们,他们都一样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期盼,经过似水般一去不返的流年之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结果。
但是,这真的是他们想要的吗?
落花缤纷,两个曾经的少年在茶屋门前静坐,久久不能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