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高个挺尴尬,他看向宁建东,求救的表情很明显。
宁建东快要被气死了,结果闯祸的还不知道怎么解决,找他又主意。
“看我干什么,道歉啊。”
大高个恍然大悟,忙不迭跟易迟迟说对不起,还解释道,“大侄女,叔不是有意吓唬你害你白忙一场,实在是今儿这个事太让叔生气了。”
“我跟你讲……”
“抱歉!”
易迟迟见他有长篇大论诉苦的趋势,赶紧打断他的话道,“工作上的事别告诉我。”
讲道理,她就是个平平无奇的绣娘,顺带着兼职做一下画图工具人。
订单、渠道、争抢这些需要在牌面上的内容,真心不适合她听。
所以,走为上策。
易迟迟是个行动派,既然做了决定,她就果断退了出去,顺带着将会议室的门也给带上了。
一扇门,让室内和室外被隔成两个世界。
室内的宁建东他们看着关上的门,沉默半晌后继续未完的会议。
而易迟迟,则回了办公室勤勤恳恳重头开始。
感恩友谊商店的特殊性,不但有电灯,还有台灯。
就算黑夜来临,对她的视力也没造成任何影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就在她将设计图画出来,准备精修上色之际,宁建东他们的会议结束了。
参与会议的众人大部分都走了,但宁建东他们五人还没走。
他们还有事要谈。
来到门口准备进来时,前面大摇大摆的大高个突然往后退。
宁建东他们,“???”
“你……”
“嘘。”
大高个压着声音用气音道,“我们换个地方吧,小易同志在埋头工作,我们进去会打扰她的。”
古兴华探头看了一眼,伏案工作的易迟迟头都没抬一下,显然是过于沉浸没发现他们闹出来的动静。
一行五人退出,也没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对面财务办公室说起了正事。
“单子就这样给纺织厂了?”
大高个对此耿耿于怀,客户是他拉来的,单子是他谈下来的,结果现在要他拱手让人,这换谁心里都无法平衡。
古兴华他们齐齐看向宁建东,被行注目礼的宁建东表示他也很无奈。
“这事的关键不在我,得看上面怎么想。”
而且吧,就算他能做主,他也会把单子让出去。
至于原因,很简单,友谊商店没有承接大额订单的能力。
“老高啊,你得搞清楚我们的定位!”
大高个也就是高长青拧起了眉头,“我知道我们的定位是什么,但这不是我们把单子让出去的理由,都是政绩啊,就这样让出去老宁你甘心?!”
“不甘心!”
宁建东实话实说,“所以我准备明早去交设计图的时候,和石同志谈谈。”
“有多少把握?”
“很大。”
笑了笑,他说,“纺织厂和我们是长期合作关系,朱平安同志有分寸。”
朱长坤是纺织厂的厂长,军转干部,为人最是硬气讲规矩不过。
这次之所以想截胡,大概率是被逼急了。
念及此处,宁建东看向高长青,“你今天在会场看见老朱没有?”
“看见了!”
高长青颔首,“老朱满场子乱窜在找机器,他想搞技术革新。”
这个话题叫人沉默。
技术革新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