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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刑堂,只是一间泛着霉味和灰尘的昏暗小屋,四面砖墙上挂满各色刑具,当中立着几个造型殊异的刑架,俱是血迹斑驳。孟纯彦被摁趴在刑凳上,外罩的灰袍早被剥下丢在角落,只留中衣亵裤。番役们将他手足与凳腿凳面绑在一起,连腰上也紧紧捆住,直叫人动弹不得。
“先打杀威棒。按着规矩来。”
番役头目一声令下,孟纯彦顿觉身后一凉,竟是亵裤被扯至膝弯,私密处尽露人前。羞愤之下,他狠狠地瞪了这群番役几眼,那头目便笑道:“只怕又是个硬气的。先让他吃十大棍,着实打!”
笞杖高高扬起,重重拍落,不着寸缕的臀峰上登时现出一道红痕。孟纯彦咬着牙根,任凭笞杖带起的风声和着肉的脆响在耳旁纠缠,痛楚阵阵袭来,他却忍住了一声不吭。
须臾十下打完,额角已是冷汗涔涔。番役头目在孟纯彦红肿发烫的臀瓣上旋拧几下,尖着嗓子道:“细皮嫩肉的,挺不错。继续,打二十。”
缉事厂的番役们都是没根儿的宦官,对正常男子下手颇为狠辣。笞杖落在伤痕处,竟比前十下用力更甚。孟纯彦只觉得身后一团灼痛散入百骸,不由得眉心紧蹙,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凳腿,牙齿咬住下唇,把惨呼尽数堵在喉口。
不能……叫那群阉竖小瞧了去。
笞杖越挥越快,行刑的番役累得满头大汗。原本雪白的臀肉由绯红逐渐变为深紫,随着“啪,啪”的响动哀颤不已。番役头目看得兴起,正欲凑上前细观,却是二十下刚好打完。那头目一瘪嘴,余光扫见孟纯彦下唇血迹,不满地道:“怎么还咬破了?把他嘴堵上,别再弄出个咬舌自尽,咱们没法向千岁交代。”
口中被强行塞入几枚鸽卵大小的碎石,撑得下颌酸痛,直至唇齿无法闭合。番役们又寻出一条粗硬黑布,在他鼻翼以下缠绕两圈,于脑后打了个死结。那头目满意地点点头,转脸又叱责两名行刑的番役:“下手恁软绵绵地,没吃饱啊?给我铆足了劲儿,再打三十!”
番役们连连点头,深吸一口气,足足用上了二十分的力。笞杖呼啸而过,引出“砰”的一声闷响,臀峰上霎时便多了道血痕!
“……唔!”
孟纯彦欲挣扎而起,却被麻绳残忍地束缚住,只僵硬地抬了抬玉颈和双肩,犹如一尾脱水的鱼。实在压抑不住的痛呼自喉口翻涌而出,却仅仅留下一点闷哼,何况唇齿发力时,石块的棱角磨破柔软部位,硬生生地疼。
还没等他缓过这口气,第二杖已猛然砸落,紧接着第三下,第四下……一杖落,一道血,一层皮,真真痛彻心扉。
十余杖过后,孟纯彦的中衣已被冷汗浸透,臀瓣更是惨不忍睹。他连闷哼的力气也无,全身都在发颤,眼前逐渐模糊。番役头目见状,便叫了停,拿起一桶凉水将他浑身浇透。
“清醒了?真是不禁打。你们愣着干吗?杀威棒还没完呢!”
再度落杖,已是血水飞溅,一片模糊。孟纯彦闭上双眼,再次抓紧了凳腿,指尖范起青白——若非这刑凳早被钉死在了地上,此刻便要直接翻倒。他一杖接一杖地熬着,直到眼前泛起虚影,才听得番役说了句:“三十杖已完了。”
“嗯,再打四十吧。”
“可……这哪还有地方……”
“蠢材,就不知道往下挪挪?”
番役顿时会意,挥起笞杖,开始责打那尚且白皙的双腿。彻骨的剧痛毫不留情地袭来,孟纯彦生生被疼到清醒,唇舌略一用力,便受到石块粗砺的折磨,加之臀上无法忽略的辣痛,简直……自小聪明乖巧,根本没挨过打的他,只想干脆撞死,好免遭这些苦楚。
“现在就想着死了?”番役头目似乎他出他的心思,冷笑道:“这锣刚响,戏还没开场,孟大人可别急呀。撑到后边,才能叫您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说话间,四十杖已打完,大腿也变得血痕斑驳,无比狰狞。封口的黑布已取下,番役在脊背处用力拍了拍,石块便尽数咳出,积成一小堆,上面还沾着热乎的血。口齿被撑开得太久,一时间竟僵硬着难以合拢,孟纯彦就这么狼狈地趴在凳上,屈辱化作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孟大人若是撑不住了,可以考虑说点什么。比如——你们从何时开始聚党谋逆的?是否打算拥立睿亲王?另几个流窜在外的逆党又在哪?只要你如实交代,就不必受这皮肉之苦。”
番役头目与孟纯彦对视半晌,却只等来一句清晰的“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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