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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被西风揉进萧瑟冬景里,消散得无影无踪。何进略诧异地挑了挑眉,随即神色一松,比了个手势。掌刑内监会意,脚下骤然加力,沉重圆木狠戾地蹂躏着一对玉白修长的小腿,鲜血迸溅,竟如乱红堆叠,尽态极妍。痛呼声变得沙哑,甚至夹杂了哭腔,清俊的五官在严刑之下扭曲,泪痕交错,分外惹人疼惜。何进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唇边的弧度愈发明显,显然已被取悦,却并未叫停——好容易让小美人哭出点动静,可不能浪费良机。
内侍们都知道何进嗜血成性,如今见他面带笑容,便知是十分满意,遂加紧使力,让跪下受刑的脔奴挣扎不得,又将这“压杠子”的酷刑反复施用,逼出一声声痛极的哀鸣。直到那圆木快要将胫骨碾碎,何进才命他们收手,慢悠悠地踱到血泊中央,伸手托起那血泪斑驳的下颌,轻声问:“疼吗?”
纤浓的睫羽微微一颤,泪眼晶莹,墨色眸底写满迷茫。何进将对方嘴角的殷红晕开,继续问:“认得我吗?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对方仍是困惑地眨眨眼,好像根本听不懂人话。何进与他对视片刻,反手将颊肉狠狠一掐,温热的泪水霎时濡湿了指尖,两汪清泉波光荡漾,似乎流露出些许委屈。何进玩味地松了手,作势要再掐,掌心却忽地一痒,原来是这失心疯的小美人正在发抖,细腻肌肤颤巍巍地触着掌心,竟似亲昵的轻蹭。何进笑了笑,抬手甩下一个耳光,吩咐道:“不必用药,直接洗干净,送进我房里。”
众内侍不敢怠慢,才过了半柱香时辰,便将人洗刷干净送来。房门掩紧后,何进借着烛光细细打量榻上美人,伸手弹了弹那片苍白滑凉的肌肤,笑道:“奴儿好姿色。刚受过严刑,却还能这么美,世所罕见呐。”说着,他将对方揽入怀,恶意地玩弄着小腿上的伤口。怀中人痛得打颤,身体不自觉地缩了缩,颇有几分投怀送抱的意味。
“真乖。”何进在他鼻尖落下一吻,随即咬住那两片失了血色的薄唇,粗暴地攻城掠地。缠绵良久,何进才褪去亵裤,正准备将胯下假阳具挺入,余光却瞥见美人被堵住的前庭,顿时来了兴致,捏着铃口顶端的珍珠把玩。按照这何宅的“规矩”,脔奴侍寝时淫根必须戴簪绑绳,囊丸也要锁住,以防淫浊外泄,扰了主子的雅兴。何进向来对前庭的玩法兴致缺缺,又想到这奴儿的淫根已废,珠簪金线只是装饰而已,遂罢了念头,专心对付那朵娇美的后庭花。
“呜——”
深入浅出数十次,小美人耐受不住,哭得可怜兮兮,恰似梨花带雨,清丽中透着娇媚。何进被撩得心痒脑热,将人紧紧压在身下,玉势冲撞得愈发急切,齿尖则叼住一枚红樱,忘情地吸吮起来。
帐中水声啧啧,低微的抽泣时断时续,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痴缠。帐外烛影轻曳,醉人的香雾缭绕暖意,恰好衬托这良辰欢愉景,尘俗极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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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星阑,月隐西檐。满仓一瘸一拐地从何四房里出来,踱到井边取了半桶水,慢慢搬进柴房。何宅内自然有下人的住处,但满仓原本是脔奴,下人房里没他的地方,那群仗着“千岁爷”狐假虎威的内监也瞧不上他,满仓便在柴房住下,铺些茅草当枕席,虽然夜里常被冻醒,却也比从前睡在铁笼里好许多。这厢满仓提着井水进了屋,寻出几片还算干净的破布,咬牙将自己血淋淋的后庭擦洗数遍,末了再用布堵住伤处,这才长舒一口气,趴在茅草上休息。他本是倦乏已极,奈何饥火中烧,加之心中揣着事儿,竟睡意全无,便睁着眼睛发呆,顺手抓几根稻草来嚼,权作充饥。
满仓侧耳听着外间动静,只觉今夜异常寂静,连野猫的叫声都没有。还有逃走的机会吗?一片昏暗中,他伸手在茅草里摸索半晌,找出白日里从灶下顺出来的打火石,将那东西攥在掌心,默默祈求老天垂怜,赐他一条活路。
胡思乱想之际,屋外喧哗渐起,脚步声与叫嚷声此起彼伏,似波涛掀涌,一浪高过一浪。满仓忍痛站起,扒着门缝一瞧,只见内监们慌张地跑来跑去,嚷着“走水”“刺客”,棍棒与木桶乱撞,场面十分混乱。满仓心知机不可失,忙用火石点燃了茅草,装模作样地提起桶跑出去,沿着墙根悄悄地寻找门的位置。他一路躲着人潮跑,穿过几条僻静夹道,忽然看见厨房无人上夜,便顺手放了把火,这才继续逃命。也不知出了什么大事,内院各处巡夜放哨的都被调走了,故而满仓逃得十分顺利,竟一口气跑到了外墙东南边。角门虽荒芜失修,守卫却并未离开,满仓贴着墙根仔细摸索,竟真的找到了一个狗洞,遂仗着身量小拼命挤了出去,打量四周无人,迎着寒风向东南方那座矮山发足狂奔。
满仓心里害怕,脚下便不敢停,也算不清自己跑了多远,只感觉身上热得发烫,步伐逐渐艰难,双腿像是灌了铅,胸口剧痛,甚至喘不上气。身后湿漉漉的,他顺手摸了一把,血腥扑鼻,便知是伤口裂了,但眼下逃命要紧,暂时顾不上。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再湿,私处的伤逐渐疼到麻木,待到眼前开始重影,他终于远远地看
', ' ')('见了那座带药圃的小院,欣喜之际脚下一滑,竟被树根绊倒。足踝处痛得钻心,站都站不起来,满仓干脆四肢并用,连滚带爬地向前,竟真的摸到了篱笆墙。
救命……救……救救我……
月色缺席的深夜,少年拼着最后一口气,伸出沾满泥垢血污的手,敲响了御医柳家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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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胆包天的东西……肏你娘的……该死的祸害……”
内侍们挥舞着木棍,一回骂一回打,凌乱的着肉声此起彼伏,令人胆寒。乱棍落处血流成河,却不闻一丝哭喊,内侍们见状更是来气,换上铁棍,刻意在皮肉薄处狠狠责打。
“砰!”沉重的铁杵砸在胸口,两肋断了似的疼。孟纯彦喷出一口血,依旧不声不响,只是牵动嘴角,解脱似地笑了笑。
不枉他强忍恶心苟且了这些时日,那一下确实扎到了要害,何阉即使不死,也必定元气大伤,不比从前了。可惜,这帮走狗来得太快,火势还不够旺,否则就能活活烧死那蠹虫,岂不大快人心。
“乓!”又一棍落在颈窝,孟纯彦呼吸困难,眼前明暗飘忽。自从上次死里逃生,他确实浑浑噩噩过几日,清醒之时却发现自己被绑成了跪伏的姿势,后庭里还塞着什么东西。他正欲挣扎,却闻得何四谄媚的声音:“干爹实在英明,这番动作下来,凭它龙椅上坐的是谁,干爹都能名正言顺地把天下捏在掌心。妙,妙哇!”
“别急,还有的闹呢。朝廷内外有些人,面上不声不响,心里指不定怎么嫌弃咱们。等到那几个小贱人的胎都稳了,腾出手来,应该把这些枝杈好生修剪修剪。”
“是,奴才听凭千岁爷吩咐。只是……干爹,那睿亲王看上去不像个听话的,要不要顺便……”
“就那个病西施?嗐,咱们还没怎样呢,他自己先病得快死,费那等精神做甚?由他自生自灭罢——酒温得差不多,你也尝一杯?”
埋在后庭深处的酒壶被取出,何进与何四悠闲对酌,完全没分神去观察那个死物一般的活人。孟纯彦迅速想透了其中关窍,从此开始装疯卖傻,引得何进一步步放松警惕,于床榻间不再绑着他,谋事之时也不怕他走漏风声,故而何进那些计划,孟纯彦竟知晓五六分。
诱拐女史、下蛊弑君、假孕夺嫡……桩桩件件,孟纯彦听得愤懑难抑。就凭何阉,竟妄想篡位?笑话!如今局势,北有朔漠鄂隆部盘踞辽地,厉兵秣马,虎视眈眈;南有苗疆诸寨频繁扰边,图谋不轨。西域多年不曾朝贡,东海倭寇之乱未休,加上国库无银、中原大旱、江南洪涝、川蜀地震、两广民变……内忧外患错综复杂,再勤政的明君也难以应付,何况一个荒唐残忍的阉竖?他要做皇帝,做得明白吗?岂不是要彻底断了天下百姓的活路!
一腔碧血翻涌不息,满腔怒火化作冰凉的杀意,只待时机合宜,便要直刺何进咽喉。
其实,若非偶然遇见了满仓,孟纯彦可能会迟几日再动手。孟纯彦自认已经是个死人,多受几日苦不算什么,但满仓不一样,那善良的少年还有数十年的人生摆在眼前,不能就这么毁了一辈子。于是孟纯彦决心今夜下手,先不动声色地曲意逢迎,待到何进彻底睡熟,再拔出一直堵在前庭的细簪,冲那颈脉直刺下去,又弄翻了香炉烛台,燃起一把火……
身体逐渐麻木,孟纯彦还能听到棍棒落下的声音,却感受不到痛了。一声闷响过后,周遭沉寂良久,久到孟纯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候,眼前却模糊地看到了那张令他反胃的脸。
这丧天良的蠹虫,竟然没死!
何进颈侧缠着厚厚的药布,面色因失血而灰败,眼角眉梢却写满了愤怒。他狠狠地揪起那捧汪在血泊里的墨发,咬牙切齿地道:“你……他娘的就是个妖精!”
孟纯彦已说不出话,只有嘴角微微上扬,寒潭般的眸底透出讥讽意味。何进阴恻恻地盯着他,恨声道:“我真是烦透了你这双眼睛。”
染血的眼睑轻轻睁开,清明的目光锋锐如刀,内里又像淬了寒冰,竟比这隆冬朔风还要冷。
“想痛快一死?我偏不成全你。既然不识抬举,就得叫你知道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能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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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旁,鲍勇背靠一株老松,正埋头啃着一张硬饼。肖福贵拍了拍他,递来个水囊,含笑道:“你就不嫌噎得慌?”
鲍勇接过水囊,猛灌了几口,望着夜空道:“老肖,我不大明白。”
“什么明白不明白的,王爷吩咐的事总有一定道理,咱们只管跑腿就对了。”
“我不是说这趟差使。”鲍勇又咽了口饼,继续道:“你说,咱们王爷是不是,闷声不响地……疯了?”
肖福贵哑然失笑。“你才看出来啊。”
“红杏没了以后,我才明白的。没旁人的时候,王爷做茶总是做两碗,还会盯着空椅子出神,可能也是在想着谁吧。就跟我……跟我看见红杏的针线时一样。”
肖福贵忽然叹了口气,道
', ' ')(':“丧事办妥了罢。”
“嗯。我把她挪进寿材里,又种了棵杏树。老家太远了,托旁人去我不放心,左右她喜欢杏花杏子,也挺好的。”
“挺好的。”肖福贵喃喃自语着,从怀中摸出第二张饼,边啃边道:“那块草席,原本埋在王府梅花树地下。搬家的时候,我亲眼瞧见王爷把那东西扒拉出来,悄悄揣进宫了。”
鲍勇长叹一声,点评道:“疯得比我厉害。”
“却也难怪他疯。那样一个人,那样没了……”
“怎么,你见过那位?”
夜色里,鲍勇略显惊讶地看向肖福贵,猛然想起一件事:老肖几乎从未提过,进王府当侍卫之前,他是做什么营生的。
鲍勇当初追着红杏来到京城,找遍门路才进宫当了末等侍卫。后来父亲在老家病重,医治不起,他躲在假山后面痛哭,竟偶然撞见睿亲王,王爷给了他银钱,又帮忙寻了好郎中,鲍勇自此感激涕零,发誓报效,这才调进了王府。这点事,鲍勇早跟肖福贵讲过十几遍,但对方听完只是点头,说王爷是个难得的好人,便再没下文了。所以……他到底瞒了什么?
疑惑之际,却闻得肖福贵开口道:“三年前,新科探花郎在琼林宴上吃罢酒,换下官服,被一名贵公子邀去瓦肆听戏。也不知那公子怎么想的,约在这么个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或许是不常出门,贪个热闹吧。戏唱到一半,台子忽然被占了,那伙人抬着口大箱子上台,说楼子里有个龟奴欠教训,虽然脸长得不行,所幸屁股还中用。十文钱玩一次,死活不论。
“那个龟奴,是楼子里姐儿生的,身板粗壮,做不成小倌,只能干些脏活。龟奴的娘年老色衰,拉不到客人,又得了花柳病。老鸨吝啬,不肯出钱替她治,龟奴偷跑出去找郎中,却被老鸨的人抓住……龟奴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竟能遇上救星,贵公子和探花郎出钱买了他,也替他娘赎了身。可惜那龟奴的娘没福,前脚刚抬出青楼,后脚就咽了气。探花郎烧了那张卖身契,贵公子替他销了娼籍,正好亲王府落成,他便自愿追随那公子,做了侍卫。
“我那时瞧着他们,活像两个画上的神仙。唉,都说好人有好报,但这世道啊……”
肖福贵没再说下去,只是感慨万千地啃着饼。鲍勇缓了半天,才磕磕绊绊地道:“那啥……我我我有点累,先睡了啊。下半夜我再起来守着。”
说罢,他将贴身的包袱递给肖福贵,径直去睡了。福贵接过收好,专心地盯着火堆,神游天外。
寒风又起,撼得松林作响,像一声悠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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