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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犹恐相逢是梦中(剧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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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来,吃口粥罢。”

病榻旁,顾夫人端起青瓷小碗,眼中写满心疼。“从小身子骨就不好,却偏要逞强,去操那份天大的心,闹到如今才算踏实了。哥儿,听老婆子一句劝,咱们安安稳稳地把病养好,旁的什么都别管,行吗?”

殷广祺缓缓地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掀开被褥就要起身。顾夫人忙放下粥碗,拦阻道:“你又要干什么去!”

“我没事了。”殷广祺轻轻推开乳母,自己找来衣袍冠履穿戴整齐,向殿外走去。肖福贵和鲍勇本就守在门口,见状也是一惊,还没来得及开口相劝,却听得殷广祺问道:“慎王呢?”

“在凤凰台。那儿据说是从前尤贵……不不,庶人尤氏……”

“嗯,我知道。”殷广祺径直向前走着,又问:“边关没有军报吗?”

“有,八百里加急,说是北边的胡人来犯,慎王正和幕僚商议对策。”鲍勇没过脑子就答了,说完才反应过来,惊奇地问:“王爷怎么知道?”

“猜的。椒房殿那边如何?”

“哦,柳太医替您瞧完病,就赶着过去了,说是陛下的情形不大好,王爷您……”

话音未落,只见顾夫人抱着狐皮大氅追上来,轻叹道:“寒冬腊月的,好歹披件衣裳。这么单薄的身子骨,自己不知道爱惜,老婆子替你心疼!”

殷广祺任由顾夫人替他披上大氅,喉结动了动,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感激地一笑,转身离去。须臾进得椒房殿,但见侍从都换了人,形容整肃,不似往日那般乱哄哄。太医们围在皇帝病榻前,正低声说着什么,皇后却只是哭,并不答话。殷广祺悄声走上前,听见柳泉林的声音:“陛下中毒已深,无可挽回。为今之计,或继续服那蛊毒,疯疯癫癫地拖延数月,直至精力耗尽;或及时止损,以药石唤回神志,但最多只剩两三日……请皇后娘娘尽快拿个主意罢!”

惠春娘仍是恸哭,根本说不出半个字。殷广祺上前见礼,白允中看到他来,趁机向皇后道:“娘娘若实在不忍,臣便斗胆,请睿亲王拿个主意,可好?”

“……”惠春娘哽咽着瞧了殷广祺一眼,默然颔首,转身进了偏殿。白允中立即下拜,颤声道:“请王爷决断。”

殷广祺立于榻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皇兄憔悴的病容,良久才轻声道:“饮鸩止渴,终非良策,不如听听皇兄还有什么嘱托罢。劳烦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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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红霞漫天,殷广祺再次踏入椒房殿时,病榻上的人已醒了。惠春娘依旧躲在屏风后抹眼泪,殷广祜抬眸看见弟弟,笑道:“白允中都与我说了。呵,把你能的。”

殷广祺不言,只是摆手挥退宫人,自己搬了个绣墩坐下。殷广祜艰难地动了动,勉强碰到他衣袂,轻声道:“让我瞧瞧你手臂上的伤。”

“已经快好了,不必看。”

“行吧。”殷广祜缩回手,又问:“小皇叔呢?”

“去榆关了。鄂隆部趁乱来犯,边关危急。我方才亲自送大军出了城,小皇叔说,这次胡人仓促出兵,准备不足,更兼敌寡我众,守住榆关不成问题。但是再过几年……”

“我不想听这些。”殷广祜打断道:“他此番摆出一幅忠臣嘴脸,不就是想拿你当祭台上的牺牲吗?将来的日子,你得怎么熬?”

“横竖都是一死,或早或晚罢了。我不要紧的。”

殷广祜被噎得无话可说,瞪了他半晌,最终长叹一声,道:“我的确没打算当个好皇帝,但我是想做个好兄长的。广祺,你原本是个不争不抢的温吞性子,如今这般,究竟是为何?别扯那些大道理,你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我,这其中必有隐情。我就快死了,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

“正好,我也有些不明白的事情,想请教兄长。”殷广祺笑了笑,从袖内取出一柄折扇,纸面徐徐展开,现出一幅无名无款的墨梅图。“这东西,阿兄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你前几年日日不离手的,后来不知怎么丢开了。我还以为是你喜欢了哪个姑娘……”

殷广祺轻抚着扇面上的墨迹,眸中映出怀念的笑意。“的确是心上人,但不是姑娘。上一科的探花郎,阿兄总还有些印象吧?”

殷广祜神色骤变。“是孟垣家的那个……”

“嗯。我们在书院相识,那时仲徽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他得空总喜欢画几笔,我收藏了不少,看来看去,还是这幅墨梅扇面最好,有他的气韵风骨。

“仲徽可不止会画,他还有满腹经纶,满腔抱负。我问他将来有什么打算,他特别郑重地说: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可惜,他遇上了桀纣。”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他……”

“但你知道仲徽怎么死的吗!”殷广祺红着眼眶道:“他是受了几天几夜的严刑,被活生生折磨死的!就为了逼他认一个子虚乌有的谋逆罪!末了,连尸身都被野兽啃得一干二净,我连替他收尸都不能够!!”

说话间,殷广祺已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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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下泪来。殷广祜想替他擦擦,却实在没力气,只得苦笑道:“终究是我不够周全,你怨我恨我,理所应当。”

“可是,为什么啊?”殷广祺哽咽着道:“你为什么非要做个遭人唾弃的昏君,为什么刻意放纵奸佞祸国殃民,为什么要忠良之士屈辱而死?!菜市口的血迹到现在还没洗干净呢!难道天下人欠你吗?难道是他们活该如此吗?!”

殷广祜静默半晌,忽然大笑起来,待到笑得够了才道:“皇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我打量这片江山,就觉得快要到头了。可朝廷里总有些人,拿心头血强撑着,不让它到头。皇爷爷那时是这样,父皇那时也是这样,等轮到我坐上这个位置,朝廷里依然有些老顽固和小顽固,预备着拿自己去填那无底洞……我就想啊,末世明君,累死也不讨好,莫不如做个昏君,还能活得舒坦自在些。我想照顾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偏心;我喜欢春娘,就可以让她做皇后;我懒怠听一群老头吵架,就可以不上朝。正巧,何进那厮颇有些野心,我便顺水推舟,让他掌权,把江山社稷败得更彻底些,再杀了何进,坐等亡国。真到那个时候,我会送你和春娘去一个世外桃源隐居,或者去海外。余下的,小皇叔也好,胡人也罢,由着他们争去,我不想管。”

闻言,殷广祺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眼眶依旧是通红。“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原来旁人的性命和尊严在你眼里,真的一文不值。那些无辜的冤魂呢?他们不愿消极避世、不肯急流勇退、不畏前途坎坷,就活该受尽折辱而死吗!”

“也不是。”殷广祜轻叹道:“他们于这世道而言,太奢侈了。”

殷广祺蓦地怔住,再次泪流满面,听得皇兄继续道:“譬如你的仲徽,若叫他从青春年少熬到霜雪满头,耗干了心血,最终也无力回天,到那时候,你觉得他还活得下去吗?左右都是一场熬煎,长痛不如短痛。你说呢?”

“可你凭什么替旁人做选择!”殷广祺哭得浑身发抖,颤声道:“如若甘愿去撞那南墙,你又怎知苦中无甜、痛中无乐?”

殷广祜沉默片刻,莞尔道:“你这样想啊……也罢,反正我不后悔。别再哭啦,都快变成兔子了。这个讨人嫌的昏君马上就要被阎王捉去十八层地狱,该放挂爆竹庆贺一下,高兴点。”

他这么一说,殷广祺更绷不住,痛哭失声。惠春娘原本坐在屏风后面流泪,骤然听到这个动静,还以为是殷广祜大限已至,连忙扑出来,抱着殷广祜大哭道:“夫君,你别丢下我,带我一起走吧!”

“同生共死……春娘,白允中没告诉你真相吗?”殷广祜低声笑道:“这么多年,你膝下寂寞,全都是我的授意。你不怨我?”

惠春娘哭着摇头。“当年我一时疏忽,没能留住咱们的哥儿。总归是我不配做娘亲……”

“那个孩子,其实也是我杀的。”

“什么?!”

殷广祜望着惠春娘肿如胡桃的泪眼,轻笑道:“我在东宫的时候,许多事情还没想明白,再加上娶到了你,颇有些兴奋过度。后来你生了个哥儿,我瞧着那孩子,才猛地回过神来——若我留下后嗣,待他长大成人,又要被迫背负多少沉重的担子?莫不如在我这里了断干净,省得日后麻烦。”

“可那分明是个意外啊,哥儿睡觉的时候……”

“婴孩俯卧,若自己翻不过身来,会窒息而亡。”殷广祜轻阖双目,苍白的唇瓣微微颤抖。“他入睡时本是仰卧,我夜里起来,亲手把他翻过去的。孩子最开始一直哭闹,只是我提前给你和侍奉的人都下了药,你们睡得太熟,根本听不见。我在旁边守着,直等到他没了声息,才回去装睡……”

话音未落,惠春娘已是急火攻心,晕了过去。殷广祺连忙将她扶住,高声喊人。须臾,太医和侍从鱼贯而入,乌泱泱站了满屋子。惠春娘被抬去偏殿休息,殷广祺正要跟过去瞧瞧,却听见皇兄虚弱的声音:“广祺留下,还有事没完呢。你们,去中书门下,找个知制诰来。”

宫监们皆是一愣,谨慎地道:“陛下,诏令不都是由司礼监禀笔太监……”

殷广祜怒道:“朕命你们去东府,找一个会草诏的知制诰来!听不懂吗!”

众人不敢再多言,小跑着去办差了。半晌,一名中年官员战战兢兢地进殿,在下首跪拜,哆嗦着道:“臣……冯如晦……叩见陛下……”

“平身。你活见鬼似的乱抖什么?”

“臣……臣……畏惧天威……”

“哦,知道了。”殷广祜露出了然的神情。“你应该是属于——那话怎么说来着——阉党,对吧?”

冯如晦吓得双膝一软,磕头求饶。“陛下明鉴……臣也是受形势所迫……”

“行了,办正事吧。你按照朕的意思,拟一份遗诏。若写得好,朕便饶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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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五,帝崩于椒房殿,遗诏睿亲王为皇太弟,上承宗庙,下安黎庶。礼部拟谥十九,新君择平谥曰闵,牌位不入太庙,书史不必称宗,亦废其年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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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后世议论,仅曰闵帝某某年,盖自此始。新君嗣位,尊惠氏为贤宁皇后,加封慎王为亲王,荆、兖、雍三州军,及参与平叛者,各有爵赏。诏三法司重申稷下旧案,洗雪沉冤,树碑以记之,另嘱收拢遗骸,各归祖茔安葬,尸骨无存者立衣冠冢,勿使英灵不安……

“陛下,翰林医官院柳泉林来请脉。”

北辰殿南书房,殷广祺从推积成山的诏册后抬眸,莞尔道:“朕还没有忙完,请柳卿去偏殿稍坐罢。”

“可是陛下,柳大人似乎挺着急的。您今日也还没服药,不如先请柳太医进来瞧瞧?”

“好吧,请他进来。”

须臾,柳泉林入殿,宫人们按照惯例退了出去。殷广祺温和地笑笑,轻声道:“柳先生有什么事?”

柳泉林神色复杂地瞧着他,蹙眉道:“今日的药可按时服了?”

“汤药费时,今日事忙,还没来得及。”

“那就吃两粒丸药吧。”柳泉林叹了口气,道:“先把心脉稳住了,臣才敢继续说。”

殷广祺不明所以,却深知柳泉林不会害他,便掏出护心丸来吞了两粒,听得对方道:“勤王军攻城时,从何进私宅救出了几个孩子——从前是被霸占的娈童,后来成为谋逆计划的一环。这些少年被何进派人灌下淫药,强迫他们与拐骗来的宫女交合,使其有孕,预备假充为德妃之子,以混淆皇嗣。”

“这事我知道。”殷广祺叹了口气。“但皇兄早就让白允中在宫中水井里下了药,那些宫女难以有孕,即使勉强怀上也会小产,偏又遇上何进这条毒计,间接害了数人性命……”

“臣要说的,是另一件事。”柳泉林徐徐道:“何宅失火闹刺客那夜,有个小内监偷跑出来,逃到了臣的家门口。拙荆心软收留了他,还替这孩子治伤,当时先帝病笃,臣无暇离宫,加上后来京城戒严,臣一直无法回家,竟全然不知。昨日臣才见到那孩子,他说他从前也是何进的娈奴,后来……那名宫女刚查出喜脉,他就被人施以宫刑,留下来做活。这孩子能逃出来,逃到臣的家门口,是受人指点。臣问那人是谁,他想了半天也说不出名姓,只模糊记得,何四曾叫过一句……小孟探花。”

殷广祺骤然红了眼眶,颤声问:“谁?”

“应该不会有错,就是孟子固的二郎。”

“难道……”殷广祺颤抖着起身,喃喃道:“他没死……我得去找他……”

柳泉林连忙将人拦住,继续道:“臣听闻此事,立即带上那孩子,去找当日勤王军从何进私宅中救出的所有人,然……其中并没有他。”

“什么意思?”殷广祺仓皇地看向柳泉林,泪落沾襟。“他到底在哪儿?!”

说话间,殷广祺忽觉胸口一阵绞痛,喘息艰难。柳泉林连忙取出随身的银针,替他稳住几处大穴,等到病人呼吸恢复,才接着道:“臣能力有限,无法再深究。陛下不妨直接去问……”

“没错,没错。”殷广祺强忍着疼,提起一口气。“劳烦柳先生替我传个话,让他们把何进提过来。这件事,我必须当面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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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时辰后,何进被兵士押着,披枷带锁,于御案前跪下。殷广祺命众人退出去,无诏不得入,宫人们从没见过这位新君面色如此难看,只得退到殿外,小心把守。待到四周安静下来,何进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箕踞而坐,笑道:“祺哥儿,能耐了啊?”

“朕没心思与你逞口舌。”殷广祺冷冷地道:“你只需要回答朕,孟纯彦究竟在哪?”

“谁?……哦,那个小贱奴,从前是叫这个名儿。”

殷广祺霍然立起,抬高了声音:“你把他怎么了?!”

何进打量着他焦急的神情,忽然想通了什么,放声大笑,半晌方道:“我竟不知道,原来你们俩有一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小贱人,果然是个勾三搭四的妖精……”

“住口!”殷广祺怒道:“你没资格污蔑他!”

“不过说实在的,他那口贱穴真是不错,脾气也好玩。”何进说着一偏头,露出颈侧的伤疤。“看见了吗?他捅的,他拿埋在淫根里的小簪子捅的。啧啧,就为这一下,他那天夜里可是乖顺极了,那小模样,真真是销魂……”

殷广祺怒火中烧,顺手抓起桌上的砚台,砸了过去。何进堪堪躲过,复笑道:“原来你脾气也挺大的,有趣有趣。可别一生气真砸死我呀,不然那凌迟鞭尸、挫骨扬灰什么的,不就白安排了?”

殷广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你快说,他究竟在哪儿?”

“死了,被我在床上玩死了。”

“你胡说!”

“不信?呵,你不会还没尝过他的味道吧?我跟你说,那贱奴实在是太香甜,小穴里又热又湿,一弄就出水儿,嗨呀,淫荡着呢!”

“你!”殷广祺又吞了两丸药,缓了半晌也没说出话来。何进见状狂笑不止,又道:“我确实想过杀他,可让他死太容易了。生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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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才好玩,哈哈哈哈哈哈!!”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何进扛起重枷,幽幽地一叹,余光瞥见御案旁供的折枝红梅,笑道:“他本是个干净人儿啊,就跟那,大雪地里的梅花似。这样清白的人,就得把他扔进一个肮脏地界,我心里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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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花街柳巷燃起五色彩灯,预备迎接一天中最热闹的时辰。轻歌曼舞,琵琶铮铮,欢客们沉醉于温柔乡,豪掷千金,只为一夕荒唐。这逛楼子也有讲究,所谓环肥燕瘦谁敢憎,各花入各眼,每家的姑娘都有独到之处,故而头一遭来逛的都需要拉个老嫖客指引指引,免得挑花了眼,乱撒冤枉钱。若是对整条街的姑娘都不满意,小倌也是有的,偏好龙阳的老嫖客都知道那个绝佳的去处:南风馆。

“唔……唔……”

阁楼雅间内,数名嫖客宽衣解带,将赤条条的小倌围在中央。只见那颀长白皙的青年被仰面绑在茶几上,双腿大张,口中堵着麻核,双眼也被黑布蒙住。一名富态的中年人正压在他身上,用紫红的阳根疯狂冲击着那口菊穴,沉醉地道:“不枉爷爷花了许多金子,果然值得。这穴儿是个宝贝啊!”

青年胸口剧烈起伏,四肢奋力挣扎,手腕处已被麻绳磨出了血迹。那嫖客毫无怜悯之意,反而撞击得更猛,直至泄了身也不愿退出来。另外几人见状便笑道:“嫖资都是均摊的,你这般霸占着算什么?赶紧出来,让哥儿几个也享受享受!”说罢,众人合力将中年嫖客拽开,饿狼扑食般抢上前去。那人心火未消,干脆把小倌口中的麻核扯出来,提枪而入。还没等他仔细体会那份柔软湿热,阳根却猛地一痛,中年嫖客连忙将凶器收回,反手甩下几个耳光,叫嚷道:“娘的!他还敢咬人!”

正忙于轮奸的众人先是一愣,随后放声大笑。“老哥哥第一次玩这瞽奴吧?想必是太心急,没听清鸨儿的嘱咐。瞽奴急了便跟狗似的,惯会乱咬人,若要玩他上面,得用这个东西。”说着便从案几下摸出刑具匣子,挑了个带绳的银环,硬塞进小倌口中,将细绳于脑后系紧,复笑道:“你这回再试。”

中年嫖客依言行事,果然暖玉温香,妙不可言。带到弄得够了,又想起那一咬之耻,心中气不过,便从刑具匣子里挑了块玲珑的晶玉烙,扔进炭盆里烧热,对准那截柔软红舌,狠狠地摁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

青年发出一声沙哑的哀鸣,身体下意识地绷紧。正在用那菊穴的嫖客尝到甜头,忙道:“玩得好玩的好!再多来几下子,这淫洞夹得人可爽哩!”

“滋——”

“呃啊啊啊……”

“滋——滋——”

“咦?好像晕过去了。”

“穴儿也有点松,没趣。”

“不妨事,用鞭子打肿,还是一口紧穴。”

“对对,反正花了钱,老鸨也说玩死不必赔。晶玉烙拿来,在下献个丑,给诸位‘点樱桃’。”

“嗖啪——嗖啪——嗖啪——滋——滋啦——”

鞭刑与烙刑双管齐下,那“瞽奴”昏死数次,又被剧痛逼醒,全身颤抖不止,蒙眼的黑布早已湿透。嫖客们尚未尽兴,纷纷提枪欲入,两根阳具同时挤进狭窄的甬道,你追我赶地隳突着,另三人则抢到了上面的洞口,正待发泄淫欲,忽闻身后传来摔门声,紧接着是一句破了音的断喝:“住手!!”

戴着金面具的男子冲进屋内,身后跟了十数名家丁打扮的人,脸上也都罩着面具。老鸨气喘吁吁地跑来,叫嚷道:“客官,大家都是来玩的,您不能不讲道理呀!这瞽奴按时辰卖,屋里的几位爷付了三个时辰的钱,现在还差两刻钟呢……”

那群家丁根本不管老鸨说什么,硬是把嫖客全都赶了出去,挥刀斩断束缚“瞽奴”的麻绳,又关严门扇,不许任何人进入。屋内顿时一空,只余满室凌虐痕迹,戴金面具的男子颤抖着把人抱下来,除去对方口中的束具,却发现怀中人挣扎着向后缩,连忙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仲徽,别怕,是我。”

殷广祺摘掉面具,解下大氅替孟纯彦蔽体,又迅速松开那块蒙眼的黑布,含着泪笑道:“你看,真的是我。”

孟纯彦缓缓抬起眼睫,漆黑的眸子里却映不出半分光亮。殷广祺心口猛地一揪,轻轻替对方擦去泪痕,颤声道:“仲徽……你这是怎么了……”

“是……你……”孟纯彦伸出手,指腹触上殷广祺面颊,于眉眼间流连良久,嘴角微扬,轻声道:“真的是你。”

话音甫落,他无力地垂下头,颌边划过一道鲜明的血线。

“……仲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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