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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晓棠放狠话,“如果让我找到那个人贩子,非得将它大卸八块不可。”
再浪漫的包装,也不能改变穿越大神是人贩子的事实。除非把人送回去并保证身体完好无损,如此才能大人不计小人过。
这份怨念如此真实,让李君璞又多信了两分。唯有一点疑惑,拍花子的目标多是妇孺,似祝明月林婉婉才合适,绑架段晓棠是嫌命长么。
李君璞:“你若不从军,又如何习得军中拳法呢?”
“我父亲是军人,从小想延续传统让我入伍,”段晓棠仰头望天,“但我不愿意。”
“我讨厌一成不变一眼望到头的枯燥生活,没有任何新鲜和乐趣可言。”
李君璞顿时神色复杂,数年以前他都坚定地认为自己会成为一名为国征战的将军,重续家族荣光。从未想过今日会在案牍和鸡毛蒜皮中打转。
想到段晓棠如今的职业,开酒楼做厨子。一个不愿意从军,一个欲从军而不得。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李君璞:“你用的什么兵器。”段晓棠可就带了一只猫一条绳子过来。
段晓棠:“刀,你呢?”
李君璞口齿金贵,“枪。”
段晓棠不由得打个激灵,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冷兵器长枪。以前还没遇到过。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李君璞:“兵器堂里都有,你去挑一把合适的。”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屋子。
段晓棠信步走进去,差点被琳琅满目的兵器闪瞎了眼,这才是军武世家是底蕴呀!
指着一根长条状的四棱铁质兵器,“铁棍?”
李君璞恨铁不成钢,“这是锏。”
段晓棠没见识的点点头,意思是学到了。“以前只在话本里见过。”
另有一种兵器形如半月,似叉,有柄,中有利刃似枪尖,看着着实怪异,“这是什么?”
李君璞:“镋。”
“听都没听过。”段晓棠看它的样子倒有些像二郎神的三尖两刃刀,不过叉开的大一点,尖上花样多些。
李君璞有些怀疑找段晓棠过来比试是不是一个错误。
各自拿了兵器立在校场之中,枪起刀举,段晓棠不得不承认长枪带来的压迫感是其他兵器不能比的。
很快落败,李君璞都有些难以置信,段晓棠的兵器造诣和拳脚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甚至有些拖后腿。“你练刀多久了?”
段晓棠算算时间,“两个多月,差不多到长安开始的。”
李君璞追问,“以前呢?”
段晓棠:“以前只学过一些拳脚。”
为了不进军营,也够努力的。李君璞无话可说,“平时谁给你喂招?”
“白三娘,”怕李君璞不认识,特意解释。“今天坐隔壁桌。她过来玩的时候我们两一人拿刀一人拿剑对练。”
李君璞想起今天酒桌上一起的喝酒的白湛,他两应该是姐弟或者兄妹。“白二郎呢?”
段晓棠小声道:“老实说,白二打不过他姐。”她和白秀然都嫌弃白湛现在水平太菜。
段晓棠无意间给李君璞透露白湛白秀然的长幼关系都是无关痛痒的细节,暮色下李君璞声音低沉,“你刀法粗浅,仅以初学者而言可以说进步神速,但若是遇上武艺高强者,很容易落败。”
“我知道,月棍年刀一辈子枪,当初选刀就是冲着速成去的,现在火候不到很正常。”段晓棠无可奈何,“上次葛大哥也是这么说的。”
李君璞知道说的是今日同饮的葛寅,“你们比试过,结果如何?”
“我连个边都没摸着。”段晓棠并未丧气,反正时日还长,有的是机会。
李君璞想起今日酒桌上的约战,三人间战力互换,很容易得出结论。觉得近来霉运当头,莫不如打听长安哪座庙宇灵验,去去晦气。提枪站定,“再来!”
实战的机会不多,段晓棠当然不会拒绝。两人在校场中你来我往,连暮鼓声响起都未曾注意,借着点滴光亮继续比试。
段晓棠一轮论落败,同样一轮轮进步,不断查漏补缺,梳理刀法中的瑕疵。
又一轮比试过,李君璞:“再来!”
“不来了,我要回家。”段晓棠将刀放在一旁,转身要去解栓猫的绳子。
李君璞:“酒楼午间才有生意。”不用太早回去睡觉。
段晓棠手往坊门的方向指了指,“我在坊门口还有一家豆腐铺子,寅时初要起来点豆腐。”
李君璞想起这几日进出坊门,总是热热闹闹的五谷豆坊,旁边就是林婉婉坐诊的济生堂,还真是段晓棠的产业。“你不觉得现在的生活庸碌繁琐么?”
“有的人喜欢沙场征战快意恩仇,有的人喜欢市井田园小富即安。选择不同而已,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借用林婉婉刚说的一句话,“我心安处是吾乡。”
李君璞将长枪放在兵器架上,“我送你出去。”
段晓棠一身臭汗,没将富贵抱在怀里,跟在李君璞背后,不轻不重地拉着绳子溜猫。
举头望月不见月,原来是下弦月,黎明时分才能看见。
李君璞发现他的动作,“明早起来就能看见了。”
段晓棠继续抬头,誓要从夜空中“看”出一轮月亮来。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亦或者月是故乡明。李白写了那么多关于月亮的诗,却不知同一条时间线上古代现代九州四海从来只有一轮月亮。
唯一可待商榷的就是不同的位面上是否是同一轮月亮。
以段晓棠如今对大吴的浅薄了解,现在头顶的这轮月亮上应该也不能种菜。
到了门口,段晓棠和李君璞对视一眼,坊丁经过。
段晓棠看着门口有一条小径通往交接围墙方向,小声问道:“能走到围墙边上么?”
李君璞点点头,在前头引路,示意段晓棠跟上。
走到墙根底下,段晓棠把溜猫绳绕在手上,富贵猫抱在怀里。在离两丈远的地方加速,脚轻轻在墙中间借力,手搭上去就此跃上墙头,“再见!”往下一滑,人影消失不见。
徒留李君璞站在原地思索,要不要在墙角底下种些带刺的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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