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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一大早赶到营中,找几个清秀的庸脂俗粉练手。
用的是以前不知道在哪儿攒的劣质胭脂水粉。
花想容的货多贵呀,必须用在刀刃上。
如今三队齐全,分别针对的高中低端“客户”。
右武卫之所以一直不曾放弃,如此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全因为一个可悲的现实。
乱世之中,女人和粮食一样,都是硬通货。
连自诩正经人的吕元正都不得不参与这场不大正经的团建,并严格维护秩序。
吕元正:“范二,你别上手。”
“你在巩县上的妆,鬼看了都得吓一跳,幸好夜黑风高,否则柴岳第一个把你踹出去。”
范成明无奈道:“我以前以为男人不适合上妆……”
吕元正轻嗤道:“你不知道平康坊有象姑馆?”
范成明装纯情,“我怎么会知道那种东西……”装不下去了。
“我们和他们扭扭捏捏的,不是一个路数。”
“昨天我看华清上妆,才知道不是人的问题,差别在手艺。”
“多练练就成。”
吕元正质问道:“你看现在成了么?”
正对着的是,几张军士斑驳的脸。
武俊江刚进门,差点又被吓出去。
吕元正数落道:“你们都是成了亲的人,闺房画眉之乐都不懂?”
范成明小声嘀咕,“这不是被嫌弃么。”
再看向几张无辜的白脸,“怎么就上不去呢?”
难不成一文钱一文货,非得用花想容的胭脂水粉。
那可得下血本。
靳华清作为有亲身体验的人士,说道:“脸上太粗糙了。”挂不住妆。
段晓棠吩咐门口候着的曹学海,“去伙房拿点猪油来抹抹。”
范成明:“有用么?”
段晓棠:“死马当活马医。”
项志勇:“将军,能说的吉利点吗?”
段晓棠:“死鬼当艳鬼画。”
听着更不对味。
曹学海很快取来一小罐猪油。
段晓棠:“挖一点在手心里,用手心的温度慢慢化开,再抹到脸上。”
“别挖多了!”
有了一点猪油滋润,刷大白的工序得以顺利进行。
段晓棠看着竟然有一点艺伎妆的既视感。
项志勇撇过头,不忍直视道:“这回真像死鬼了。”
范成明挑出一个俗艳的红色,“上点胭脂就好了。”
段晓棠夺过来,小心挑一点抹在脸颊边。
温茂瑞:“怎么和华清差那么多。”
段晓棠:“五官看不清,眉黛给我。”
范成明随便抓起一支放进段晓棠手里。
段晓棠顾不得长安流行的眉形,尽量画出弯眉,显得女性化一些。
范成明看半晌实在看不下去,抢过眉黛,“画的什么鬼东西,一高一低就算了,都快飞到太阳穴里了。”
段晓棠:“好歹看得出是眉毛,不是毛毛虫。”
范成明:“你和祝娘子她们混了那么久,一点没学到?”
段晓棠:“早说了,我是手残。”
武俊江实在看不下去,抢过眉黛,一把推开两人,“我来。”
连着三个将军在脸上描画,小兵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武俊江擦干净段晓棠的“胡作非为”,细细勾勒出两条线。
勉强成型,不功不过。
吕元正已经老怀安慰了,“看看,这才叫成了亲的人。”
范成明:“吕将军,你成亲的年岁可比……”
后半句在吕元正严肃的目光中败下阵来,生生咽下去。
靳华清昨天的高价化妆体验课不是白上的,无师自通给军士画上眼线,补上口脂。
项志勇:“看起来像个女人了,但只能骗骗没见识的土大户。”
高门对女子一颦一笑皆有要求。
似他们这般“白糊”的女人,入不得眼。
段晓棠不自在地撇过头,担心哪天艺伎妆改名成右武卫妆。
吕元正:“比先前好多了,日后慢慢改进。”
范成明总有无尽的乐子,临到下衙时刻,突然找到段晓棠。
问道:“休沐有没有安排?”
段晓棠谨慎道:“你想干嘛?”
范成明一拍大腿,“华清姐姐的相亲没黄,明天照原计划上香去,华清打算先去见见人,若实在不入眼,她姐姐也不用见了。”
段晓棠:“男装、女装?”
范成明:“不照面,躲角落里偷偷瞧一眼。”
段晓棠:“你叫了多少人?”
范成明:“营里闲的都去帮华清掌掌眼。”
拿同僚的家务事当团建,也只有右武卫能这么不见外的干出来。
段晓棠嘲讽道:“角落里站不下吧!”
范成明:“挤一挤就成。”
段晓棠:“我明天有事。”
范成明:“你能有什么事?”不是哄我吧!
段晓棠:“明月看中了一块地,要去实地看看。”
在段晓棠这儿,土地可比靳华清成与不成的姐夫,重要多了。
范成明:“又种菜?”
段晓棠:“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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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成明:“别人种粮食,你种菜又种花,口粮怎么办?”
段晓棠:“我家人口不多,禄米够吃。”
范成明挥挥手道:“种你的花去吧!”
段晓棠:“到时记得和我说说。”
还没见识过长安的相亲局呢。
范成明甩下一句,“好奇你自己去看。”
段晓棠:“我又不会分身术。”
段晓棠无缘参与的相亲局,地点定在一处寺庙里。
范成明兴致勃勃和众人介绍道:“相亲地点定在何处,主要看介绍人的关系。”
“若是一个媒人介绍的,大可找个由头在媒人家见了。”
“但像华清家这种转介绍,两边都不熟的。一般就在寺庙道观、曲江池、乐游原,甚至约到城外打猎试试成色。”
李开德:“将军,头头是道啊。”
温茂瑞:“他哪经历过相亲。”
范成明的个人条件,放相亲市场是垫底的存在,只能靠姻亲内部解决。
范成明:“你们学着点,有儿女的都要经历,没成亲的也要走这一遭。”
“华清,那人到底什么来头?”
靳梅英那儿都不知道转几手,轮到靳华清更不清楚内情。
靳华清:“只知道是兵部的,想找个进府能掌家理事的。”
老夫少妻是常态,四五十岁的老翁娶十几岁的小娘子都有。
女子多十几岁出嫁,懵懵懂懂伺候夫家。
掌家理事只是托词,人家不喜欢少女,喜欢的是少妇。
和离妇人前尘难分辨,符合要求的只有寡妇。
要求如此清奇,难怪靳梅英能牵起来线,她真有一个守寡的侄女。
换段晓棠来,大约只有一个评价,此人审美竟如此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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