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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和她没有半点相似。
远姗还未正式与她见面,就对此一清二楚。
四月的晨有些阴,没有明媚阳光,教室里额外开了灯,有一条灯管背对着远姗,光线把她红透羞恼、一时语塞的脸半遮半掩。
赵敏这才想起来,道歉得毫不犹豫,和外头盛传名声里的小太妹截然相反。
她抓了抓自己蓬松的发顶,好几缕发丝被拨乱,比先前的整洁多了些符合她风格的凌乱美:“对不起啊......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来着?”
远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不敢看她的眼睛,那双正诚恳道歉的瞳孔戴了深蓝色美瞳,凑近看才能见着的纹路暴露在远姗视线里,对方的坦诚让远姗羞愧。
“我和她们混习惯了。”赵敏察觉出她的逃避,顿了顿,到底还是把这个话题略了过去:“你不喜欢,我以后注意一点就是了。”
“别生我气,好不好?”
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指,大大咧咧撕开吸管的外包装,一杯尚且温热的豆浆很快被捧到远姗面前。
真的是捧着,赵敏手肘撑着膝盖,冲她使劲眨眼睛,又撒娇:“姐姐,我错了嘛。”
她很适合这副蓝色美瞳。
像西欧神话里祸神殃民的公主。
谁耐得住小美女这样造作?
反正远姗不行。
她从来拿赵敏没办法,从前是、现在是,以后的事……或许也会是。
前两节挨到下课,老顾叩了叩远姗的桌板,拧着眉瞅了一眼她旁侧睡得无知无觉的人,表情比先前更差。
“我就说她会影响你。”拍上办公室的门,老顾就差没用手戳远姗的额:“是,你是不用高考,保送了不起,可其他同学不用吗?她趴那里,没人敢管,就是负面榜样!”
“再说你自己,学习态度一被拉下,你拿什么去深造?”
远姗不吭声了。
对固执的事她历来是这个态度,老顾当了她三年班主任,对远姗又爱又恨——当然是爱居多。因为她鲜少固执,除了高一那一次逃晚自习不肯说原因之外,剩下的所有前科,都在这个赵敏身上。
“你如果做不到管好她,最迟下周,她必须去十班。”
老顾是来下最后通牒的。
一班是实验班,个个都是一中冲刺顶峰的希望。赵敏这人……老顾不愿意胡乱评价孩子,可就学习来说,她的确是一班的老鼠屎。
本来这尊佛也不可能被放在一班,赵家塞了再多的钱、赵敏本人能给一中带来多少额外名声,她都只是一个人,跟四十来个尖子生比孰轻孰重,一中作为百年老校,不可能没有计量。
可远姗亲手把本来仅仅路过一班的人牵进了教室。
她是班长,拿了首都名校的保送,她说要留人,校方又顾及面子,只能勉勉强强先应下。
远姗把自己放在前三排的桌子搬到了教室最后,和倒数第二排的同学隔了两米远。
一搬就搬了二十来天。
本来老顾也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听别的老师讲了早自习的事情、刚一进门又看见罪魁祸首睡得挺香,一时气不打一处来,压了那么久的不满,一下全堆远姗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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