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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红着脸不敢看他。
“怎么,害羞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飘到我耳边:“别怕,你不是当着他们的面,好好弄过我了?”
啊啊啊啊啊住口!
我扭头就上灵云出了门。
“啊呀,害羞了。”地蜥笑了一声,无可奈何地瘫在圆盘上:“那我只好在这里晒屁股了。”
分明是极其耻辱的事。
一只千年大妖竟撅着屁股被练气期弟子责打嫩臀。
还要光着给人看。
但柳如梦却不敢直视他的身子,苦笑道:“帝君。”
“别吵。”地蜥淡淡地说了一句,化成了原型:“他是灵植夫,宗门肯定要养着他,我和他定契再好不过了,不是吗。”
柳如梦叹了口气:“您心意已决,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可要告诉掌教?”
“告诉他一声,这是我的道侣。”地蜥懒洋洋地动了动尾巴:“别什么不长眼的都朝他身上打主意。”
“道,道侣?”柳如梦有点愕然地睁大眼睛。
“他都把我要了,难道不想负责?”
地蜥慢悠悠地动了动尾巴。
柳如梦狐疑地看了看他,又想想当时那师弟的神色,忍不住咂咂嘴。
这人和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前几日他还是不入流的杂役,今日宗门都要仔细供奉的大妖就认了他做道侣。
她恭敬地施了礼,才退下。
此时,地蜥新出炉的道侣却遇到了一点儿小麻烦。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
我迷路了。
在绕了一圈无果之后,我决计顺流而下到杂役庄去。
于是我敲了敲旁边的树:“能借我点树枝吗?”
那树非常好脾气地说:“你要做什么?”
我向他阐述了我做个木筏的打算,他颇为心疼地抖了点树枝给我。我道了谢,带着木筏开始了旅行。
出乎我的意料,这水流动的还挺快。
我本能地点了几个岔路口,在一刻钟以后就下到了杂役庄。
只是并不是我住的那个庄子。
“……师兄往何处去?”守庄的弟子有些好奇地问我。
“我刚入外门不久,不熟悉路,想去明月庄看看。”我回答道。
“那师兄右拐即可。”守庄弟子微微笑着:“师兄是杂役庄出身啊,真好。”
“好?”我扬了扬眉毛。
“师兄可知,我有多久没见到家人了。”那弟子神色微微一黯,低声说:“起码在杂役庄,还能时时与他们相见。”
“可是……”我笑了一下,道:“我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在杂役庄住了很久了。”
那弟子怔了怔,忙不迭地道歉。
“师弟既然有心,为什么不把他们接到庄上?”我有些好奇地问:“宗门应该不会……”
“师兄有所不知。”他神色微黯:“我天资不好,至今未能步入筑基五层,只能在这里守庄,图个上评,若不然,恐怕要从外门被赶出去了。我不把他们接来,还能给他们些财帛,把他们接到庄子上,恐怕开销就不够了。”
我叹了口气,心有戚戚地和他对视了一眼。
话聊到这里,我们也只能就此告别,我按着他的指点一路到了庄上。
“师……小晏?”守庄的弟子一把把我从木筏上拉起来:“怎么不乘着灵云回来,越发没有规矩了。”
“赵师兄。”我笑着施了礼:“我刚入外门,实在不熟悉路。”
“你呀。”他叹了口气,把木筏捞出来:“今日有贵客要到,恐怕外门就要封山了,你趁着这时候出来做什么。”
正说着话,天门的钟声就突然响了起来。
“七声……应该是北落师门的人到了。”他有些艳羡地指了指外门的方向:“你若是此时在外门,就能看见他们的灵舟了。”
“也只是从头上飞过而已,外门的飞雪峰连内门的台阶都看不清。”我很理智地劝了他一句。
“你在飞雪峰啊,灵植夫真是让人羡慕。”赵师兄拍拍我的肩膀:“若是你有一日入了内门,……可要和我说说里面什么样子。”
我忍不住笑了,道:“师兄可高看我了,我要入内门,要么得结丹,要么得有玉牌,玉牌哪那么好得啊。”
“大道无常。”赵师兄表情坚定:“你是灵植夫,造化肯定比我们好些。”
“那……就借师兄吉言。”我笑嘻嘻地道:“不打扰师兄了,我去灵田看看,今夜我就住这儿。”
“哎呦你还知道过来看我呢~”我一到灵田,那块三级灵田就立刻阴阳怪气起来:“负心汉,你欠我的扶风草什么时候还……”
“……”我翻了翻白眼:“你的灵米熟了?这才几天?”
“还没。”灵田继续阴阳怪气:“我嘛,老眼昏花才受了欺骗……”
“行行行,你灵米熟了我立刻就让你种!
', ' ')('”我叹了口气:“宗门已经允许我种了!”
“算你有点良心。”那灵田哼哼了一阵,又道:“你今天怎么有空下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我随口扯了个理由。
“喔。”灵田又道:“齐物阁的傀儡呢,什么时候到。”
“……”
“感情你是空着手来见我的,除了一张嘴你是嘛也没带啊。”灵田立刻又闹了起来。
“……我带了啊,你看见我诚挚的目光了吗?”
灵田嗤之以鼻。
我干脆利落地驭气成诀:“那你看见我凛冽的杀气了吗?”
“感受到了,谢谢你的表演。”灵田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又道:“老夫掐指一算,你今日必有血光之灾。”
硬了,拳头硬了。
我语气十分委婉地对它说:“我掐指一算,你今天也有血光之灾,而且现世现报立等可取。”
灵田没声了。
啊,感谢掌教弟子传我内功。
掌教yyds。
我神清气爽地检查了一下灵符,在另一边热火朝天地种西瓜邻居热情地送了我一个刚刚摘下的灵桃。
我再三辞谢,还是不得不收。
“拿着吧,小晏。”长身玉立的少年淡淡道:“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
“洒扫任务结束了?”我没有错过他眼底的愁绪:“怎么不见妞妞?”
“洒扫任务,现在谁还敢去呀。”他吐了口气:“倒要谢谢你,我听说你请赵大人看了一眼我母亲,如今她已经大好了。”
我笑了笑:“举手之劳。”
他红着眼道:“多亏你帮忙,不然只怕我也惨了。”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怎么回事?”
“昨日洒扫的时候,合欢宗的弟子恰好到,不知怎的,他们的灵兽就发了狂,踩伤了四五个杂役。那几天我恰好在家照顾……父亲却……”
“宗门就没管吗?”我皱了皱眉。
“能怎么管……只不过是凡人,要不是有个外门弟子护的及时,险些出了人命。”
他顿了顿,又道:“一人发了三十块灵石,这个月免了租,就叫回去了。可是被灵兽伤了肺腑,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赵师兄还算尽职,自掏腰包请了药堂弟子过来,其他两个庄子,听说是人一直自己撑着,家里人急了才请了药堂去。这治重伤少说也得五十块灵石,好在药堂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收了三十两。”
我松了口气,道:“无人殒命就好。”
“就算逃过了一劫,可伤筋动骨一百天呐。”他愁眉苦脸地道:“这事一出,洒扫任务就变了烫手山芋,谁也不愿去了,偏又反抗不得,不去的话,就扣十灵石。”
我叹了口气,心道,少了一个人,交租压力就更大了,难怪他们不愿意。
我想了想,说道:“我去药堂走一趟,麻烦他们出面为杂役治一治,这个月总得让他们好全了才行。不然人人心忧,谁还肯替宗门卖命?”
“师兄说的,正是这个道理。”药堂弟子听我说完,一摊手:“我们何尝不知道,可是合欢宗发狂的是比翼鸟哇!要治好,得有灵植,宗门的灵植几万个贡献点,我们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吊着命啊!”
我指了指自己:“我就是灵植夫啊,需要什么灵植我出就是了。”
药堂的弟子格外认真地看了我一眼,道:“师兄可想好了,受伤的,本庄只有两位,其他杂役庄加起来一共四位,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赚足那么多贡献点。”
“师兄糊涂了?”我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是杂役出身,只知道人命关天。”
他笑了笑,有点欣慰地看了我一眼,从我的储物袋里取走了几块灵植,切了一小块,就放了回来。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就这么点?”
“不然你以为呢?”他戳了戳我的头:“小晏,你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些东西看着少,煮出来的灵药都有两锅了。”
“那你刚才说的那么邪乎……”我叹了口气,索性把灵植又推回去:“你们拿着吧,比翼鸟生性温和,不会轻易发狂,我怕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灵植先备着,一旦出什么紧急情况也好处理。”
“……”药堂弟子拱了拱手:“我代各杂役庄,谢过师兄盛情。”
“别别别,你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得喊你师兄才是。”我侧过身不肯受礼:“该我谢宗门多年善待杂役的恩情。”
“呵。”药堂弟子眯了眯眼,直白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没能力继续进阶的外门弟子也会老,干脆就多去杂役庄做几年杂事,上评满二十年就能得到一个养老的名额,不然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庄子?”
……
怪不得庄子上的人仿佛都迷之自信能被选中……
他喜气洋洋地摸了摸手里的灵植:“我再干两年,就有名额了。”
“师兄。”我小心翼翼
', ' ')('地道:“您今年……”
“一百一十二。”外表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笑嘻嘻的:“我一直在筑基六层,恐怕跨不过去了,还有一百年可活,到时候就能安心娶妻生子过日子了。”
我突然有点羡慕他的生活。
天门让弟子长于此也葬于此,也许他没有见过内门的景色,没有见到九州的风景。
可他这一生可以随心所欲地活。
药堂的弟子特地留我在药堂用了一碗补气汤才走,还给我装了一些特制的小零食。
就在饭堂的弟子笑眯眯地给我打了一大碗烧肉的时候,柳如梦匆匆赶到:“师弟——”
我:?
我警觉道:“可是君上出了……”
“不是,是合欢宗的比翼鸟。”柳如梦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又发狂了。
我:?
“可有人受伤?”我熟练地掏出灵植。
“……是有几位,但宗门已经着人熬药了。”柳如梦见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干脆道:“请师弟速速随我去内门,如今宗门灵植夫都在安抚比翼鸟,没人能空出手培育灵植,一旦出了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好。”我放下了晚饭。
柳如梦一路把我拉到庄子外,熟练的御剑把我拽上了半空。
“师弟,入内门必要经过剑路。”她将我推到飞雪峰的入口:“我修为不够,师弟是灵植夫,应该无恙!”
我:……
不能现设个法阵吗!
剑气在我的脚下化成轻盈的雾气。根本聚拢不了。
我蹲下来和它讲道理:“合欢宗比翼鸟失控,掌教要我立刻到,你不让我过去,就等着掌教把你拆了吧。”
宗门剑气:……
嘤!这是威胁!!!
它立刻沿着那个练气期的脚腕蜿蜒而上,快速的把他扔向了内门。
走走走,我才不背黑锅呢。
内门广场上,已经乱作一团。
合欢宗的翼鸟在后山突然失控,与护山大阵产生了冲突。掌门召集内门前一百位弟子操纵大阵,才勉强压制住攻势,不料他们的疯狂让其他灵兽也烦躁起来,有些弟子受了反噬,七扭八歪地倒在地上。
恰在此时,一道青光从天而降。
我堪堪掏出灵云,稳住身形,平平安安地落在地上。
“晏师弟。”掌教弟子喊我道:“师父让你直接去看灵植,你往后山问路就行。”
我飞往后山,正和一只突然冲天而起的比翼鸟装了个满怀——
“啊啊啊啊好痒。”我听见它很不耐烦地说。
“痒?”
我骤然撞到它身上,疑惑不解地摸了摸它的毛:“你多久不洗澡了?”
“我!昨天!刚洗过!”比翼鸟有点恼火地回答我:“……你在摸哪里?”
“你开始换毛了。”
我奇怪地戳了戳它的肚皮:“你自己完全不知道?天门气候比较潮,不太适合你们换毛的时候过来。一会我帮你吹吹风再敷点粉就好了,快下去。”
“……别……摸……!”比翼鸟咬着牙:“你说话就说话,别摸……啊……往左挠挠……”
“你先落地再说。”我抱着他的爪子耐心地哄它:“别吓到人。”
说罢,我跳上灵云招呼它一起下去。
"你是……"紫衣道人仔细地看了看我:“晏然?”
“正是。”我当即跪倒:“见过掌教。”
“起来。”他扶住我:“你天分果然了得,甚至能和比翼鸟沟通。”
“……其他灵植夫……听不懂?”我诧异地看着他。
“不是听不懂……”掌教叹了口气:“他们心怀戒备,不肯和我们说话。”
“啊……我只是换毛,但是立夏姐姐好像突然怀孕了呢。”
比翼鸟的声音轻快地传来。
几个灵植夫齐齐回头:“你说什么?!”
“嗯,就昨天。”那只比翼鸟抖了抖羽毛:“她下了两个蛋,就把我们都赶到一边去了。”
合欢宗的灵植夫脸一黑。
“……突然生子你们为什么不报告宗门!!”
“说了呀。”比翼鸟眨眨眼:“我们告诉那个穿白衣服的家伙了,他还拿了我们几根毛走,我还以为是当信物。”
大家齐齐扭头看向齐物阁长老。
他摸了摸胡子,干笑:“呵,呵呵……”
掌教深吸一口气,道:“木长老——”
合欢宗的灵植夫咬牙切齿:“你们是不认识我的脸吗!!”
比翼鸟缩了缩脖子,理直气壮地道:“我没脑子,我记不住。”
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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