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一夜煎熬。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黑暗,洒进破败的土地庙时,李云澈是被一阵阵的寒意和伤口灼烧般的疼痛惊醒的。他挣扎着坐起身,只觉得头晕目眩,额头烫得惊人。手臂上的伤口周围红肿更甚,连带着整条胳膊都又沉又痛。
感染了。他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这是最糟糕的情况之一。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一个看似不大的伤口感染,也足以致命。
小石头也被他惊醒,看到他苍白的脸sE和渗汗的额头,吓了一跳:「云澈哥,你……你没事吧?」
「没事,」李云澈勉强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声音却有些嘶哑,「就是有点发热。我们得走了,先去找水。」
他撑着木枪站起身,身T晃了晃才站稳。饥饿、伤痛、寒冷、缺乏睡眠,正如同无形的镣铐,迅速消耗着他的T力和意志力。
幸运的是,凭藉着对地形的观察,他们没费太大周折就在附近找到了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溪水清冽甘甜,两人俯下身痛饮一番,稍微缓解了焦渴。李云澈又用溪水清洗了一下伤口周围,冰凉的刺激让他JiNg神稍振。他在溪边辨认出几种还算安全的野菜根j,招呼小石头一起挖了一些,聊胜於无。
他们不敢耽搁,继续踏上了向西的路途。为了避开耳目,他们选择了更为崎岖难行的小路,穿行於丘陵和稀疏的林地之间。这对本就虚弱的两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李云澈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发热让他的视野阵阵发黑,好几次都差点栽倒,全靠木撑。小石头看到他这副模样,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只顾着害怕,而是默默地接过李云澈那几乎空无一物的包裹其实只有那枚青铜碎片和换下的旧衣物,还时不时想伸手搀扶他,虽然他那点力气起不到太大作用,却也让李云澈心中稍感慰藉。
午後,他们遇到了一小夥面带菜sE、仓皇东行的流民。李云澈强打JiNg神,上前搭话,装作是家乡遭了灾、出来寻活路的孩子。从流民的口中,他们证实了情况的严峻:南边的冀州、颍川等地,「h天」的旗帜已经公然竖起,流寇四起,官兵溃散,许多村庄要麽被焚毁,要麽自发组织起来修筑坞堡、严防Si守,排斥一切外来者。土匪也趁乱横行,专门劫掠他们这些落单的流民。
「娃儿,听我们一句劝,别再往西边走了,不太平啊!」一个老者叹息着,「找个安稳点的村子,看看能不能给人做点活,混口饭吃就算不错了……」
流民们匆匆离去,留下李云澈和小石头面面相觑,心情更加沉重。看来无论哪个方向,都是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