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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拿到正式飞行驾照,还得再累积一段时间的飞行时长。实战任务还没有着落,从不失约的期末考倒是先把生死的压力冲淡了几分。
严格来说即使是“保卫萝卜”,也有遇见虫巢的可能,每一次实战都是一场不知生死的旅行,但为了万一活着回来的未来,生活的琐碎总还得打起精神继续应付。
《枪械与载具Ⅱ》《星舰Ⅱ》仍然稳妥,《机甲Ⅰ》的理论知识周晓辰也掌握得很扎实——这还得多亏了她那个前无古人的触手怪设计,哪个细节稍微处理不好,就能给你表演一个满地乱爬,逼得她不得不打好基本功。
不过在提交设计初稿的时候,周晓辰明智地没有直接把触手怪交上去,而是中庸地提交了一份取名“哪吒”的六臂造型机甲设计,在多出来的四只手臂上安装AI猫分处理器——这一下子就比触手怪靠谱多了,想来老师没有扣她分的理由。
《论社会契约与不平等》只交论文,但却让大家如临大敌,连林见星都在熬夜肝论文,反而是周晓辰因为思路打通得早,竟然成了最松弛的一个,让谢东流大为震撼:难道我今后就是这间宿舍唯一的文科苦手了?
这学期的《军事理论Ⅱ》可没有保送5分的好事了,只能硬着头皮靠考试拿分。好在周晓辰同时选修了《战棋与指挥艺术》,在选修课上跟联防大各路高手杀了不下一百盘以后,她对理论考试的战棋部分还是很有把握的。
相比上学期,《军事理论Ⅱ》的视角进一步由宏观转向微观,更多地关注战争的细枝末节里面,每一支小队、乃至每一个人的抉择。
在对一场一场真实战役的复盘中,会发现这些抉择大部分都没有最优解,能够选择的不过是一种牺牲与另一种牺牲。战争逐渐褪去热血的外衣,揭开了其残酷的真面目。
历史的真相与比赛的压力像阴云一样存在于头顶,从考场上出来的时候,每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谢东流忽然停步,“我现在想想,觉得应该重新写一封遗书。”
林见星听了,也附议道:“……上次写的确实有点草率了。”
也许不是这一次,但他们开始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会在某一场战斗中一去不回,那封儿戏的遗书就会被送到亲人手中。即使他们真的可以笑看生死,这种儿戏对于养育自己的人,也仿佛是一种嘲讽。
他们对自己的家庭或许确实有这样那样的怨言,但这种嘲讽终究不是自己想要的告别。
谢东流:“去哪改?”
林见星掏出光脑找地图:“应该是叫遗书档案馆……”
奥拉:“那我先回去了。”
“唉?”周晓辰看着奥拉跳上一辆陆行舰,有点左右为难:跟哪边走呢?
“……你要不也改一下吧。”林见星回想了一下,一言难尽道。
虽然坚信自己不需要这种东西,但奥拉上的车已经开走了,周晓辰还是勉为其难地一起去了遗书档案馆,重新写了一份。
忍住了没有互相偷看,但忍不住互相打探。
周晓辰:“咳,这次是什么风格?”
谢东流:“我说,我承认我的英雄梦想确实有一点儿幼稚……但我在这里的日子也挺好,已经走到这里了,是不能敲退堂鼓的,如果能活到退役,就回家做一个普通人……”
林见星憋了憋,没憋住:“如果他们收到这个,就说明你没苟到退役啊!”
谢东流恍然大悟:“对喔!”
岂不是更扎心了!
他挠头:“那咋改呢?”
周晓辰和林见星纷纷撇开头——有教人写情书的,哪有教人写遗书的!
然后林见星就对上了周晓辰的目光:“……为什么不是你先说?”
“我又想出了一个好点子,”周晓辰:“我写了,‘我肯定没有狗带’!”
林见星:??
谢东流:“可是他收到遗书,不就说明你狗带了?”
“所以这是悖论啊!”周晓辰:“出现这封遗书,那么我就没有狗带;但只有我狗带了,才会出现遗书!”
她得意洋洋:“这叫卡bug!”
谢东流还在脑筋急转弯,林见星已经绕明白并发现了疑点:“为什么不是你声称自己没有狗带,但其实你狗带了?”
“那不就显得这个剧情特别智障?”周晓辰:“命运肯定不能这么安排吧?”
林见星无言以对,只能承认服了她的脑回路。
相比之下,林见星的“再版”遗书就有一种平静的淡漠:
“虽然结果令人遗憾,但并不意味着你们的教育失败了,我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失败品。出于对我的荣誉的尊重,请你们不要如此想。离开了我厌恶的战争,我觉得很平静。如果有一天和平到来,请把这个消息烧给我吧。”
但是周晓辰火眼金睛,看出了他成熟的文字背后暗藏的幼稚:“人家都是‘家祭无忘告乃翁’,结果你让你爸妈家祭给你烧消息?”
谢东流恍然大悟:“活着时我是儿子,死了我就是爷?”
学到了!
周晓辰:“看,你教坏孩子了!”
林见星恼羞成怒:“我没这么想!”
你们凭空污人清白!
期末考完后,阿纳托利终于不负众望,带来了一个内部消息:“有些具备精神攻击性的高危生物活体,需要精神力在A以上的战士押运。”
“因为精神力标准苛刻,其他方面可以放宽,即使还是学员飞行执照,只要跟持有正式执照的战友组队,也可以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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