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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朝掌心攥着一个小布袋,靠在树旁站着,远处他的男孩笑盈盈的朝他挥手,走着走着还跑了起来。
易朝连忙迎了上去,“别跑”。
冬玉衡微喘着气,“对不起啊……明明,你过生日我都不知道…还迟到了”。
“没关……”
“你看”,话还没说完,冬玉衡就笑了起来,摊开了手。
易朝不由得把视线落在他的掌心,上面静静的躺着一枚戒指。
“本来打算纪念日给你的,不过,今天给也一样。”
易朝盯着它盯了足足三秒,无奈的松开了手,从袋子里倒出来一枚同款的戒指。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冬玉衡笑得肚子都痛了,“你那会儿非要大半夜的要去看猴子,不会就是为了做它吧”。
易朝也想起来了“我回来的时候,你也不在……”。
冬玉衡忍笑问“你去的哪家店”?
“在卖酸奶的旁边,你呢……”
“我那个旁边是老爷爷在卖桂花糕……上午还吃过的”
两个人出去旅行,大晚上的不睡觉,瞒着彼此跑到夜市上去打戒指。
真是………
冬玉衡把手递给了他,易朝红着脸把戒指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现在倒是聪明了,还知道套无名指。
戒指不算好看,还有些粗笨,硬算的话,只能算得上光滑,套上去倒是刚刚好,冬玉衡把它摘了下来,转了几圈,发现里面还有字,“刻得什么呀”?
易朝不说话,冬玉衡觉得他家傻明明一定被人忽悠的刻了些“5201314”什么的,对着阳光一看便愣住了,只有两个字,是“平安”。
他吸了吸鼻子,抓过易朝的手,把自己打的戒指套上去,结果套哪个手指都大了一圈。
冬玉衡尴尬道“我重新再去………”
“不用”,易朝把戒指收了起来,“我可以挂在脖子上”。
折腾了一阵,冬玉衡才想起来今天的事,“快走吧,一会儿大家都下课了,就要排队了”。
他拉着易朝走着,到人多的地方都忘了放开,走了几步才想起来。
戒指贴在两个人的手上,冷冷的银器变得温热。
冬玉衡撅了撅嘴,还是松开了手。
易朝下意识的去抓,想到他们不能曝光的关系,又把手缩了回来。
然后就看见冬玉衡把袖子从胳膊上拽了下来,拉长了以后挡住了手掌。
他偏头看着易朝,用袖口遮挡,悄悄的拉住了他的小拇指。
就这么一路到了甜品店,等冬玉衡松开以后,易朝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小拇指泛着酥麻,一路延伸向上,到了心脏的位置,他松开以后,那块就连动都不会动了。
都说十指连心,易朝觉得,小拇指应该是离得最近的那一根,不然他的心不会这么……这么痒。
冬玉衡掏出蛋糕劵,开心的问“学姐,这个可以用吗”。
扎着高马尾的姑娘在擦杯子之余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劵,“当然可以,这是筱风给你的吧”。
冬玉衡点了点头。
哦~姑娘忍不住八卦,“你和筱风什么关系啊,这个劵我可一共就给了她三张”。
冬玉衡还呆呆的,“就是……师妹啊”。
姑娘接过他手里的劵,看着他身后那个男生脸都要挂霜了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想吃什么口味的”?
冬玉衡回头看了看易朝,易朝低头道“我都可以,选你爱吃的”。
“那就黑森林吧,再给我六根蜡烛可以吗”。
“哇,是你过生日吗”?姑娘边说着,边从柜子里拿出一袋蜡烛。
冬玉衡摇了摇头,转头看了一眼,羞赧道“是他”。
姑娘突然深吸了一口气,捂着自己的心脏,紧紧抓着旁边的店员。
只等了一会,蛋糕就打包好了。
正要走,姑娘突然叫住了冬玉衡,她举着一个厚厚的本子摊开,“要不要给他写一写生日祝福”?
冬玉衡点了点头“好啊”。
他接过那支银色的笔,略微思索,在其他陌生人的祝福下面添了一条写给易朝的。
“日日月月,天光可倾,忧浊不侵,贺此良辰,朝暮同渡,不胜欢喜”。
—————TO明明9月23日留
“好啦,走吧”,易朝却不动了,他盯着那个本子,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姑娘怕怕的伸出了两根手指头,捏着本子,感觉他那眼神………下一刻就能直接抢走。
“我………”易朝突然道“我也想写”。
害,姑娘立刻把笔递给他,她还以为怎么呢,写就写呗。
冬玉衡觉得稀奇,他趴在一旁看着“明明,你有什么生日愿望啊,你跟我说就行了,我帮你实现”。
易朝却少见的避开了他,捂住了本子。
', ' ')('完了,冬玉衡想,我家狗子有秘密了。
他当时并没有看到易朝写的什么,直到过了很久,突然想起来这件事,路过那家店时,要出了本子。
他翻了好一会,先是看到了自己的祝福,再往下,就看到了熟悉的笔迹。
是易朝一笔一划写下的,“小九岁岁平安”。
自己的生日,却要反过来送他礼物,自己的愿望,却每一个笔划都是他。
平安………冬玉衡抓着地上的画架,想起了这两个字,现在那两个字,被塞进了他的身体里。
那是他喝下了杏仁露,过敏到休克以后,也没舍得扔掉的。
千般不堪,万般折辱,都比不过萧启明今时之举。
萧启明看着他一直流着眼泪的样子,心烦意乱的赏了他一巴掌,和车里那个,正好对称。
“委屈什么?出去一趟,心就野了是吗”。
冬玉衡在他身下,把头转向了一边,用胳膊挡住了半张脸。
他不想哭,只是好痛,他的大脑已经不敢再去回想,发出指令的变成了心脏,那里在每一个呼吸间都变得越来越痛,痛到不得不指挥其他器官为它承担。
五脏六腑都像绞在一起。
他想问一句“易朝……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个人啊”。
终究也只是放下了胳膊,轻笑了一声。
“朝暮同渡,不胜欢喜………呵”。
萧启明站了起来,皱了皱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些慌乱。
他慢慢站了起来,想到冬玉衡也跪了有四五个小时,算了,今日就先放过他。
他走后很久,冬玉衡都像一滩烂泥一样,直直地躺在坚硬的地板上。
直到外面的灯光熄了一盏又一盏,整个萧邸都变得万籁俱寂,他才把手伸向下身,伸进泥泞的软穴里,抠出了那枚戒指。
当啷一声,银器掉在了地上。
没有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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