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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启明的头脑一阵混乱,隐隐作痛,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东西好像要呼之欲出,仔细追寻的时候却又毫无头绪。
他从冬玉衡的身体里退了出来,冬玉衡动了动双手,想了想开始开口道:“主人......可以恢复奴对您的通讯权限吗”。
萧启明皱了皱眉,“我什么时候取消你的权限了”?
没有吗.......冬玉衡无力争辩什么,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是.......是奴,记错了”。
萧启明走后,他足足花了五分钟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拿钥匙解开了手脚上的东西。
把钢笔拿到了洗漱间,仔仔细细的冲洗干净,用帕子包了起来放在一边,然后躺进了浴缸里,他扳下开关,淋浴头的水从上倾泻下来,砸在他的脸上,还有一些进入了鼻腔,他往上动了动,水流便撞击上他的锁骨,顺着曲线流淌下去。
水放满了整个浴缸以后很快就漫了出去,冬玉衡浑然不觉的躺在里面,他听着哗哗的水声,脑子里有了瀑布的景象,并开始想,这场景要怎么构图比较好。想了一会,他用手沾着水,在墙上画了一只小狗。
凶巴巴的,却委屈着,而后它很快便被水雾淹没,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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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玄英受了几个月的私奴调教,终于认了主,拿了私奴印,从此承和楼就有六个名正言顺的私奴了。
冬玉衡的禁足还在无限期内,从前,他虽然喜欢热闹,可从不害怕孤独。
因为无论什么时候,拿起了笔,他就有了山河万象,有了人间烟火。
而今他仿佛失去了自愈的能力,不怎么出去了,照顾了陈倾一几天,等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便总是呆在四楼。
这儿不会有任何人过来,除了主人。
他连饭都很少吃了,用营养液解决一切,抱着膝盖坐在画室,对着空荡荡的墙壁看半天,再站在窗户前看半天。
其实萧启明真的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他真的没有想要跑,他也无力离开,只是想维持一点身为“人”应有的东西。
让自己喜爱的事物发挥它应有的价值,用人应当永存的善意作为抵挡岁月的力量。
仅仅是这样……而已。
通讯器在一旁嗡鸣,冬玉衡转了转呆滞的眼神,接起了它。
“冬大人,家主命您今晚侍夜”。
“好,我知道了”。
他脱下了身上单薄的睡衣,选了件暗色的高领的衬衫换上,把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天气越来越热了,其实不能出门也好,也省的被人问,为什么要穿这么多。
刚走到从渊殿就出了满身的汗,冬玉衡掏出帕子,把额头和脸颊流下来的液体随意擦了擦,抬脚迈了进去。
他在寝殿里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跪了下去,他其实不能理解,萧启明为什么这么喜欢让他侍夜。
他不知道萧启明今晚召谁侍寝,他也不想知道。
而看到何玄英的时候,还是愣了愣,又是何玄英……
他们俩一同走进来的,似乎是之前在议政厅谈论着什么,进来的时候还在聊。
冬玉衡把头低了低,轻轻磕在地上,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他没有上前请安,用这样的方式代替礼数,
算是一种隐秘的倔强。而萧启明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把他的倔强变成臣服,一次又一次。
“这个弓要往右拧,让它到绷紧的状态,每次都是玄英调的,主人自己试试嘛”。
“不怕我把你最心爱的弓拧断了?”
何玄英往前靠了靠,红着脸抬眼看他,“再喜欢,也不能跟主人比啊”。
“这么会说话,一会叫的也好听点”
“主人……”。何玄英捂了捂脸,“您到底学不学了”。
萧启明周身的气场都无比的轻松,冬玉衡听见他的语气,竟然找到了些许的熟悉感。“怎么不学,今天还拉G大调”?
何玄英边展开乐谱边说“您想换别的吗”。
“你春宴上拉的,很好听”。
“啊,那个啊,对您来说,还早了点”。
“你是在质疑我”。
“玄英怎么敢,不是质疑您”,他忍不住的笑了好几声,把眉眼都笑开了,“是质疑您的实力”。
还不等萧启明发作,他便心虚的往后退了两步,萧启明扬了扬眉,轻哼了一声。
何玄英便随意的朝着角落招了招手“你,过来捧着谱子”。
冬玉衡愣愣的抬起了头,何玄英啊了一声,诧异道“冬大人,怎么是您”?
冬玉衡忍不住想笑,就算这件灰色的衣服和侍奴的服装颜色相近,也不至于认不出吧。
他抬头看着萧启明,而他什么也没说。
冬玉衡吸了口气,走过去,伸出了手,“给我吧,小何大人”。
“怎么能让冬大人来呢,我
', ' ')('真的是没认出您,是玄英失礼”。
“不过是个架子,谁当都一样,不必如此,给我吧”。
他捧着曲谱,垂着眉眼站在两人身前,还会适时的翻页,当人肉谱架当的尽职尽责。
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滚,两个人此起彼伏的曲声在他耳边响着。
冬玉衡觉得自己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想听莫扎特了。
“主人,我看冬大人也累了,今天就到这吧”。
萧启明看着冬玉衡汗津津的样子,莫名口干舌燥了起来,放下了琴。
冬玉衡把乐谱放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回到原处跪好,胳膊微微的颤抖,已经抬不动手来擦一擦汗。
何玄英去到了床上,微低着头,羞赧着,慢慢的脱下了衣服。
年轻的肉体慢慢展现出来,身上是紧实的肌肉线条,甚至还有几块腹肌,和他没什么攻击力的长相倒有些违和。
萧启明伸出手摸了过去,从他的腹部摸到下面,何玄英的呼吸节奏适时加快了起来,眼神里是强烈的邀请之意。
萧启明勾了勾嘴角,把他按在了床上,何玄英却突然往后缩了缩,声音带着些喑哑,无比的暧昧,“主人……让他们出去好不好,玄英………只想给主人看”。
萧启明看也不看的朝着旁边挥了挥手“出去”。
冬玉衡站了起来,两个床奴看了看他,也跟着退出去了。
他们俩有些踌躇,因为家主说的是出去,而不是退下。
因为这么一点区别,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冬玉衡轻轻道“你们回去休息吧”。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还是不太敢动,唉……冬玉衡看着他们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这里有我呢,再怎么样,也为难不到你们头上,回去吧”。
等他们离开了,冬玉衡便重新跪在了寝殿门口。
来往的侍奴们都不敢从他身前路过,都绕路而行,因此他身边安静无比,更能清楚的听见里传出来的微弱的娇喘声。
春宵苦短,良夜难得。
旁人苦短,而他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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