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浮生(1 / 2)

<p style="font-size:16px">***

“哟!”

少女从树上轻盈落下,灰发飞扬,璀璨金眸与他对视:“又见面啦,应星。”

他顿住脚步,忽略不听使唤的鼓噪心跳,长叹一声:“星,你怎么在这儿?”

就见少女弯眉笑开了,将双手举到身前朝他打开。应星这才发现她手中捂着什么东西,一直牢牢护在怀里。

——一只小团雀。

“它受伤了。”星的动作小心翼翼,向应星展示团雀受伤的翅膀:“刚才落到树杈上,飞不起来呢。”

原是在捉树上受伤的雀儿。应星恍然。

团雀乖乖窝在少女手心,跟只小绒球似的十足可爱;小心捧着它的少女也一团稚气的模样,朝他笑起时露出两颗小虎牙:

“应星,你有带伤药吗?”

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他自是有的。他们蹲在街边头凑着头为小团雀涂药,若是此时有行人路过,怕是要疑心俩人鬼鬼祟祟的在做甚坏事;好在现今已过下值时间,路上寥无几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小团雀受伤不重,抹几天伤药便好了,只是一时半会儿飞不起来。

“这小家伙不怕人,带回去应是好喂养的,若你有心,再用旧衣物给它搭个窝。”

应星将药膏盒递给星,又想起什么:“我那儿倒是有现成的材料,你要是不急,我给它打个鸟架子也行。”

少女一直不曾说话,歪着脑袋瞧他絮叨,金眸盛满笑意。

应星这才发现自个唠叨过度了,不由摸摸鼻子,停止了话头:“星……”

“可我下榻的客栈养不得小动物,”星终于开口:“要不,让它住在你家养伤吧?”

她直勾勾盯着他,于是那双鎏金的眸子便与应星对视上。他一时间只觉脸颊燥热,喃喃回应:“也好。”

这是他们第几次见面来着?应星已经数不清了。

然而他对与星的初见依旧印象深刻。

即便身为百冶,技艺出类拔萃,应星也曾遭受过不少长生种的歧视与冷遇。绝大多数刁难他都能妥善应付,碍于他的身份以及他那四位不凡的友人,也无人敢明目张胆欺辱他。

但长生种若想针对短生种,总是有办法的。譬如对他的经费吃拿卡要,亦或是绕过工造司下个人订单后拖欠工款等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应星偶尔会接些私活来补贴家用。

身为短生种,他不具备足够的时间与他们对峙,即便是报官,对寿数漫长的长生种来说,流程走上几个月都是常有的事,纵是百冶也拿这项风气毫无办法。

这天他经费告罄,在地衡司内与一拖欠工款许久的老赖理论。老赖理也不讲,就嚷嚷着手头没钱,此等民事纠纷,饶是地衡司的公职人员们一时半会儿也没头绪,只得选择暂时调解。

——又是一桩难题。这老赖并非不结款,只是单纯在拖延时间好给应星添堵。应星暗忖此人恐怕不知何时与他结下过梁子,但看他不顺眼的人众多,他又实在忙碌,着实没空一一计较。

就在此刻,一声嗤笑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灰发少女面露哂笑,见众人看来,立马摆摆手:“抱歉抱歉,我听诸位争论半天实在好奇,因此旁听了一会儿,请勿在意我。”

她身着与当地格格不入的服饰,想来是位刚来罗浮的化外民。

“不过,”她话锋一转:“我来罗浮前曾听闻这儿物阜民丰、将军治下清正廉明,心向往之。却未想到泱泱仙舟亦有鼠屎污羹……看来罗浮也不过如此。”

“胡言乱语!”那老赖反驳:“仙舟岂是尔等化外民可以肆意点评的?”

少女摊手:“可我刚才听你说,你连吃用的钱都拿不出来了,依我浅见,百姓连温饱都无法保证,可不就是罗浮治理的问题?”

不过是老赖拖欠的借口罢了,却不想她较了真,为此指摘罗浮的不是;可她身为化外民,一干人等确也不好与她详说其中猫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老赖无言半晌,道:“罢了罢了,这点巡镝我咬咬牙还是能拿出来的,给你结了就是。可不能让外地人看了笑话!”

应星就这样拿到了被拖欠的款项。

事毕,旁观半天的灰发少女自来熟地凑上前来,笑吟吟与他说:

“你们罗浮人也是奇了,自个私底下闹得欢,可一旦对上外人,倒是空前团结。”

应星忍俊不禁。

他不知少女为何要出言帮他,但那双金眸实在纯澈,望过来时眸底难掩的亲近使他心脏不由漏跳一拍。

……是个钟灵毓秀的人物啊。

那之后他与少女偶遇多次,也互通了名姓。

据星所说,她是个行商,刚来罗浮不久,对仙舟好奇得很,因此经常四处游玩。她实在活泼可爱,与她为数不多的相遇中,应星总能瞧见她到处凑热闹的身影。

罗浮居民生活节奏缓慢,如星这般跳脱的性子倒是少见,宛若往清水里滴入七七八八的颜料,给他繁忙的生活注入新奇的色彩。

——但其中或有几分隐秘的心思,这就不便细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小团雀登堂入室,应星亲手给它打了个鸟架子,还置备了不少谷物。它相当亲人,被捧在手心赏玩时也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惹得应星心生怜爱。

借着探望小团雀的名头,星近来常往应星住处跑。好在他住在工造司分配的单人宿舍,倒是不怕有闲言碎语传出去。

俩人渐渐熟络起来,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大龄理工男春心初动,在心仪之人面前或可掩饰一二,却瞒不住心细如发的友人们。

以小聚为由头,几人按住应星三堂会审,给他吓了好大一跳。

“有这么明显吗?”他启唇嗫喏半晌,最终无奈笑问。

白珩揶揄道:“可不是嘛!近来好几次见你都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喝着酒都能自顾自笑开,怎么,春心萌动啦?”

镜流附和:“到底是何等人物,竟能让你这木头开花。”

景元:“应星哥得同我们好好说说!”

丹枫但笑不语。

几人一唱一和,将应星唬得羞赧之情都散去不少。他心知自己怕会是五人中最早离去的那位,友人们关心他的人生大事实属正常,当即解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八字还没一撇呢。况且她并非仙舟人,仅是来此行商,愿不愿意留在罗浮还未可知,你们倒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白珩迅速捡出重要讯息:“化外民?这么说来同你一样是……”

景元道:“可我记得近期地衡司并未颁布利好经商的政策,她却一直逗留在罗浮,想来应星哥也不全无机会吧?”

是吗?

应星怔愣当场。

一段时日后,小团雀翅膀上的伤渐渐好利索了,整只鸟儿活蹦乱跳的,甚至能在应星房里飞好几大圈,而后在他心爱的金人上留下点点白痕。

——这可实在是养不住了。

俩人便商议着将小家伙放生。

他们寻了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准备放飞小团雀。应星提着一袋子谷物,最后投喂它一餐;星笑吟吟的站在他身旁逗弄小鸟,时不时同他说些趣事。

小家伙似乎也明白事理,爪子攥着应星的手指不肯起飞,还是星将它接过来,向空中一抛——

绒白的小团雀叽叽喳喳飞起来,绕着二人逡巡好几圈,最终依依不舍飞远,迎向归属于它的自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应星眺望逐渐远去的白点,一边心下感慨,一边心中思忖下次要如何同星联系。

没了小团雀牵桥搭线,星估计不会再贸然打扰于他……可若是他主动相邀呢?该用何种理由?她又是否会答应呢?

正思索间,少女金眸在眼前放大,温热吐息扑面而来。她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头,仔细瞧着愣神的应星。

少顷,她问:“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

应星手中布袋登时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

那之后发生的尴尬之事应星每每回忆起来总觉面红耳热。

心悦之人亲了他一口,而后他们便……稀里糊涂在一起了。

白珩知道此事后,乐得好半天直不起腰,直笑他乃罗浮最硬的木头。景元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说要把工资全数奉上当做应星哥结婚的礼金。

应星只能笑骂几声,让他把工资好好收着买他的浮羊奶。至于结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为时尚早吧?

今日难得休沐。应星留在家中伏案撰写寄给师傅的信件,刚落笔两三行,他又被其他念头攫取了心神。

虽然想着尚早,但友人的话语依旧在他心底生了根。

星曾透露过她无父无母的身世,似乎也无旁的亲戚健在。若果真如此,她应当是愿意定居罗浮的……

应星下意识摩挲手中笔杆,无端认为星必然不会拒绝他的请求。说来也巧,似乎自从与星相遇后,他便再也不曾碰见什么糟心事了,一切仿佛水到渠成。

可他清楚知晓自己从不是甚么好运之人。

笃笃敲门声打断他的万千思绪。门外人略显焦急,也不待应星回应,便自个打开门踏入屋内。

是星。

她自然是有应星家中钥匙的。

少女拎着一小壶酒,视线在应星面庞停驻,见他毫无异色才悄悄松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应星弯眸:“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想你啦!”她轻晃手中酒壶:“喝酒吗?”

应星应声,起身备了点小食,方坐下与星对酌。

星一边给他斟酒,一边与他闲谈些旅途中的趣闻,不知不觉间,酒已过半。

云上五骁小聚时常饮酒,应星自认酒量不错,然而今日不知怎的,没几杯下肚他便已微醺,反应慢半拍,一时未听清星抛出的话题。

“唔,你说什么?”

醉意朦胧间星已移坐至他身旁,闻言有些好笑:“我说你发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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