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1.燎原
琥珀色酒液宝石般晶莹,于灯下晃出璀璨的偏光。
“很漂亮。”星开口夸赞:“谢谢你的酒。”
一阵静默。
她不由撩起眼皮瞥了眼身旁的男人,神色从冷淡过度到疑惑,再到些许不满。她咬着下唇,脸颊略微股起,便又显露了些符合年龄的稚气来。
男人哼笑,终于开口,咧出满嘴鲨鱼牙:“请你的,不用客气——哈,女孩儿,你还没有发现吗?”他微微侧身,挡住身后的视线:“有人一直在盯着你……”
这人很闲?
她当然知道,或者说那就是她的目标,她将要递给父亲的投名状。但眼前这位多管闲事的牛仔把一切都毁了,她能感受到目标落在身上的充满怀疑警惕的目光,她本想找机会接近对方的……她现在得做点什么。星板着脸抿了口酒,心中暗忖。
“你在担心我?”她反问:“谢谢你的好意,我确实有点害怕。”
既然这男人喜欢多管闲事,那就管到底吧。星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下坐姿,将鼓鼓囊囊的口袋掩藏在阴影底下。她长得嫩,脸颊尚带婴儿肥,握杯的手瓷白细腻;贴身的女士西装勾勒出她略显青涩的曲线,无辜且纯真,瞧着便是刚毕业的学生模样。
男人不疑有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放下手中喝空的酒杯,决定当一回好人。
“现在很晚了,女孩儿。”他说:“我送你回家?”
虽是疑问句,但他的表情却不容置喙。他率先起身,接着侧头示意星走在他身前。他身型高大,典型的欧洲人相貌,轻易便将星挡了个严实;他说话时带着些许口音,星推测他可能来自某些少数民族群体。她点点头,努力装出一副不安的模样,在男人的护送下直出酒馆后门。
后门连接一个不深的小巷,往外走几步便能出巷口,巷口外便是街道,车马人流依旧络绎。星呼出一口气,心中说不出的烦躁失望。
男人已微醺,这让他判断力有所下降,将星当成了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少女。他眯起眼睛,微微倾身靠近站着不动的星,因一时凑的近,温热吐息顿时洒在她耳边,叫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喂,你站着不动做……靠!”
陡然被接近要害,少女应激般肘向他的胸膛,见未奏效后又条件反射伸手摸向口袋想要掏枪。还未等她触到武器,下一刻,男人便捏住她的手腕,将她牢牢桎梏在墙上。
星其实并没有接受过长时间的系统训练。
面对经验更加丰富的男人,她明显有些无力。等她反应过来时,一直藏在兜里的手枪已经被男人迅速找出,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操,看来是我看走了眼。”男人低骂:“枪可不能随便乱玩啊,小姑娘。”
星:“……”
“我还没说你呢,谁让你突然接近我的?”她说:“放开,我对你没有恶意。”她双手被制,但她还有腿,她不介意趁男人不备给他来个撩阴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男人叹了口气。他当然能察觉到小姑娘对他没有杀意,只是突然被靠近的下意识反制,她现在就像只受惊的兔子、呃、或许是什么更凶的小动物。但他还是有点被欺骗的郁闷,即便这并不是她的错。他说:“好吧,好吧,我的错我的错。”自从拥有养女之后,他的脾气收敛了许多,面对星耐心十足。
他松开星的双手,后退一步,做投降状。这小姑娘也不知来这里做什么的,但总归不太简单,他只是路过,不想徒惹事端。
“赶紧离开这,你被盯上了,”他没好气提醒:“反正你他妈的有武器,我可不会再管你。”
星抿唇。
她蹲下身想捡地上的枪,余光却瞥见虚掩的后门,登时悚然一惊。
——她很确定刚才门已经关实了!
“等等。”她小声说,然后站起身,装作没事人一样拉住男人的手:“抱歉,配合我一下。”
“哈?”男人吓一跳。
下一刻,少女踮起脚搂住了男人的脖子,靠了上来。她身上不知喷了什么香水,呼吸间带着一阵薄薄的清香,直往他鼻腔里钻;她的脑袋也贴了上来,圆圆脸颊距他仅有一指宽,璀璨金眸就这么俏生生地闯入他的眼帘。
刚才还在兵戎相向的两人,此时却如同情侣般抱在了一起,与其他看对眼后便手拉手去开房的年轻男女没有任何分别。
“好人当到底,”星语气轻柔,内容却理直气壮,似乎料定男人绝对会纵容:“你也不想被黑手党惦记上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男人反抗的动作一滞,少顷,瓮声瓮气道:“啧……随你。”
于是少女软乎乎的脸颊肉贴上他的,二人呼吸交错,亲密无间。借着男人的遮掩,星迅速瞥了眼酒馆后门,隐隐约约瞧见门扉后陌生人的衣角。
的确有人。
星心中发沉。她不想被怀疑,至少在父亲认可她之前,她都不能被知晓身份,那绝对会招致父亲的不满。
作出决定只需一瞬。
她稍稍使力压下男人的脑袋,凑上前,含住了他的唇。
男人陡然僵住。
他长得不赖。一头黑白发瞧起来又顺又滑,衬得他五官都柔和许多;眼尾缀着两枚泪痣,将他的容颜点得艳丽张扬;他身材精壮,夹克衫裹着结实漂亮的肌肉,双腿长又直,跨一步能顶星两步。总体来说是一位颜值超高的熟男,星并不反感。
倒是男人仿佛吓到了,张嘴欲骂,然而转瞬便被星趁机探进去的舌头堵住了声音。她在国外留学时并未谈过男友,吻技生涩僵硬,但男人不遑多让,他青涩极了,抖着尖锐鲨鱼牙,差点咬掉星的舌头。
星在他的唇间尝到了酒味和淡淡的烟草味,意外的并不难闻。他的舌柔软,刚开始只呆呆的任她舔舐,少顷,不甘弱后似的,灵活的舌动了起来,触上她的,比赛般与她较起了劲。
本只想装装样子的两人亲得难舍难分、气喘吁吁。直到星尝到丝丝缕缕的血腥味,这场莫名其妙的争端才草草结束,亲得太久,二人分开时甚至发出了一声极响的‘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星:……
男人:……
好吧,至少他们现在的确像一对野鸳鸯了。
星觉得脸有些热。她靠在男人肩上微微喘息,余光瞥向后门处,那人还没走,她甚至能感受到如跗骨之蛆般黏腻的窥视目光。她现在只庆幸小巷昏暗,掉在地上的手枪大概率不会被看见。
男人没有动弹,星相信他现在也一定注意到了陌生人的视线。好在那人肯定瞧不清他们,这让星能放心大胆地与男人咬耳朵。
“继续?”她轻声问。
“……有必要吗?”男人声音沙哑,他肯定很无奈,但星没有从中听出不情愿。她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只能转移话题:“第一次?好巧,我也是。”
她说:“初吻。”
男人顿时轻颤,喉间泻出一声低喘。星说话期间,他的外套被挑开,少女触感细腻的手钻进了衣摆,抚摸起他厚实的胸肌。他几乎瞬间烧了起来,他从未想到男性的胸乳也能如此敏感,随着她没轻没重的揉捏点起一泓火焰。他不由自主弓起腰,将壮实的、面包块般柔软的胸肌送进她手里,正中心的乳头硬挺起来,直直戳划她的手心。
星无端觉得口干,她有些紧张,不仅因为正在窥伺的陌生人,也因为男人色情的反应。
他看起来很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她其实没有经验,但也曾了解过一点。她啄吻男人唇瓣,假装游刃有余:“我学过一些,试试看?”
酒精不光壮了她的胆子,大概也麻痹了男人的感官,他没有及时拒绝,星便当他默认。她边玩弄男人极其有料的胸肌腹肌,边用另一只手解开他的裤链,伸进其中,去抚摸他滚烫的下体。
他半硬了。没过多久,这热烫的男性性器被她握在手里撸硬,彻底勃起。粗硬阴茎上翘,生生打在她的手心,只要她用力搓搓湿润的龟头,便能听见男人压抑不住的喘息。
星抽回手,将食指和中指塞进嘴里舔湿,而后又伸了进去。这次她并未玩弄男人的前面,而是顶开他的腿,摸向他的屁股。
正爽得晕头昏脑的男人顿时一个激灵:“等、唔……”
他再次被以吻封缄。
星咬着他的舌尖,手指则毫不犹豫顶进他的股缝,摸到温热的后穴。她的手指沿着褶皱打转、摁压,察觉到他放松之后,便试探着插进一根手指。
很紧,也很烫。括约肌牢牢箍着她的手指,似乎妄图将她绞断,然而有着唾液润滑,这口穴不得不服服帖帖被她又塞一根手指,拓进深处,去蹂躏温暖的肠壁。
“唔嗯……嗯……”
男人被她亲着,只能发出胡乱的气音。他的前列腺生得浅,星很容易便找到了,曲指用力磨,男人便软了腰。他狠狠搂紧了她,强壮臂膀将她牢牢箍进怀里,下身却发了大水,马眼控制不住地流出前液。
咕叽咕叽的水声响彻小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操,操、嗯……哈啊、妈的……”
男人忍不住仰起脑袋,喉间咕哝着沙哑的呻吟和低骂,他绞紧星的手指,肠壁痉挛,哆哆嗦嗦射了精。
他腿软得很,不由脱力靠在墙边,寂静巷内一时之间只剩男人的喘息。
突的,一阵夜风拂过,吹得男人那被酒精和性爱迷惑的大脑清醒了许多。他沉着脸提起裤子,懊恼地直挠脑袋:“……行了,他走了。”
暗中窥探他们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刚才搞得太激烈,星都没有发现。她将枪捡起来仔细收好,目光与男人锐利黑眸对上,心中微动。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男人轻嗤,拒绝回答。
星干脆挤进他怀里,抱住他的手臂,仰着脑袋说:“我叫星。”她执着询问:“告诉我你的名字。”
“妈的,你知道又有什么用?”权当是一场艳遇,他可不想再跟她扯上关系。男人沉默半晌,无奈道:“……波提欧,我叫波提欧。”
他泄愤般揉乱星的头发,又垂首咬她的脸,鲨鱼牙毫不留情,在她脸上留下一道扎眼的牙印。
——赤裸裸的报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2.糖花
波提欧从未想过他会再次遇见星。
阿尔冈—阿帕歇人往上数百年世代游牧,尽管如今已习惯定居城镇,但自由精神依旧流淌血脉。波提欧无拘无束惯了,除当牛仔打打黑工外,他偶尔会去镇上找点工作或消遣,但向来不会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停留。
他们数月未见,但当那灰茸茸的头发闯入他视野的瞬间,他的屁股条件反射疼了起来。
波提欧压低帽檐,试图装作只是路过,奈何星不打算配合。她转过身,靠在椅背上同他打招呼:“嗨,又见面了,好巧。”
操了,确实巧。波提欧停下脚步。
星于是站起身,拎着包走向他。此时正是初夏,她今天没有穿西装,而只简单穿了件白色连衣裙,脚上踏着凉鞋,露出莹白脚趾。她现在毫无那天晚上的干练,瞧起来又稚嫩了许多;她就这般坐在公园长椅上,似乎呆了许久,好几朵落叶在她发上生了根。
“下午好。”她在波提欧身前站定,朝他挤出微笑。她似乎并未想好话题,仅是看见熟人,便下意识想同他说说话:“今天天气不错,你在找工作吗?”
波提欧却蹙眉,从她弯弯的金眸里剖出几分迷惘。他见过不少这种眼神,它通常会出现在对未来感到茫然的青年、或失足少女身上,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他反问:“女孩儿,老实告诉我,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星话头一顿:“……嗯,跟父亲吵架,离家出走。”
看来背后有个悲伤的故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波提欧:“带钱没,我对这片熟,给你找个物美价廉的地方住。”
“没有。”
波提欧挑眉。果然,下一秒,星扯住了他的衣角。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望过来的眼神湿漉漉的,可怜又可爱:“能收留我几天吗?我能干活,干架也还行……”
像只软哒哒、黏糊糊、试图祈求人类领养的小猫崽。
——他被赖上了。
星比较特殊,她毕竟是他第一个女人。
兴许是怜悯,亦或是想要拯救失足少女,总之出于一些难以言喻的理由,波提欧将她带回了家。
波提欧同养父母住在一处边陲小镇上,偶尔帮他们打理农场。从马车上跳下来时,星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牲畜粪便味,视线所及之处,农田郁郁葱葱;不远的房屋顶上,烟囱升起袅袅炊烟。
她抱着自己的小包,亦步亦趋跟在波提欧身后进入他的家。门还未完全推开,屋内便传来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妈的臭小子又乱跑,让你给母马接生一下要你命是吧?还有,老子的酒呢?你又偷喝……噢!”
尼克的目光挂在星身上不动了。少顷,他扯开嗓子振声喊:“格蕾,格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是波提欧的家人,格蕾、尼克、还有被抱出来放在餐桌边吃辅食的养女露西。也不知误会了什么,他们对星的到来反应热情,仿佛她是贵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