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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战朋悠闲地翘着腿,半小时前那痛苦的模样消散得不留一丝痕迹,可能就连柯罗飞也看不出他曾流过泪。
这个黑道老大,以最佳状态约弗伦萨谈事。
“恶徒区必将迎来一场大战,没什么好顾虑的,我们迟早要放手去跟军部的人对抗。但是有一点,我觉得稍微有些可惜,那就是……我们必须杀死一个对外界来说是个好人的人。”罗战朋淡定地对弗伦萨说。
弗伦萨立即想到罗战朋所指何人:“妮琪塔·杜贝恩将军?”
罗战朋轻轻点头。
弗伦萨没有抽烟的习惯,他双臂手肘撑在腿上,双手往上捋自己的头发。这是他感到烦恼的习惯动作之一。
“我也不希望是她,但是……”弗伦萨用力地眨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呼……你想怎么做?”
“有人能够不露痕迹地暗杀她,我已经让轶真去找汉伯顿的区管聊天了,等轶真回来我再进行下一步计划。”罗战朋说道。
弗伦萨放下手,沉思片刻,给罗战朋出主意:“明杀吧,然后把责任推给她前夫。要知道这两人十多年前开始就很不和睦。”
罗战朋揉着眉心烦恼地说:“要推锅也得有门道,那样的话我就不能让老扬头出手了。”
弗伦萨一惊,瞪大双眼追问:“你说谁?让谁去?”
不等罗战朋重复禾道扬的名字,弗伦萨就坚决反对:“绝对不能让他去!明杀是要宣布对此事负责的,事后必然是死路一条!战朋!你明明是扬哥的挚友啊!为什么要……”
罗战朋伸手阻止弗伦萨说下去,向他解释道:“稍微有些麻烦,他的思维走进了误区,我也是为了避免他继续错误思考下去才跟他布置了这样一个任务。放心,我已经叫堪次郎帮忙阻止他了。”
“哈?”弗伦萨猛地后仰身体,好笑地看着罗战朋的脸,重复一遍某个人的名字:“你说谁?堪次郎?裕岛堪次郎吗?是他吗?这就很离谱……”
罗战朋也觉得自己干了一件离谱的事,他愤愤地用手抹了一把脸,看向欲笑不笑的弗伦萨。
“这样说你可能不会理解,老扬头心里有个绝对不能崩塌的信仰,但是最近,他发现自己在怀疑自己的信仰,所以……他差点就自杀了,是堪次郎拦住了他。”罗战朋越说,心脏揪得越紧,他本来认为这没必要跟弗伦萨一个外人坦白,也不奢求弗伦萨去理解。
令他意外的是,弗伦萨收起那好笑的表情,坐直身子,沉重地叹了口气,回道:“原来扬哥还有这样脆弱的一面……说实话,如果是因为这个,就让堪次郎去帮助他吧,虽然堪次郎是个国际军警,但是说实话……”弗伦萨笑了一声,这声笑代表的是放松与理性,他随后接道:“我也跟他坦白过我是个十分渴望性滥交的人,他包容了我,理解了我的想法,我觉得如果是他的话,他甚至能理解扬哥是个天生杀人魔并找到一个让扬哥他安稳活下去的办法。不得不说那家伙是个神奇的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会忍不住想向他坦白自己的另一面,会感觉到他绝对的包容和温柔。”
罗战朋对此表示赞同,虽然他还是有些担心禾道扬,他担心柯罗飞会为了心中的正义而向禾道扬开枪。
柯罗飞也确实这么做了,为了心中的正义,他朝禾道扬近距离开了一枪。那么近的距离开枪的杀伤力反而不如隔开一段距离后开枪造成的杀伤力强劲。在禾道扬做个小手术、取出肩膀里的弹片期间,柯罗飞给罗战朋打了个电话。
“我跟你保证,道扬大概有十天半个月不能听你的命令行事了。”柯罗飞的声音十分轻快,让罗战朋不禁眉头紧蹙。
罗战朋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弗伦萨,对这个突然打进来的电话表示困惑,他问柯罗飞都做了些什么。
“我拿枪打碎了他的肩胛骨。”
罗战朋倒吸一口凉气,抓着手机前倾身体,愤愤地问他:“……你至于吗?”
“然后我就可以以男朋友的身份在医院照顾他,这段时间里我暂停调查那些事情了,这不是两全其美的结局吗?我觉得挺好。”柯罗飞坐在医院的手术等候室里,憨笑着说。
罗战朋不仅倒吸气,还控制不住地后仰身体。他对柯罗飞此人越发佩服,甚至想给他五体投地行大礼。
“我就不信老扬头没揍你。”罗战朋不禁感慨。
“揍了,不过那是在较早之前,我们进行过一番沟通之后,他觉得还是杀了我比较省事,然后我们就在他家卧室里干了一架,拿刀了也开枪了,老他妈刺激了!”柯罗飞乐呵呵地说。
罗战朋有点怀疑是不是有多余的弹片弹进了柯罗飞的脑子里。罗战朋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并打开免提,双手交握用手背撑着下巴。他决定让弗伦萨也听听这人的奇妙发言。
“我觉得他突然把枪口塞进自己嘴里,也有我发言失误的责任。所以抱歉,这段时间里,我要好好地弥补我的过错。”
弗伦萨轻轻摇头,不可置信地盯着罗战朋的手机,心里感慨柯罗飞真他妈是个“妙人”,简直到了“
', ' ')('妙不可言”的境界。
“你甚至还朝他开了枪,先生。”罗战朋对柯罗飞说。
弗伦萨听出罗战朋在憋笑。
“我是不得已的,先生。”柯罗飞故作悲痛地说着,他还想再演几场苦情剧,就见护士推着被麻醉的禾道扬出来。护士呼唤“禾道扬的家属”,被罗战朋这边听到了。
“我去履行责任了,回见。”柯罗飞说完就挂了电话,脚步轻快地往禾道扬身边走去。
罗战朋猛地抓起沙发靠垫扔出去:“操!那家伙要在告家属书的关系一栏上写伤者的男友?!”
弗伦萨笑着调侃他:“孩儿他爹,你就认命吧。”
罗战朋气愤地捶打沙发椅背,正巧被刚和乍勒西谈完话后回归大本营的尊轶真看到。
小腊皮知道罗战朋情绪稳定了,他哎哟一声大叫,戏精上身飞扑向罗战朋,脚下一蹭整个人呲溜一声滑出去,在罗战朋身边跪下,上半身顺势扑在罗战朋大腿上。他抱紧罗战朋的腰,放声做作地哭嚎:“爹!爹您别这样啊爹!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是拦不住的啊——!!!”
弗伦萨被这人逗得什么抑郁情绪都不翼而飞,见罗战朋踹开小腊皮,反问他带来什么消息了。
尊轶真比了个万事办妥的手势,对罗战朋说:“乍勒西也知道杜贝恩将军有阴谋,不过他说他手下的线人被杀了,重新安排要花点时间。反正恶徒区乱起来他也落不着好。”尊轶真说完,当着弗伦萨的面把裤子脱下来,撅起腚,手指探入后穴内,夹出一支用防水膜裹住的改装遥控录音笔。
弗伦萨不由后仰身体惊讶地瞪着尊轶真。他感觉自己身边就没一个正常人,而他的不正常在黑道世界里显得还挺正常的。
“都录下来了,老大您请听。”尊轶真拆开防水膜,毕恭毕敬地将刚从他屁眼儿里拿出来的东西用双手捧着,呈宝贝似的托到罗战朋眼前。而罗战朋也跟着戏精上身,翘了个兰花指捻起那支录音笔,故作优雅地在指尖转一圈后才按下播放键。
滤去尊轶真活动时偶尔录下的杂音,基本上都能听清两人的对话。
忽略尊轶真藏录音笔的方式,罗战朋和弗伦萨认真地思考杀死妮琪塔·杜贝恩的计划,最后他们敲定:必要时,就到恶徒区外雇佣吸毒人员去干这种罪大恶极的事情。
加上弗伦萨带来的消息:西斯里家的养子跟红刃家的幺子有勾结,同时西斯里又准备给杜贝恩移交一批几乎零收益的医疗器械。罗战朋设法将三者联系起来,弗伦萨负责从中作梗,将杜兰特和普托奥里恩两人刻意隐瞒的真相搞得更脏,同时破坏真正的交易账目。
那么,白道那边真的会那么傻、任由黑道的人暗杀自己吗?
肯定不会。
妮琪塔·杜贝恩早就准备好应对突发状况,她知道自己的举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因此在高地面临领导人满意度调查之前,她为自己增加了保护人手。
妮琪塔用的几乎是女兵,基本是她的手下亲自培养出来的人。
在阻拦铁腕元帅克曼森对恶徒区进行打击报复之后,妮琪塔知道自己的敌人又增加了,但子弹会从何处来,她也更加无法预料。
但不论怎样承受来自各方的压力,妮琪塔的计划不会有丝毫改变,她所认为正确的行动亦不会停止。
特异双性人斐薪的“生母”斐悦接受了照顾弗伦萨之子维林沃和乍勒西之女尤希娜的重任,在送孩子们上学之后,他回了一趟自己的临时居所收拾东西。之前在不得已花高价购买抑制剂的时候,为了能打折,他留下了自己的个人信息。他心想反正这些也不重要,毕竟住处是可以换的,名字也是能改的,他们这样的特异双性人在高地连个正规的身份证都没有。
斐悦在出租房的信箱里发现一封信,他取出信件,刚打开看一眼,就被惊得急忙将信捂在怀里,警惕地环顾四周,等回到出租房内才拿出信件来仔细查看。
信封里装着的,是四张千元面额的钞票,还有拆开装的一板药片,包装是斐悦熟悉的特效抑制剂的包装,其上还有卫生部审查钢印打下的标志。
也就是说,斐悦其实只以未涨价前的价格的一半(五十比卢索)买下抑制剂,且他在药店的购买记录被人掌握之后,他留下的信息给某些人追踪他提供了便利,这绝对不是一时兴起的资助,而有可能是长远的跟踪扶持!
他掰下一颗药片含进嘴里,是他所熟悉的淡淡薄荷味道,不消半分钟,抑制剂的作用便让强压几个小时性欲冲动的斐悦感觉神清气爽头脑清明。
斐悦收起信封和药片,快步离开出租屋。
他认为自己必须把这件事告诉还在义愤填膺讨论抑制剂涨价的孩子们。
“有人在黑暗中偷偷做好事,以保护我们这样生活在底层的人们!”斐悦感激地对三个孩子说:“我不知道妮琪塔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大概……她有难言之隐吧。不要错怪了卫生部高定价的措施!”
可惜即便这个社会上仍有明白人,计划这些策略的人,却不想让他
', ' ')('们将真相透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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