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临近中午,夏燃和方珩商量早午饭合二为一,一顿解决,吃的还是鸡腿焖饭,夏燃特意点的菜单。
陈洛宇曾说,夏燃那娇气的胃有六分是从前攒下来的毛病,剩下四分,一半是现在操劳的,一半是后天清汤寡水养的。
夏燃平日里吃得很寡淡,不是白灼就是水煮,盐油糖想起来的时候放点,想不起来也无所谓,反正只是果腹,对味道没什么追求,怎么简单方便怎么来,什么麻辣鲜香、荤腥油腻一概与他的生活无缘。
但是肉类处理起来很麻烦,光烧个水煮熟,口感干柴,味道腥膻,实在是难以入口。久而久之,夏燃便索性戒肉了,偶尔想吃得紧,才到店里,还不能吃个痛快,不然难受的还是自己。
于是昨晚第一次尝过鸡腿焖饭的滋味,夏燃出奇地喜欢,像被激活了沉睡的味蕾,甚至有点念念不忘。方珩的方方面面总会不其然地和他的喜好对应上,这种感觉既奇妙又让人感到危险。
*
厨房内,方珩思来想去,还是往米里多放了大半碗的水,鸡腿肉焯水放高压锅加调料炖上15分钟,再切成丝,和切碎的菜叶、萝卜丁一起放到蒸煮的米上。出锅的成品不像焖饭,更像焖米粥,肉和饭都蒸得软烂,不用费劲咀嚼都能咽下。
等晾凉得差不多,方珩端出去客厅,两人对面而坐。
“这是鸡腿焖……粥?”
方珩应声答道,“这样可能比较容易吃一些。”
夏燃点点头,慢慢吃了起来。
方珩记着夏燃说过自己的进食速度太快,想要纠正,所以这回他照着夏燃的节奏来,夏燃吃一勺,他就吃一勺,就是用的勺子不太一样。夏燃用的是浅底的骨瓷饭勺,每一勺都是刮着碗边薄薄一层,方珩用的是汤勺,盛的分量是约莫是夏燃的三四倍,吃进嘴里微微鼓着腮。
方珩大口吃粥的模样,让家常的食物变得更美味,就连口腔内壁的疼痛也变得可以忍受。夏燃时不时回看他一眼,不知不觉比平时的饭量多吃了半碗,最后有些吃撑了,端坐在沙发上消食。
方珩倒好,收拾干净碗筷,在夏燃脚边席地而坐,玩了两局斗地主,饭气攻心,眼皮跟吊了秤砣似的,没扑扇几下就顺势把眼珠盖上了,倚着夏燃大喇喇睡了过去。
夏燃从亮光的屏幕上抬头,瞥了眼又低回去,回了几条消息又看看睡得香甜的方珩,忽觉自己也倦了,再低头时手机聊天界面的每段话拆成单个字他都认识,连起来就读不懂了。
夏燃寻思这睡意真是玄乎,一个人时他总不觉得困,两个人时睡意却如蛊如毒,传染极强。他稍稍抵抗了三几分钟,也傍着沙发背睡了过去。
一室阳光暖洋洋地照进屋里,照在两人身上,拉出一道静止重合的影子,显得宁静安逸。
*
时至三点,夏燃悠然醒转,入目是已卸下装束,跪坐面前的方珩。他大抵还没有习惯在日光之下赤身裸体,藉着双手置于腿间,掌心着地的姿势,拘谨地给性器遮羞。
夏燃伸出手,方珩就亲昵地凑近,嗅了嗅掌心,偷偷印下一吻,“主人……”
“睡得好吗?Bernard。”夏燃拨开方珩鬓边的碎发,食指顺着耳廓的弧度描绘出一轮弯月,落在圆润的耳垂上,欣赏血色迅速染红了整个耳尖,看他的Bernard想躲又不敢动作,他坏心地又挠了一下,挠到那心尖里,看方珩耳朵条件反射地一耸一耸,像得了件有趣的玩具,让他爱不释手。
可怜了方珩,龇着牙眯着眼,五官都要拧一块儿了,“睡得很好,就是有点……主人,痒。”
“休息好了,我们就来谈谈你擅自去书房的事了。”
方珩倏地瞪圆了眼睛,面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这是猝不及防地秋后算账?
“很讶异吗?进去的时候没有想过后果?”
方珩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点点头,“想过。”
“不听话的宠物该不该罚?”
方珩的目光闪了闪,咧开嘴摆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语调的尾巴千回百转,短促地落在上扬的一点,手脚并用往夏燃脚边贴了过去,“主人。”
“撒娇没用,别想蒙混过关。”夏燃指尖抵着方珩的鼻子,不让他继续靠近,“你该不会以为宠物做错事不用受罚吧?我们约定过的,Bernard。”
夏燃的神色逐渐转为严肃,他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周身却忽然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场,眸里不见温度,抿紧的嘴角锐利如刀。他手里像是握着一根虚无的绳索,一路牵引着方珩来到三楼“乐园”。
夏燃推开门,挡在方珩身前,居高临下地看他,“告诉我你的身份。”
背光的面容有几分阴恻恻,这是方珩从未见过的模样,他不由自主端正了跪坐的姿势,认真地回答着他的主人,“我是您的……宠物。”
“不对。”
“我是您的狗。”
“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Bern
', ' ')('ard。”
“是谁赐予你新的名字。”
“是您,我的主人。”
“告诉我你的守则。”
“我自愿向您交付身心,即使在‘乐园’之外,依然为你所有,无条件信任您,绝对服从于您。”
“如有违背……”夏燃稍作停顿,扬起下颚,眼帘垂落半分,睫毛的阴影映得眸光黝黯,他把思考的间隙留给方珩。
这是一道关乎“规则”的填空题,必须两人完成,缺一不可。题目由他执笔,留白的地方唯有方珩能够作答。
夏燃看着方珩缓缓伏下身子,亲吻他的鞋尖,而后听见他的Bernard说——
“请主人惩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