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九回
转眼入了秋,晚间的风袭袭吹来,禅声惫懒,数行大雁阵阵南飞。
却说师徒四人一路西行,历遍青山绿水,真乃光阴似箭。
天晚,三藏道:“如今天色已晚,找个地方安歇。”
“咱们出家人餐风宿水,卧雪眠霜,随便找个地方歇息就是。”悟空道。
“哥哥啊,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自打过了那流沙河,一路上爬上过岭,挑着重担,你是不嫌累。”八戒嘟囔抱怨了几句:“更别说一路辛苦,还是要找户人家,吃点粗茶淡饭,好好养养精神才是。”
悟空觉得好笑:“你这呆子,如今秉正沙门,可是要学会吃苦才是,再抱怨就回你那高老庄。”悟空故意唬他。
果真,八戒变为人形,凄凄惨惨地撒娇:“求你了师兄,你是不知道,这担子有多重,找个地方歇一歇吧~”
“自有了你和沙僧,我便不曾挑担,哪里知道多重,好了好了。”悟空敷衍地安慰。
“哼,你这遭瘟的弼马温,我可是看出来了,把我老猪当长工使呢。”八戒气得红了眼眶。
悟空见不得别个哭,“我专管师父安慰,你和沙僧你们俩管行李还不够么?”
“再者,托着师父也不是凡马,而是西海龙王敖闰之子,唤龙王三太子,因纵火烧了殿上明珠,被他父亲告了忤逆,身犯天条,多亏观音菩萨救了他一命。在那山林幽潭久等师父,变为白龙马,驮师父上西天。”
沙僧惊闻:“哥哥,真的是龙?”
“是龙。”
“听说龙可以喷云嗳雾,播土扬沙,翻江倒海,怎么他走的如此慢?”
三藏眉头一突,眼睑压了下来,“够了!”
悟空呲牙,亮出金箍棒,那马怕他打来。慌得四肢疾驰,如闪电,搜一下跑去。
三藏勒着马缰,任他奔上山崖。
抬头,远见一簇松阴,有几间错落房舍,着实轩昂。
门前种着翠柏,宅院后便靠着青山,篱笆边上野菊生的冷艳,粉泥墙壁,高堂壮丽。
正按辔徐徐观赏,悟空他们几个方到。
悟净道:“师傅不曾跌下马么?”
悟能捂嘴刚要偷笑,被师父投来冷冷的眼刀吓到,缩着脖子躲在悟空后面。
“师父,徒儿错了。”悟空巴巴道歉。
“八戒,你不是嫌累,前面便有一座宅院,可前去借宿。”三藏下马,眼里起了兴味。
悟空闻言,举目看,那半空中庆云笼罩,瑞霭遮盈,便知这是佛仙点化,不敢泄露天机,应和道:“好好好,我们借宿去。”
到了那户人家,见那门楼上是垂莲象鼻,画栋雕梁。
悟空要去敲门,被三藏拦下,只道了两字:“等着。”
八戒去将马栓了,到墙根那儿倚着,沙僧将担子卸了下来,跟悟空坐在一块。
悟空性急,跳进门里看了看,三间向南大厅,帘子拉起,屏门上挂着一轴寿山福海的横披画。两边筋肌注上贴着一副大红纸的春联,上面写着:思飘弱柳平桥晚,雪点香梅小院春。正中间设一张光黑气香几,放着一个古铜兽炉,六张交椅,两边山头挂着四季吊屏。
正偷看,听到后门里有脚步声,走出来一个半老不老的妇人,娇声问道:“是什么人,擅入我寡妇门?”
慌得悟空喏喏连声道:“小僧是东土大唐来的,奉旨向西方拜佛求经我们师徒四人路过宝丰,见天色已晚,特奔老菩萨檀府,告借一宿。”
妇人笑语相迎:“长老,那三位在哪里?”
悟空高声喊:“师父,请进来吧!”
三藏与八戒,沙僧牵马挑担而入,见夫人出厅迎接八戒,偷看那妇人,穿一件织锦纶绿丝袄,上罩着浅红比甲,系一条结彩鹅黄锦绣裙,穿着高底花鞋,时样髻皂纱幔,梳了二色盘龙发,牙梳朱翠,斜簪着两股赤金钗。云髻半苍,耳坠宝珠。
见了三人,更加欢喜了。
三藏看了她一眼,嘴角有些意味不明的笑。
悟空贴在师父旁边,心里一阵痒痒,今天有好戏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