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番话,王睿卿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似乎是有所预料,他微微侧过头,想要避开邵鸿轩的目光。
邵鸿轩瞟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说话。
毕竟这家伙乃是张超逸手下,自己的官位虽比他高,但他却是受张超逸管辖。虽然自己和张超逸乃是老熟人,但这种场合还是要顾及一下他的脸面。
且邵鸿轩也坚信,如果张超逸真认为王睿卿的做法有问题,他必然会自己去问,自己没必要越俎代庖。
念及至此,他再次看向任敏,冷声道:“溜出来以后又发生了什么?”
“我们出来后刚开始的时候也很茫然,毕竟人生地不熟。但后来同伴说我们关了那么久,一直没碰女人,兄弟们都憋得慌。而城关这边又有不少羌胡美人,如果遇见正好可以消遣消遣。结果真就在路上遇到了一对……”
任敏将之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番,一切都与杨辰、陈文俊、吕正明所说的能够吻合。
“大人,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这样了,我所说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邵鸿轩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问道:“我来问你,你们头一次见到王睿臣时,为何要编造那番谎话来污蔑杨辰他们,莫非你们认得王巡城?”
听见这话,王家父子的眸光顿时变得犀利起来。
“不……不认得……”任敏哆嗦道,“当时我们陷入绝境,但看到那王巡城似乎与杨巡城不对付,然后就决心赌一把,结果没想到那位王巡城真信了我们的话……”
“一派……”王祖坤话还没说出口,肩膀就被王睿君和王睿卿死死按住。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要狡辩已经有些徒劳。
尤其是王睿卿,此时此刻真有种把肠子悔青的感觉。
如果当时自己可以坚持一点,就不会任由自己的二哥胡来。
现在好了,仅以公堂之上的局势,自己父子三人这一趟就算是白来。自己二哥到底能讨回几分公道,恐怕就完全要仰仗自家大伯的“蛮不讲理”了。
邵鸿轩微微点头,看着任敏道:“任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了……”
“既如此,先让他画押,然后带下去吧!”
“是!”
将他抬进来的衙役答应一声,将文书在他面前很是敷衍地一晃,然后不由分说给他按了个指印后就把他给抬了走。
随后又在邵鸿轩的授意下,将另一名蛮子朱盛给抬了进来。
结果此人所说,不论是关于南伽罗国抑或是入城后发生的事情,都和任敏几乎一样。
签字画押后邵鸿轩让人将朱盛抬下去之后,微笑着冲王家父子道:“这两人自打进了府衙,便一直被关押着,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可没在他们身上动用过私刑。另外这两人一直都是分开关押,不存在串供的可能,所以你们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没……”王祖坤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很不情愿地说出这个字。
没办法,自己儿子此次所做的事情实在太坑,以至于他在听的时候都感觉漏洞百出。
当然,虽然人证有不少,但现在还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放出这些蛮子,并让他们与杨辰为敌是王睿臣的意思。
可问题是,即便抛开这点不谈,光自己二儿子擅自放进这群难民这一点,就足以被治罪。
更何况枯荣寺守备松弛这一点,又有可能将自己的三儿子牵涉其中。
邵鸿轩不提,只是因为想给张超逸留点面子,这他王祖坤又岂会不懂?
非要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对他们王家可是大大不利。
反正在公堂之上,他们算是输了个彻底,唯一还能指望的就是自己的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