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学姊说到这里,脸颊上早已划出两行清泪,晶莹剔透的泪珠一滴一滴将乐谱纸上的文字晕染开来。
「最後一个问题。」
「许柏堤!」柯佩雅朝我怒吼,大概是已经看不下去学姊痛苦的模样,与我咄咄b人的态度。
然而这些都是为了解开「谜题心结」的必要之痛。
「学姊有C纵巫采华社长的打算吗?」
「C纵……小华……?」
学姊讶异地哭喊道:
「我为什麽要C纵她?……你指的是我支持她当社长这件事?她是绝对b我还有资格当社长!无论是对音乐的熟悉度,还是对社团的责任感,她担任社长当之无愧!只是……只是因为当初社团内很多人无法接受无调音乐,认为那不属於古典音乐的范畴而刻意刁难她,甚至要求她修改文章的内容,y要把杜兰朵加进文章中,而我也被迫以音乐属X为由,提案让她退社……但这实在没有道理啊!为什麽她明明那麽有才能,却要被社团排除在外,而像我这种一无是处、只是被恋Ai冲昏了头的失败者却能领导社团!我连自己的管理不了了,凭什麽能C纵她?我一直都希望小华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自由自在地领导这个社团啊!──唔!」
社团门外闪出一个人影,让情绪激昂的学姊顿时哑口无言。
「……社长!?」柯佩雅率先喊出门外人的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小华?」
那顶着一张扑克脸的少nV,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泪如雨下的学姊。
「对不起。」
采华社长在学姊面前半跪了下来,以便对上她的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也没有仔细想过玫娥社长选择我的理由……一直以为自己是被当成了随从es,只是被领袖Dux所C纵的棋子……对不起。」
虽然语调似乎仍欠缺抑扬顿挫,不过大概已经是就她所能表示出最激动的情绪了──
──「拥有无限可能的空白人偶」。
根据露露的转述,这是采华社长以前曾得到赞美,之後更成为别名。
找出玫娥学姊的班级,并托人带钥匙及梢口信给她之後,我利用午餐时间到才艺科教室大楼,在二年戏班找到露露。
除了请露露代为传达希望采华社长在放学後过一段时间,前来一趟活动室一事之外,以一顿午餐为代价,从露露口中获知了不少在网路上搜索不到的资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由网路上的人名检索可得知,巫采华社长曾经在舞台上大放异彩──不过并非我原先想像的音乐领域,而是与露露等人最密切相关的「戏剧」。
除了跟着剧坊公演之外,社长甚至以童星的身份参与演出过几出尚有名气的乡土剧,也拍过一些广告。小小年纪就能展现老练演技的她,於是被长辈们赞许为「拥有无限可能」,且特别提拔、栽培。
然而不久之後──据露露的说法,大概就是小学高年级时,善於演戏的采华社长身上发生了严重的後遗症:
丧失了自己的表情。
一旦走下舞台,她连如何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都无法从心所yu。
同时,大概是正值叛逆期的关系,采华社长在国中之後便毅然决然地退出舞台,甚至排斥一切「被安排好」、「循规蹈矩」的行为。所以她才曾经动念要玩摇滚乐,不过最後找上了另一种革命的方式──无调音乐。
她那句「不用再追随了」,应该是发自内心的渴求。
然而,坚守「古典音乐」传统的社员无法接受偏好无调音乐的采华社长,那些社员在百般刁难她之後,因为没有将她b出社团,反而让她当上了社长,索X就以全T退社的方式与采华社长作对──大概也因此,采华社长对於无心参与社团的一年级新生也特别严厉,或许不希望社团再度卷入无谓的纷争。
但讽刺的是,一路上积极替采华社长护航的玫娥学姊,也因为作风太强烈,导致两人之间产生极大的误会……
「领袖、随从?从刚才开始,你们到底在讲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身旁的柯佩雅悄声问我。
「那是赋格的创作手法:领先的乐句是领袖Dux/Führer,随着领先乐句在其他声部进行模仿变化的是随从es/Gef?hrte;社长跟学姊习惯的原文不同,因此社长才会说自己是es……」
原本西方音乐上使用的术语,因为发源地区的不同或随时代推演而产生落差;学习音乐的人也往往会因为对音乐史认知的先後顺序,或因为自己熟悉的曲风而记起不同的原文;玫娥学姊及社团前辈应该是对德语b较熟悉,於是除了「赋格」采用德文拼法外,创作手法的「领袖」与「随从」原文便使用德文的「Führer」跟「Gef?hrte」;但对社长而言,她所认识的「领袖」与「随从」却是义大利文的「Dux」跟「es」。
「不过,误会还不仅如此。」
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赋格这个名词的源由,本身就有不同解释;学姊口口声声说古音社以赋格Fuge为创立JiNg神,取的意义应该是飞翔Flucht,但赋格Fuga一词在义大利文却有追跑Fugere的意思……不喜欢凡事都被C纵、被安排好的采华社长,对於被迫要循着一套规则的事非常感冒,所以大概把学姊视为压迫自己的大魔头吧,毕竟在学姊的领导之下,社团举行了两次针对她的退社提案,另外也调整了她的撰稿内容,最後又在学姊的敦促下参选社长──直到现在,学姊还不时g涉社团运作,看起来就像是太上皇一样,而社长则只能顺着学姊的安排追跑……」
「不是的!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学姊听到我与柯佩雅之间的交谈,连忙大声反驳:
「我只是担心担任社长後却鲜少参与社团的小华……背负使社团崩解的罪名,有我一个人就够了!我不希望小华受到我们这届内斗的影响,而变地自暴自弃……虽然我是个失败的社长、无能的领导者,但我还是想尽可能替社团尽一份力──」
「所以萨里耶利的那篇文章,是留给采华社长的暗语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学姊对我的提问,默默地颔了颔首。而半跪在地上的社长则抬起脸来,对着我偏了偏头表示疑惑。
「〈Pr?gttiefineureHerzen,Brüder〉……是这样念的吗?抱歉我是照着翻译机的发音……翻成中文的意思,应该是紧随汝心,夥伴,对吧?」
虽然「Brüder」的直译应该是「兄弟」,不过翻成「夥伴」可能b较合乎学姊的要求。
「选择萨里耶利最主要的理由,我猜是因为学姊对古典前期b较熟,否则要挑选有类似喻义的曲子,应该有更恰当的音乐家跟曲目;但另一个理由,应该是因为萨里耶利是威尼斯……也就是义大利人,却跟维也纳g0ng廷及莫札特等德奥音乐家建立深厚的友谊,学姊在文章中也一直强调这一点,不光是因为想驳斥野史中萨里耶利暗杀莫札特的谣言,也是想留下暗语,给熟悉义大利的采华社长。」
「熟悉义大利……?」柯佩雅低声问道。
社长点了点头:「我有亲戚在义大利。」但旋即闭口,不再详加说明。
其实有关这方面,即使是露露也不甚了解,不过一般在台湾学习义大利文的人并不多;如果不是为了学业、学术,或是经商上的理由,可以猜想的因素大概就只有来自家庭。看她那标致的外貌,说她其实有义大利混血,一点也不意外……不过既然本人不愿多谈,我也不好深入追问。
至於指派科莱里的题目给我们,甚至夹杂错误的义大利文翻译,我猜也是做球给社长,好让社长主动介入,辅导新生撰写文章吧;并且科莱里同样是出身北义大利,却在巴伐利亚等德奥地区获得重用。
「学姊,你知道吗?」
我绕过会议桌,走到两人的身旁弯下腰来,盯着泪水在眼眶打转的少nV: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完美……也就是2/4拍,其实才是最广泛用於创作音乐的拍数喔。虽然我不太清楚跟3/4拍相b,究竟孰多孰少,不过如果没有2/4拍,这世上大半音乐都不可能构成……再说完美与不完美,究竟是由谁界定的呢?」
如果非要以「完美」的方式创作音乐……恐怕会是人类文化史的大灾难吧。
正因为这世界上除了「完美」之外,还充满各式各样的「不完美」:2/2拍、2/4拍、2/8拍、3/2拍、4/4拍……於是音乐才能多彩多姿。
人,也是如此;因为不完美的情感,所以我们才会感到痛苦、悲伤,却也从中得到雨过天晴的喜悦;因为不完美的对话,我们才会产生误会、决裂,但也因此搭起谅解的桥梁……如果大家都真的如出一辙地「完美」,无论思想还是行为都无可挑剔地整齐划一,或许才是最可怕的「不完美」吧?
正当我打算对学姊重讲一次刚才在T育馆时的台词时,采华社长出言夺走了发言权:
「对我来说,玫娥社长不是失败者,更没有不完美,一直以来都是让我疲於追赶的Dux……但这也只是我的误解。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齐步并进吗,学姊?你还愿意协助我这个不成熟的学妹吗?」
学姊m0了m0社长的头顶,然後搂住了她,低Y道:
「Pr?gttiefineureHerzen,Schwester姊妹……」
而社长仅是顺势将脸埋进了学姊的x口。
柯佩雅悄悄地走到我身边,拉了拉我的袖口,暗示着要我扶着她离开活动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一离开门外,少nV便倚在走廊围墙上,朝着夕yAn余晖叹道:
「居然真的破解了那串文字,而且还化解了两人的心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t0uKuI狂。」
「咦?刚才不是才说习惯自己的身T被看?」
「但那并不能抵销你t0uKuI的事实啊。」少nV露出了带点坏心眼儿的微笑。
「那麽现在要来追加交换条件的第三项,让我成为你的活动拐杖吗?」
「并不需要。奴隶b拐杖好用多了,并且我总有一天可以靠自己的脚,轻盈地踏上台阶,不劳你费心。」
我靠在少nV身旁的围墙边:「说起来,有一件事我想不透。」
少nV的眼角余光扫了过来。
「那几张乐谱纸是你改写过的,没错吧?所以你难不成原本就希望让我解开谜题吗?」
「不,」她果断地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会被你发现纯粹是偶然。我只是很单纯地想附和原作者的心情,将原本只有一张的原稿取走之後,加入自己的意思变成了四张,然後随便塞在活动室的角落,心里想着:也许数年後会有跟我怀着同样心情的人发现它──不过将【Page3】塞到发现原稿的藏匿处之後,就懒得思考其他的藏匿点,随便把其他三张夹在几本月刊中间塞回资料柜中。」
还真是随便啊──这家伙果然只对自己有兴趣的事才会用心,想来当时那副「想认真找出【Page3】的模样」也是随便演演的吧,才会暴露出她根本没有翻阅其他文书资料的事实。
少nV轻笑着叹道:
「但即使如此,仍旧没想过居然被你找到……不过现在想想,能够被你发现真是再幸运也不过。」
她朝着我偏了偏头:
「然而,话又说回来,我本来是想让你找上我、发现我也是C就可以了,因为我一直以为原作者是好久以前的学长姊……你为什麽可以推理出是玫娥学姊写的呢?」
「……其实是凭直觉。」
「…………啥?」少nV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凭直觉?」
也难怪她会露出这种表情了,毕竟几天前我才因为这种理由大声斥喝过她。
「嗯……y要说的话,是因为看到照片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照片?」
「资料柜中陈列的社团合照。」
我慢条斯理地答覆少nV微挑的眉头:
「玫娥学姊一直没有看着镜头,而是瞥向另外一位现在已毕业的学长……我从她的目光判断,她最有可能留下那些文字──不过机率大概也只是七、八成吧。在未得到学姊亲口承认前,我也不是这麽肯定。」
毕竟若要论及青春期少nV的烦恼,名列第一的应该就是感情问题……从那些文字的字面上似乎也解释得通;此外,文中的「离去」,指的应该不是一般的退出,而是带有肩负着某种责任,却无法达成他人期望的领导者不得不将重担交给接任者;并且说到最近社内发生过最重大的事件,莫过於大批社员的出走,但是,现任社长巫采华是有意识地赶走无心参加社团的人,也不符合「不完美」的这像形容,那麽就可以锁定玫娥学姊了。
「虽然玫娥学姊有担负社长职责的责任感,但如果不是先有个背影让她苦於追求的话,大概也不会留下这麽负面且带有少nV情怀的字句。」我喃喃说道。
……结果玫娥学姊确实也算是「es吧……
不过──
即使是追逐着某个背影,也不全然是坏事……
在音乐上借用了前辈创作出的主题与动机,只要最後能够发挥出自己的风格,便不再被视为只是个模仿者;没有任何人生来就是独一无二的开拓先锋,都是先顺着先人的脚步,才能慢慢走出自己的道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哪里算是直觉……你不如转行去当侦探吧,看是要以爷爷之名起誓还是要回去当小学生……」
少nV轻叹一口气,似乎夹杂着感佩与放下心中的负担,然後转过身去,看向活动室。
「呐,聪明如你,知道绣球花的花语吗?」
「不是希望吗?」
少nV摇了摇头:
「还有另外几个。其中一个是:」
顺着她的和煦的目光,我看向相拥的两位学姊;我与柯佩雅的身影恰好被夕照打入活动室内,形成四道人影……
「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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